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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希望之下

在两人回到地下城的路途中时,距他们还有数公里远的目的地里,却并不是十分太平。

对“喝阻”游猎者的驻守官来说,工作是件很无聊的事,他希望自己能和其他的游猎者同伴一样被选中去卡美洛城维安,但他落选了。

最终只能被迫留在地下城,阻止一下那些身受感染还妄图混进地下城的蠢蛋。虽然看上去是很重要的工作,但实际上……十分无聊。

“嘟!嘟!嘟!”身边的警报器又响了起来,显然是在通过检测门的人身上有感染症状。

驻守官烦躁的揉了揉太阳穴,起身拦住了那个身患感染的女孩子:“哪里感染了?自觉露出来接受检查。”

不过让他感到庆幸的一点是,红墨感染者的症状十分明显,而且只要注意的话,隔离起来并不难。这比起那些旧世界文学作品中的“丧尸病毒”来说,危害性真的低了很多。

“我…我……还没有变成怪物,我还是人的!”被检查的女孩子显得有些紧张,她捏着衣角涨红了脸。

“那就把伤口露出来接受检查。”驻守官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该不耐烦还是不耐烦。毕竟虽然这些人不一定会变成怪物,但他们明知自己有感染还往人多的地方挤这种行为,实在是让他提不起一丝好感。

女孩咬着嘴唇脱下外套,露出了发白的内衣。

但驻守官对她消瘦的身体可没有一点兴趣,他双眼盯着女孩的肩膀,似乎在分辨着什么。

女孩的左肩上有两道十分明显的牙印,伤口破损处溢出来的血液已经变成了白色的胶状物,一点点凝结在她身上。

“轻度感染,建议等待进行观察。”驻守官的单片眼镜亮了亮,发出一道机械合成音。

“听见了吧?自己去隔离区蹲两天,没死再来考虑进城。”他毫不怜香惜玉的把女孩推出了检测门,指指远处像难民集中营似的区域。

女孩红着眼圈默默穿上了外套,她何尝不知道自己是感染者?只是想碰碰运气,看看男友舍命救下来的自己能不能活下去罢了。

不过或许,不能了吧。

恍惚的走向隔离区,女孩心如死灰。那个文弱的男孩曾经不止一次的安慰自己,不过是被“轻轻”咬了一下而已,不一定会感染,就算感染了也不一定会死——红墨的感染可是完全随机没有确定性的,说不定只是发个烧就一切安好呢?

“怎么可能嘛……”女孩走着,眼泪顺着脸庞滑下,在隔离区的角落颓然而坐。

她很绝望,殊不知所有绝望的人,都会在沉底之前拥有一线曙光。

远处,一个临时搭建的舞台上,几个带着统一半脸式面具的人正忙碌着,在舞台上准备什么。

而在隔离区只有两种人,绝望的感染者,与冷酷的处刑者。

他们是属于哪一方?

这个问题没人知道,也没人关心。所有人望向他们的都是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但实际上白痴是谁呢?这个答案显而易见。

“咳咳,应该能听到吧?”其中一个领头人似的面具男拿起话筒,测试了下音量是否够大,“所有被感染的倒霉蛋们,你们还好吗?”

这句话出现的太过突兀,以至于几乎所有听到的人都被吓了一跳,继而发出了“傻█”的骂声,就连那些负责处理变异的处刑者都露出了愤怒的目光——如果引起感染者暴动,那他们会很浪费很多子弹的。

“别激动哦,如果你们冲上来把我弄死的话,后悔的可是你们。”面具男没有伸出一只手指晃了晃,没有理会下面人的不满,只是自说自话着向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

“众所周知,红墨感染是对所有地下人来说十分危险的东西,并不是说它让人死去的概率高的出奇,而是它不杀你的几率小的可怕……如果你们被我绕晕了,那没关系,反正我要说的和这些无关。”面具男说到这咳嗽了两声,站直了身子,猛地一拉自己的长袍鞠了个躬。

“我们,找到了让红墨不再致命的方法!”

