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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太远了

院外马车粼粼,渐渐行远。阿吉看着桌上摆放的剑发呆,他最终还是收下了剑,答应了老者的要求。他要看到小玉和周叔,他希望他俩不要因为他的原因而出事,他死去没有关系,他并不怕死,他怕的是无穷无尽的孤独。

正如天地间永世轮回的日夜,夜慕降临,阿吉从屋中倒地的壮汉身上搜了搜钱财,将剑佩在腰间,连川城之大,竟不知去哪。

他的目标是杀掉王朗,找到小花红。他连这两个人的名字都没听说过,却在短瞬之间,即将成为一个别人口中的恶人,杀人如麻的屠夫。

阿吉趁着宵禁前夕,出了连川城,准备去往吴国。据老者情报,王朗出现在吴国首都——罗山京。

“见霖兄,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不过我们是要去救人,你又不会武功。”张小新拍了拍见霖的肩膀,惋惜道,“你还是在墙外接应我们吧。”

严府后花园墙外,张小新等人身着夜行衣,欲要潜入严府。至于为何能找到这里,全因为张小新的好鼻子。

当张小新告诉众人,他能准确闻出女人上的味道时,秀儿和魏敏的脸唰地红了,见霖在一旁尴尬地咳嗽了几声。

“小新哥哥,你能……闻出……味道?可是这和救红缎姐有什么关系呢?”魏敏问。

“小主人,你可真笨呀!只要让我闻闻红老大的贴身之物,我就可以在空气中找到这种味道,然后不就知道红老大被抓到哪了。”

秀儿蹙眉道:“此言当真?”

“当真。”

张小新见众人不相信,急忙道:“我没骗你们,真的。不信可以试试的,试试又不要钱。”

“这……为了小姐的安危,就信你一次。”秀儿从怀中掏出一块绣着花的素色手帕,张小新虽然不知道上面绣的是什么,但他闭上眼深吸了两口,又贴近手帕闻了闻。

“嗯……挺好闻的。是红老大身上的味道。”

魏敏看着张小新一脸满足的表情,小声嘀咕,“小新哥哥,真是……”

“如何,可以吗?”秀儿忙问道。

“走吧!跟紧我!”张小新大手一挥,带着众人来到严府,他指着里面,“就是这里!红老大,就在里面。”

“事不宜迟,我们冲进去。”秀儿抄起剑就准备从大门杀进去,被张小新拦住。他提议从后花园墙翻进去,这样安全又保险。

张小新说服了见霖,让他在墙外接应。随后首当其冲,一个箭步跃过墙头,身子轻的跟草里跳跃的蚱蜢,落地没发出一丝声响。后花园里静悄悄的,偶尔的石子路旁有几盏石灯。他招呼秀儿和魏敏跳进来。

“小主人,跳下来,我接住你。”张小新轻声喊道。魏敏摇了摇头,秀儿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左手提着魏敏落下。

“没想到你轻功也不错嘛。”张小新赞叹道,秀儿不理会他,握紧长剑,神情凝重,“小姐被关在哪个地方?”

“那个,你再给我闻闻,我把味儿给忘了。”

秀儿不情愿地拿出手帕,隔着一段距离挥了挥,“行了,你小子别得寸进尺。”

“你把我张小新想成什么人了!”张小新不服,他为了救人,出工出力,竟然得到这样一个反馈,他心里委屈。

秀儿催促他赶紧去找红缎,张小新不敢耽搁,带着她俩一路上躲过明察暗哨,来到湖边的一处楼阁。房间里灯还亮着,透过窗户一个身影在来回踱步。

秀儿激动不已,她与红缎生活多年,小姐的身影她是万分熟悉的,不待张小新拦住她,她从窗户翻了进去。

偌大的一个严府,竟然连窗户都是形同虚设。张小新暗自腹诽,只得带着魏敏也进了房间。嘴里还轻声喊着:“红老大我来救你了!”

刚一进房间,秀儿的剑搭在了他的脖子上,张小新愣在原地,他看到红缎静静看着他,秀儿怀疑地看着自己。

“红老大,这……这是干什么?”

“张小新!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你骗了我们这么久!”秀儿喝道。

魏敏不知发生了什么,“秀儿姐姐,你这是做什么?小新哥哥他,他骗我们什么了?”

“魏将军死了!他骗了你,根本不会有长安汇合,他也不是魏将军的暗卫。”红缎搂住魏敏,听完红缎的话,魏敏脑子轰然一响,“阿爷死了,这不可能。”

秀儿收起剑,魏敏拽着张小新的手,“小新哥哥,你告诉我,我阿爷死了吗?你告诉我。”

张小新不忍去看魏敏,他的沉默回答了魏敏的问题。

“我阿爷死了?”

“阿爸也……”

“他们都死了。”

“小主人,你听我解释,我可以解释给你听。”张小新在心里加了一句,“如果你要听的话。”

“说!你一直以来到底有什么目的!”秀儿质问张小新,张小新看着他,目光诚恳,稚嫩的脸庞,带有一丝希冀。“你们愿意相信我吗?我只是不想小主人难过。”他说着,看向一旁呆滞的魏敏,心有不忍。

“我不想让小主人难过,所以才欺骗她说,等去了长安就可以见到魏将军。我没什么目的,我也很敬仰魏将军。”

“你走吧。”魏敏仿佛用尽全身力气说出这三个字,随后扭过头去。

张小新就这样离开吗?夜空下湖畔青蛙鸣叫,见霖百无聊赖地蹲在地上,口中吟着诗。“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欸,小新兄弟,怎么就你一个人出来了。”

见霖拍了拍张小新的肩膀,关心道:“看你心情不太好。是发生什么事了?难道是红老大……”见霖也学着张小新,叫红缎为红老大。张小新抬起头看向他,“见霖兄,你愿意相信我吗?”

“当然!我绝对相信小新兄弟!”

“你认为我是个好人吗?”

“呃,怎么说呢,好与不好其实并没有一个标准。我说不清小新兄弟算不算是个好人……”

“那也就是说,我不是好人。我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张小新又低下了头,“见霖兄,我要走了。”

“走?去哪?你不跟她们去长安了吗?”

“不……不去了。”

“长安太远了,太远了。”张小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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