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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罐装沙丁鱼们的反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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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嗒,咕嗒,”他那里继绝望的挤爆声之后,传来一阵液体流动的声响,似乎是他流了一地的鲜血,正在灌入一个油桶般狭小的口子里。这种声音我十分熟悉,但怎么都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舱外的大家伙也不折腾了,好像与我一样都挺纳闷这到底是什么声音,又变得悄无声息。借着这个空隙,我解开拴住自己的皮带,开始往他那边爬。哪知,就在这时,又传来了一个饱嗝的声音。

这下我算是彻底迷糊了,难不成这小子不但没事?现在还在喝东西?

“真是舒畅哪。”一阵得意洋洋的笑声,从他那里传来,随后我感到空中有件东西正朝我迎面抛来,还没看清那是什么,就被这东西砸中脑门。顿时满眼金星,我痛得龇牙咧嘴,不住哀嚎。

“你怎么了?老天?难道你看不见了?”他焦急的呼唤呼唤道,很快爬了过来。同时,一股温热的液体从头顶浇了下来。我心想这没准又是Alex这混小子在小便,这家伙若敢对我再做一次,我非得揍歪他那笔挺的鼻梁不可。

不过,液体随着我的脸颊滴落到嘴边时,我发现那是甜酸的,好熟悉的味道,虽然变质了很久,但那味道,好喝过我曾挑剔的任何一种饮品。如果不是Alex突然得了糖尿病,那便是,倾倒在我头上的,是Budweiser(百威啤酒)!?

“劣畜终于干对一件事,林锐。它刚才爆踢Hatch时,将隔离舱踹烂了,滚进来大量罐装啤酒,我那里,这会儿都快成啤酒山了。”他将一罐湿漉漉的啤酒递过来,说:“不过,你别指望找驾驶舱那个死人投诉,这啤酒早他妈过期变质了,勉强能止渴。”我接过,就听见他拧掉罐子拉环的声响,这是他又开了一听“咕嘟咕嘟”灌了起来。

在地狱般炎热的床车里,周围环伺着一头只闻其声不见其形的大怪物,而我与Alex俩个,此刻却正悠哉游哉坐着喝啤酒,欣赏着这炼狱般的情景,天底下,比我们更荒诞的,我想不会再有。

“你怎么了?你怎么忽然间什么都瞧不见了?”Alex小心翼翼地问道,过来检查我的伤势,道:“只瞧见你在淌鼻血,手臂也有些挂花,好像也不是太严重的伤势,你怎么回事?什么都瞧不见了吗?这是几?算了,算了,能够活着出去再说吧。总之我的眼镜这会儿又恢复了正常,可以勉强应付一阵子。”

正如Alex所说,我此刻什么都瞧不见,眼前一片昏花,手指僵硬,连啤酒罐子都拿不稳。不过喝完充满锈味的啤酒,我自感舒服了许多,便生硬地,给了他一个踏实的微笑。

正当我打算一口气将啤酒喝完时,舱外那只大家伙好似发现自己被耍了,又在附近发出抖虱子的声音,然后一股劲风透过气窗扑面而来,我立即抓稳拴住自己的皮带,就听见他在高叫:“小心,那只劣畜恢复了部分体力,正打算抓住车厢把我们砸烂,不好,那家伙开始往气窗里探进来了,我瞧见它的触手了!好多触手,黑黝黝的,这是什么?天哪!这些到底是什么啊!”

我的脑子还没反映过来他所说的黑黝黝触手为何物时,就感觉整部车厢又被倒置过来,舱尾再度变得朝上,车外那只大家伙正抓着车体,发狠劲儿地不断往地面猛砸!

Alex明显被它的触手惊骇住了,我只听见他在哆哆嗦嗦自言自语。

“这怎么可能?难不成不是动物?”