此话一出就掀起了轩然大波,无疑是在人群里扔下了重磅炸弹,所有人的眼睛都是猛地一亮,就像快要饿死的人看见了面包。

毕竟隔离区的人都是被下了死刑通知书的,而面具男的话就好像在全是死刑犯的监狱里高喊“我手上有免死金牌”一样。

“先别激动哦,我的话还没有说完。”面具男招招手,随即有另外两个同样带着面具的人把一个半人高的金属箱子抬上前来,打开了箱门,露出里面被冷藏的数十支一次性针管。

“遗憾的是,每批药物数量有限,必然只有一部分幸运儿能得到血清。”面具男这话一说出来,台下就明显有了骚动。

身强力壮的男人们觉得把珍贵的血清给毫无战斗力的女人孩子是纯属浪费资源,应该归自己所有。

而女人们则义正言辞的高呼着女士优先,人类的下一代希望仍旧在她们身上。

场面逐渐混乱,拿着话筒的面具男见周围的处刑者有要动手的趋势,立马说道:“停停停,争论先停一下,我还有一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们。”

人群也渐渐平息,很快质疑的声音便大了起来。

“你们哪来的血清?”

“你们是谁?”

“为什么要救我们?”

“天空城都没有发过这种东西,你们怎么会有?”

面对吵闹的群众,面具男像是意料之中似的打了个响指,随后继续开口道:“我们是谁暂且不论,至少目前而言,我们是能救你们命的人。至于为什么嘛……只是为了试验我们的成果十分有用,如果真的成功了当然要买给天空城。”

他身后的同伴听到这样的说法,险些直接上去把他踢下台去——这么说难道不怕引起暴动吗?

而对于同伴的质疑,面具男只是稍微挤了挤眼,做出让他放心的手势。

果不其然的,台下人群突然就激动了起来。“你们果然就是把我们当做小白鼠”之类的话也层出不穷,显然有一种要冲上来推倒舞台的势头。

这时,面具男突然拉开了自己的长袍,他身上正绑着许许多多的雷管,而连着线的控制器,就在他不拿话筒的另一只手上。

面具男冷冷的开口了:“我想我说的已经很明白了吧,女士们先生们,不试只有死路一条,试一下还有一线生机——我是你们的救命稻草啊,虽然稻草十分脆弱,但也不是你们,一群被感染的可怜虫能折断的。”

现场沉寂了几秒,随后面具男的声音又恢复了最开始的欢脱:“好了,那么有哪位可怜虫愿意…不,是敢于抓住这根不起眼的稻草呢?”

到了这时,一开始疯狂的人群却突然寂静了下来。

面具男说的不错,但也相反。不去试这种东西还有一丝希望,万一红墨并没有把自己变成怪物呢?去试了之后出现什么变故,他们显然不会保证什么。

在这样的氛围下,一个弱弱的女声,带着刚哭完的哽咽打破了寂静。

“我、我愿意试试看,我不想死。”那个被驻守官赶出来的女孩子举起了手,不过十六七岁的稚嫩脸庞上还残留着泪水。

“喔,可怜虫中的勇者出现了,居然还是个小女孩子……大可怜虫们,你们难道不为自己的懦弱感到羞愧吗?”面具男楞了一下,随之十分遗憾的开口。

人群中没有人回答,只是很自觉的为她让开了一条路。

“让我们为这位勇敢的女生献上掌声!”面具男看起来很激动的带头鼓起掌,但并没有人理会他,看到这一幕的他又开口道,“自己不敢的事情被一个女孩子做出来了,却连赞同的勇气都没有,看来我有些高估了地下人的素质啊。”

直到他这么说,才有寥寥几人拍了拍手,但更多人还是更专注的盯着这个女孩子。

“勇敢的可怜虫,你叫什么呢?”面具男把女孩拉上了舞台,很热情的把话筒递给了她,仿佛自己在主持一个综艺节目。

“我…我没有名字…”女孩摇了摇头,“我是孤儿,从来没有人给我起名字。”

“喔,真是太遗憾了,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居然连名字都没有。那我就用蒲公英来称呼你吧,蒲公英代表勇敢。”面具男很夸张的摇了摇头,“蒲公英小姐,让我们看看你的感染在哪好吗?”

“好、好的……”女孩只能点了点头,转身脱下外套露出肩膀上的伤口。

“货真价实的感染,大可怜虫们看见了吗?”面具男拿出一个小型投影仪把女孩的肩膀拍了下来,遂丢在地上放大了投影让所有人都能看见。

当他拍完之后,女孩就飞快的把外套又穿了起来,尽管只是鉴别感染,但在这么多人面前脱衣服还是让她十分不好意思,脸都红到了脖子根去。

“好了,接下来就是你们早就希望看见的注射环节……”面具男从箱子中拿出了一根针管,递给了女孩子。

“你想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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