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接着一个，不断围过来的灰色少女，都带着相同的面容。
“对不起……小也……我实在是没办法控制自己……”
安然警戒着夏树的同时，用余光扫到了旁边的异动，鞭子握得更紧了。
夏树向前踏了一步。
安然又握紧了些，同时后退了一步，“杨也，注意周围。”
杨也的眼神从夏树上离开，然后往周围看去，在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被嘘之少女包围了，不过杨也之前并没有注意到。
就是这个空隙，在杨也的眼神离开的一瞬间，夏树向安然跃了过来。
而下一个瞬间，因为鞭子极速地抖动，空气被撕裂了，传来了一声霹雳声，像一道雷正正地劈在了杨也的心门上。他大概意识到了什么。
像子弹一样，鞭头射穿了夏树的身体，他的背后一瞬间被带出了灰色的血液，挥洒在了空中。
但他并没有停止前进，安然没办法将鞭子抽出来，她大概没有过这种体验——鞭子穿过了一个活生生的人，他并没有像嘘之少女那样消失，也没有停止行动。
安然似乎愣住了，直到眼前的这个男人倒在了自己的身上，才回过神来。
“诶？”安然似乎失去了行动能力，能切实地感受到了一个男人的重量。
靠着安然的夏树，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可惜了。”
她仍然没有作出任何动作，杨也也是。
听到一声鞭击，杨也明明已经很怒力地回头，但没办法跨越人类的极限，他只能回头回得那么慢。
他想看到发生了什么，奈何回头的过程是如此地缓慢，仿佛像设计好的一般，他只看到了，灰色的夏树靠在安然的身上，然后一点一点碎裂的过程。
“小也！”夏树突然间大呼着，露出了欣慰的微笑，“这个，可以托付给你吧。”
夏树向杨也抛去了一颗并不规则的宝石。
“诶？”杨也还没理解过来，条件反射地接过了。
夏树化成了碎片，安然身上的重量，一瞬间散去。
安然猛然回过头来，发现杨也手上拿着一颗嘘源，嘘源隐隐发着诡异的色光，安然愣住了。
“诶？”安然似乎并没有空暇去注意杨也，因为在周围聚成海洋的灰色怪物们，突然间就发狂了，狂涌而来。
大概还需要10秒，那堆怪物就能将两人淹没吧。
“杨也？”安然呼唤了一声，但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杨也注视着这个色彩怪异的宝石，缓缓将它按入胸膛，像上次一样，嘘源往杨也体内使劲地钻入着。
安然迅速地看了一眼怀表。
“哒～”然后迅速地击碎了第一个扑过来的灰色少女。
杨也再一次被不属于自己的情感所填满，泪水又一次涌入了他的双眸，他深陷这种情感交碰产生的漩涡之中，大概一时间没办法逃离吧。
只不过……两人的记忆既有重叠的地方，也有偏差的地方，甚至开始分不清，到底哪边才是真实——
时而是三个人，时而是两个人，最后……只剩下一个人，大概全部的情感，最终都寄托在了杨也的身上。
“杨也？”全力集中精神的安然，再一次呼唤了杨也。
等到杨也回过神来，安然已经表现得很吃力，很狼狈了。
“安然……前辈……”似乎还有些意识不清。
“诶！安然前辈！”迅速的，杨也理解了现状，拿起了长枪，加入了战斗，只是这样飘飘然的战斗方式，让杨也想起了上一次战斗时，那种被嘘之少女淹没的感觉。
大概比死亡更加疼痛，比绝望更加空虚。
开始有些累了。
“有办法出去吗？”安然想提示杨也，他大概有这样的能力吧。
杨也似乎完全没有听到，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不过大概……又萌生了想逃的情感。
一道白光在杨也的背后划开了，划开了灰色，拉开了一扇发着强烈白光的门。
杨也仍然沉浸在战斗中，消灭着这些扑过来的嘘之少女，无穷无尽的灰色怪物。
“杨也？”
安然只是迅速地拉着杨也，然后奋身撞进了这扇白色的门。
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大概只是一瞬间的事，两人已经回到了学校的男厕所里。
杨也似乎还没从那种虚无中抽身而出，愣在了原地。
“杨也？没事吧。”安然不放心地问了问，但似乎又在思考些什么，她自己也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没事……这次……谢谢你了。”
果然，夏树他大概把很多人都变成女孩子了，尽管这不是他的本意。他只是失控了。
不过现在，事情应该算告一段落了吧，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无论如何都没办法高兴起来。
杨也在安然面前，强忍着悲伤的情绪。
“杨也，万一……万一你发生了什么事，请一定要告诉我。”
“嗯。”
他们彼此都没有心思跟对方讲话，甚至连告别都没有，杨也还愣在原地，安然则沉思着离开。
“唔嗯～”手机震动了一下，来短信了。
“诶？安然前辈？”他回过神来，才发现她已经走了。
拿出手机，点开了消息：
“放学后，来怪研社一下，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阿菊发来的消息，说不定是对柳以寒的调查有了什么重大突破吧，大概。
隔壁的女厕，“哒”的一声后，那间被使用了不知多长时间的隔间打开了，一名女生心事重重地走了出来，对着镜子拨了一下头发，拍了拍脸，然后露出了和夏树一样的眼神。
“这次一定要保护好他，夏树子。”
坚毅的眼神。
……
放学后，离太阳下山大概还有一段时间，怪研社的白板上依旧这样板书着，第三项依然是“为什么学校女生这么多？”
结果，学校女生多的原因不是因为夏树的能力失控吗？杨也脸上无法掩饰地，又露出了悲伤。
“杨也，我们大概知道了为什么女厕会传出机械声了。”邱蕾托了托眼镜，因为反光，正好没办法看清她的眼神。
她注意着杨也表情的任何细微变化。
“这是……真的吗？”杨也或许产生了些许的好奇，但实际上，他的心思还没来到这间活动室。
阿菊拿出了一张照片，递给了杨也。
瞬间，他露出了极其惊讶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