“到底是什么啊?”我叫道。

“胳臂?!”他显然已经被吓傻,迟迟疑疑地答道。

强烈的冲击让我几乎肠子都快被颠出来,眼前都是那些从气窗缝隙射入的光线上下剧烈抖动在眼眸上停留重叠的映像。就这么撞了七,八下,大家伙再次惨败于这部坚固床车强悍的外壳,只听得“轰”的一声,它似乎从地上一下子跃到了半空。

与此同时,舱外传来一阵阵此起彼伏的“哒噜,哒噜”怪叫,大家伙好像被这种声响惊到了,在半空之中,它由这头窜向另一头,明显是向着发出“哒噜”声音之处发起攻势,然后我听见十多个重物撞在它的金属外壳上,劣畜再度发出海螺口哨,似乎找到其他的敌人,亢奋起来,正与之厮打成一团。

一阵重物和金属碎片在地上翻滚的声音过后,“哒噜”们好像发现自己惹到了难缠的匪徒,带着惨伤的嚎叫往四周散去,大家伙似乎心有不甘地追了出去,绕着车外空旷的地带,紧贴地面高速移动。而就在这时,我明显感到眼前一亮,舱尾那道门不知何时裂开了,洞窟已不再有火光闪动,而变成了灯光的暖色。

我一下子愣在座椅上,这到底是哪里?舱门又是怎么裂开的?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以至于我的头脑前一件事还未想透,后一件事已经接踵而来。

“林锐,做好准备,你我只有这一次机会!一切让老天做主吧!”舱门前,传来Alex痛定思痛下定决心的声音,他没有时间多给我解释,只是紧贴舱门,似乎在做某种准备,说:“一会儿舱门彻底打开,你什么都别管,只管从座椅滚到驾驶舱那头去!”

我艰难地解开皮带,一瘸一拐支起身子,按照他所说的做完了准备。刚昂起头打算看他,就听见远处有个大东西正在攀岩的声音,大家伙又绕回来了。它似乎爬得很高,零零碎碎的无数杂音慢慢移到了我们的头顶,然后“嘭嘭嘭”往下掉碎石块,想到此,我终于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此刻,下到驾驶舱去!”Alex怒吼了一声,用尽全身气力,顶开沉重的舱门,举起他的那把墨西哥人左轮,朝上连续射击,我只感到一股冲天的热浪扑面而来,手脚自然而然地,因为恐惧而松开,直坠下去,重重地撞在驾驶舱的座椅背上!

那个眼前圆形的舱口,伴随着Alex果断甩出去的两发子弹,在高空形成一片火网,无比绚丽!就像当初在萨格勒布,黑衣发言人在地下室最后合上水泥板时的那一瞬,火眠子们在地窖上空燃爆成一片,交织出一片烈火与鲜血的篇章。这世上,任何的东西,都抵挡不住这种燎原大火!

舱门同一时刻因为Alex的坠下又被关合,一切都不存在了。他重重地穿透数道由气窗口喷射进来的火舌,直坠驾驶舱,等滚到我身边时,空气之中已经满是一片焦糊。他的手臂,小腿上,都被烧着,我赶紧大开四周的啤酒罐,朝他泼去,这才勉勉强强扑灭了灼烧。

剩余的时间里,我处在半昏迷状态之下,只感觉整个身躯都不存在了,脑袋里只剩下意识,这说来很奇怪,头脑变得异常清晰,但是眼睛睁不开。待到又一泡温热的液体浇在脸上时,我才发现,已经让人带到了舱外,此刻正躺在一片郁郁葱葱的豪猪毛发之间,耳边传来Alex朦胧的呼唤声。

他见我再次口喷粘稠的血浆,渐渐恢复了呼吸,这才体力耗尽,翻在一边,再说不出任何一句话。四周空气里满是挥发物噼噼啪啪的燃烧声和大片大片的灰烬掉落下来的杂声,久久回荡在这片绝大的洞窟里。

就这样不知道躺了多久,我感到身上的灼伤感似乎好了许多,这才推了推身边的Alex.但他明显没有恢复过来,就像赖床的孩子,嘴里哼哼哈哈,双手推搡阻止去打扰他。我出于无奈,只得打他口袋里掏出那个瘪瘪的烟盒,内里只剩下三只烟,我给自己点了一支,然后半支着身子,定定神,先看一看现在到底身处在哪里。

我的身边十多米远,是适才躲藏活命的那具床车的车身。正如我所猜想的,那简直就是一部装甲车,坚固的外壳上满是被大家伙撞击后留下的,各种硕大的凹陷,刚才巨大爆炸后的零星火苗,还在车子周遭燃烧着,空气之中满是臭气熏天的硫磺味,大片大片的岩壁已变得一片焦黑。我的视觉伴随着短暂休息正在慢慢复原过来。我此刻并不在大裂缝前,而硬是叫那只劣畜给拽到了死水湖边。

