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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铠甲武士(上)

樱花绽放

桃花木所制成的长廊,距今已有数百年的历史;曾有无数通过修炼道的僧人由此通往寺院更深处,可现如今,这里却被一个铠甲武士所看守,便无人可通行。

有人说;‘只要他攒齐一千把刀,就会离开那条长廊’,可直到今日也没有见他离开。

....或许,他永远都无法离开这里。

巨大的铠甲下,没有人看过他的真实面貌——但这都不重要,挑战者连最外层的铠甲都无法刺穿,又怎能在胜利后一睹真容呢?

如果说玄一郎的剑术像是蜂鸟飞舞,那他这套丝毫看不出技巧,仅凭蛮力来造成伤害的剑术,则同大象无情踩踏,每一次所带来的力道,都足以让脚下的木质地板多出一个脑袋大小的坑洞。

若是把这股力道转移到人的身上——那后果不可设想。

——刀剑碰撞。

“....你很强,铠甲武士。”

“你也不赖,小子。”

两人本没打算过多废话,一个想要刀,而另一个则想通过此处;无巧不成书,他们两个都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

想要某人先妥协?不可能。

——那就只剩下刀剑相向这一个选择了。

铠甲武士在心中给面前这个无名之人的实力,打了个很高的评分;他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大战一场了,如果不是千把刀的约定在束缚着他,他也很像直接放过这个拿着双手钢剑的勇士。

——雅诺对其的钦佩何尝不是如此。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两人似乎是平手,而且雅诺时不时还有要一转攻势的劲头;但这些都只是表象而已。

自己需要注意的,是藏匿于表象之下,正确但又不得不去接受的真实。

现在的情况,是自己落入下风。

每一次拼刀,自己必须把百分之一百的注意力都放在对方的剑上才行;该从哪里格挡,又该在什么时候进行反击,对方下一步的动作是什么,这些都是自己需要去考虑的。

算错一步,两人之间本就开始逐渐拉大的差距就会猛地拉开,那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而且还有一点是需要注意——那就是两人的容错率是不对等的。

雅诺身上这套小皮甲,别说是抗一刀了,就连铠甲武士用钝的一面随便一推都能在上面割开一道口子;而对方的精钢铠甲....除了密不透风之外,即使是攻击密度宛如飞渡轻舟般的剑法,在短时间内同时攻击一点,也没有让铠甲受到太多损伤。

因此,对方完全可以趁着自己挥剑的时候挨打恢复体力,以此来慢慢消耗自己的体力;而自己则需要堤防对方的每一个动作,这样下去可不是长久之计。

“铛~~~~”

两人再次弹开彼此,不同的是,这次雅诺直接一个趔趄,重心不稳的摔倒在地上;而铠甲武士这边,则仍是一副岿然不动的样子。

“....我的孩子,罗伯特,曾说我这副身姿很像一座堡垒,他说依附在这套铠甲周围,便能给他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他还说,等长大了,就要穿上这套铠甲去保家卫国....却不想后来他身患重病,濒临死亡。”

“为了治愈他的疾病,我不得不去穿上这套老旧的铠甲,不辞辛劳的带着他来到了仙峰寺,就是为求得能够治愈罗伯特的良方。”

“....你是觉得自己已经必胜了么?就像是抓到了耗子的猫一样,把猎物放在手心里把玩——等到玩腻了就吃掉他。”

“你就是这么打算的,把我给当成耗子了,不是么?”

铠甲武士并没有急于反驳,而是从走廊两侧的窗棂旁往外看,如同一个被关在监狱里的犯人。

“.....你是无法打败我的,这里是我的监牢,你是无法在主人的地盘反客为主的——即使这是一间监狱。”

“而我之所以会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我想再给你一次机会:现在,放下你的刀,我便不再追究刚才的事情。谨慎选择,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

“然后呢?”

雅诺咧了咧嘴,脸上的笑容像是小丑一样的嘲笑:

“....你分明是觉得我是个难缠的对手,想要通过说服的方式来让我放下武器,然后再毫不费吹灰之力的情况下击败我,对吧?”

这样的事情,雅诺曾见过几次;他自然不会相信这个以收集他人之刀具的武士会真的放他走。

“....你是担心再这么打下去,很有可能会出现失误而被我重伤吧?这附近可没有什么医生,受了重伤和死亡无异——所以你才要用最小的代价,来击垮我这个强敌吧!”

“——你的眼里,充盈着决心,我是在刚才拼刀的一刹那,透过你的双眼所观察到的。”

“其实你刚才有句话说的没错,与我而言,你的确是个难缠的称之为棘手都不为过的对手;因为你掌握了【决心】这种武器——即使是我,也不敢贸然与拥有决心的人想抗衡。”

“历来想要通过这里的人,无不是带着【贪念】、【复仇】、【悲愤】等情绪,想要通过,也只是为了满足一己私欲.....但你的双眼告诉我,你的决心,不是为了你自己,而是为了苍生。”

“无名之人——我能否知道你所秉持的【决心】,到底是因何而生?”

“这个啊....”

他干脆瘫倒在地上,借此来更快的回复体力。

“我的名字是雅诺—多里安,才不是什么无名之人;你想让我长话短说,还是全部内容?”

“简要说明就好,雅诺阁下。”

“....我的故乡,雪漫城,被一个人和她的随从给灭掉了;我们的王,我的挚友,雪漫的居民们,全都丧生于那场大火之中。”

回忆起那晚所经历的,宛如地狱一般的光景,雅诺就恨不得能早点习得一身武艺,早点回去击败龙裔。

“——我侥幸从她手里逃脱,然后在机缘巧合下来到了此处,只有寻得了MOD力量——才能够击败体内流淌着龙血的龙裔啊。”

“原来如此,是复仇的执念在驱使着你么?”

“——尽管很不愿意承认,”他懒懒的翻了个身。“但是....是的,你说的没错。”

“也正因如此,我才需要通过这里,去寻得不死斩才是。”

“但我说的也很明白了,放下你的武器,我就可以放你通过;要击杀你这样充满决心的人,就连刽子手都会于心不忍,更别提一个父亲了。”

“....但你心里清楚,我是不可能这么做的。”

“....那我只能杀掉你,再夺走你的剑了。”

“那就来吧。”

面临死亡,雅诺的态度竟然像是要去参加一场下午茶会一样轻松。

“我现在左手手臂已经被震的没有知觉了,肚子也因为你刚才那一拳而疼痛不已,到现在还在抽搐....腿也是酸到根本站不起来了,那一次【飞渡轻舟】已经让我失去了所有的体力。”

“.....我现在唯一要拜托你的,就是拜托你能干净、利落些,让我能够早日见到身处于英灵殿中的挚友就好。”

“——我答应你。”

“那就多谢了。”

说罢,他便提起搁置在一旁的长剑,缓缓向雅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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