这里距离床车起先被埋葬的地方,目测是300码,天知道那只大家伙是怎么办到的,它没手没脚竟抓着车来到这么远的地方。正对着Alex的是矿车月台的大铁门,这是由巨大爆破冲击力在一霎那之间将大门铰链挤碎,气浪把门一直推到了散发着恶臭的死水湖边。

地上都是一些碗口大小的金属甲残片,数量不很多,很显然,大家伙又一次夹着尾巴逃跑了,不过这次它已大伤元气,暂时是不会再回到这里。而我可以断定,下一次再度四目相对时,它必然会拼尽全力,与我们斗个你死我活。不仅它有这觉悟,我也有。

从大家伙当时在外所发出的种种动静,结合Alex难以理喻的举动,我猜测大家伙也许打算爬到高处,然后直接坠下,用体重挤扁车厢。若是成功,我们在舱里将会被压成两滩肉酱。当洞察到这个险恶用心,Alex决定先发制人,用那把顺来的墨西哥人古怪左轮射击这个遍布镁铁质的绝大岩脉,造成高热的爆炸,给予大家伙沉重一击。总之,它这会儿算是真正地落荒而逃,也许正蛰伏在不远的某处,舔着伤口,恶毒地观察着我们。继续留在这里,实在很凶险,想着,我拽起神志不清的Alex,一步深一步浅地,朝着我们的来路往回走。

很快越过几处转角,再跟着罗马式重木板墙被渐渐丢在身后,我已经耗尽最后一丝气力,倒在往上的陡坡上,无力再移动半步。

乱发和污血糊满了Alex整张脸,他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我拼尽了全力,只能走到这里。”我握住他的手,叹道:“我一直奋战到了最后一刻……”

视线固然已不存在,听力也在慢慢消失。我忽然感到炎热的感觉过去了,整个人就像晕倒在浴室地砖上,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温湿感,所有知觉都在离我而去……

远处幽幽地,传来一阵轰鸣声,那是另一种机械声,和大家伙所发出的嘶吼截然不同,虽然感到危险正在迫近,无奈我已感受不到身子的存在,只能听凭那种轰鸣声渐渐靠拢。随后,陡坡的上方,出现了两只巨大的眼睛,对着我俩射来一片惨白的光芒。

这个巨大到离谱的生物似乎在观察着我们,不断发出它那沉重的喘息声,带着某种恶毒的观赏心态,在等待着我们死透,也似乎在思考合不合它的口味。我只感到眼前一片迷离,简直快被这种白光照瞎了眼睛,在失去知觉的最后一刻,我听见那里传来一个清脆的声响。

“叮!”

好熟悉又好遥远的声音……

不知过去了多久,迷迷糊糊睁开眼时,外科医生的那张大脸正挤在我脑袋上方,床头的另一边坐着个闷声不响的光头,那是掐烟卷的。他一脸木然地抽着烟,不论Brad怎么劝他注意这是病房都纹丝不动,当见到我慢慢苏醒,这才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走了。

我正身处在某个洞窟内的一角。这里的环境与我和Alex闲逛的岩壁十分相似,只是颜色浅了许多。透过医生Brad的身体,我瞧见延伸出去的是一段让塑料布围起来的小间,似乎还是个浴室,正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淌水。

“你们俩到底跑哪里去了?整整失踪了十多个小时!”医生对我责备起来,然后在记录板上写了起来。同时,屋子外走进两个人,我眯着眼睛一打量,原来是官僚主义和刀疤脸。黑衣发言人正端着领导的架子,来视察伤情,看我还能不能下地,充当他的矿灯以及马前卒。

“他的情况比起另一个严重些,不过,让他服用这个,和定时注射,会缓解许多。目前情况比较恶劣,以后等有条件再说其他吧。”外科医生打算离去,临走前对黑衣发言人关照了一番,仍旧不太放心地看了看我,说如果不会注射让解码专家来做,她学过简易护理。然后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走出了屋子。

黑衣发言人随即在适才掐烟卷坐过的椅子前坐下,含笑地望着我。隔了老半天才开口说话,道:“你们俩个太乱来了,情况不明,先进洞干嘛?你们整整失踪了十多个小时,现在是午夜三点。”

我感觉好了许多,体力恢复过来不少,已能支起身子。尽管黑衣发言人让我躺着就行,但我觉得在里头遇上的许多事,十分有必要让他们知道。不料他却点点头,说已经从Alex那里详细了解到了一切。

“我们在昨天下午时分,先后派了几组人进洞搜索过你俩。”他示意我安静,给自己开了罐饮料,边喝边说:“但是什么都搜索不到,你们就像凭空蒸发在空气里。但我听了Besson的形容,好像我们曾经重叠过,在某一块地方一起并存过,但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我们并没有看见你们。他说,是某一种邪恶的魔法袋的缘故。”

“我究竟怎么了?还有医生说更严重些是什么意思?”我问他要了一支烟,问:“起初我们听到地底深处有打枪声,兴许那就是你所说的搜索组吧。后来越走越深,来到了一个奇怪的矿车月台,我确定不是幻觉,而是真实的设施。”

“队医说的是,你和Besson都被辐射了。他的情况好一些,而你严重些。然而你曾作为抗生素第五代Plus最早的实验体,成功地抵消了大量致命射线,生命完全无恙,我所说的并不是这个,你来看。”黑衣发言人沉思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件东西,提到我眼前。那是在巨大石窟内,发现夜视眼镜突然可以使用的Alex,被惊得摔在死水湖里,起来时腰带上挂着的断肢,断肢手腕上带着的手表。

“你认识这块手表?”我低头看了看,问。

“认识,这块表是前天我们在当地雇来的帮工,本来是安排他们在石窟周遭勘探哪里架设电力交换器的工作人员之一。”他将手表收回到口袋里,叹道:“但不知什么原因他在这里走失了,我想他或许已经遇难,这该死的!真没料到这座洞窟内的状况会如此复杂!”

“都只剩下一个手掌,怎么叫也许他已经遇难了?他早已被某种生物给吞下了肚子。”我没想到Alex顺手将手表保留了下来,它似乎是被某种生物一口咬断,按照伤口的外观,那是被吃剩下的残余部分。

“我只能说,他遇难的可能性是50%,原因是两点。第一点:这个手腕其实是个义肢,木头做的假手,这个技工是位残疾人。因为这个特征,所以我记忆犹新;第二点:一直到我们组织搜索组下口子营救你们两位前,还断断续续收到他的求救信号,但最奇怪的是他那组求救信号下,还有另一个更微弱的信号。”说完,黑衣发言人掏出一份打印出来的纸张,举到我眼前。

我见他又打算像过去在“河边”仓库里那般,打算虚晃一枪,忙伸手接过,仔细看了起来。

那张纸片上都是每个时间段发来的求救信号,是截取下来的音频波长,反正我也不懂怎么看。而唯一能读懂的,是一道与之十分接近的短波音轨,正压在求救者的波长底下。这也就是说,他或许正与其他人在一起,那人使用着与他差不多的通讯器。

难道这就是充电人哥们的真身?抑或是远处开枪的主?

“那是综合机回传过来的记录,通过这张纸,说明他或许被人绑架了。在这石窟内,间接传来的音频导轨,数值和我们的综合机十分类似,但并非同类型的机子,显然它更加古旧。这件事,我已交给谢芙去做调查了。”他一脸迷惑地望着我,问道:“你还记不记得?Alex从里头带出来的东西里,有一本日记?”

“记得,那是我发现的,怎么了?”我对这本日记印象深刻,吸引我的是封皮上两只肥嘟嘟的小天使,以及内里笔划娟秀的斜体字。

“这本日记,我知道它是谁的,我曾看见过某人有这本日记!”黑衣发言人拍拍我的肩头,让我稍安勿躁,说:“当我看到它,已被惊骇得无言以对。因为这件东西,它绝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甚至说,五分钟前我还与它的主人通过电话!这人此刻远在千里之外,这实在是怪异得,无法形容……现在我的头脑一片混乱,无法表述,有关这件离奇的事请老刀来说吧,他也曾见过这本日记。”

说着,黑衣发言人拍了拍身边的刀疤脸,问他要过一支烟,走去了门外。刀疤脸走到床头,脸上也带着同样迷惑的神情,呆呆地望着我。

“小锐爷,这本日记……”刀疤脸战战兢兢地说:“这本日记的主人,是波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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