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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八:漩涡齿 (上)

我从未尝试匍匐前进如此之远,每一次手脚在泥地上擦过,躯体都让运动中带起的尖利石屑割划。本已遭灼烧的胳臂不多久便伤痕累累,空谷内四周扬起小型旋风,刮过我皮开肉绽的脸颊。我望着眼前的陋村,竟感觉丝毫没有缩短距离,这种苦难,倘若有来世,我绝不愿再度品尝。

而令人感到讽刺的是,综合机MP4里此刻正在播放一首老歌,1974年老乐队Tavares的经典名曲She‘sGone.歌词讲述一个人对女友离去的无限追忆,十分适合在清冷的耶诞节,自己爬去高楼楼顶喝得酩酊大醉,借此发泄胸中惆怅。

而现实是,解码专家的无端离去,Alex神秘地被人掳走,这一路挣扎至此,太多太多的人已经走了,从此回不了家,并且没人追忆;甚至包括这片摩萨利尔地底的土著。也是一去不返,再无人有兴趣提及他们。

我不由想哭,我真的希望能有属于自己的时间,让我在这片人迹罕至的空旷地方,尽情地、肆意地宣泄。然而,我却不能,因为恰如罗利所说的,缓解痛苦的最佳方式,便是分散注意力。虽然隔着耳麦那种来来回回的嚎叫无处不在,但给人的恐惧感已大打折扣。歌曲播完时,我也已经爬完了三分之二的距离,远处那条稀疏陋村也渐渐展露出它的全貌。

如果以规模来看,这条村子只是个小聚落,居民不会超过五十人,相信这样的窝棚聚集地,在更多地方都比比皆是。虽然陋村很小,但基本是荒村的翻版,各种原始生活面貌都在,既有解码专家形容过的祭祀井台,也有供人们聚集的大屋。我感觉不到有丝毫生物的气息,但又无法确定。因为这条村里,隐隐约约总像在焚烧着什么,只不过那不是火,而是其他物质,它们分散在屋舍和空地之间,这种视觉感官,与我第三瞳深透时看出去的情形很相似,都是飘忽不定,只能勉强辨别个外型。

陋村里的头灯光柱在身边来来回回地扫荡,打灯人此刻正寻找我的踪迹。他查看了片刻,感到毫不济事,便从一个窝棚顶上跃下,扯开大嗓门开始狂呼。

我一听这嗓门,才明白过来,这就是坦克罗利,我自己想得太多。

他见我有所回应,便又扭开两只射放头灯,开始朝我走来,并且做了个让我起身的手势,似乎在说,这里什么危险都不存在。

我快步跑到他跟前,抬起两条红肿发黑的胳臂给他看,然后问有什么发现?只见他伸手拽去我的耳麦,道:“行了,这东西别再戴着,这片村子就像个台风风眼,什么怪音都没有。”

我竖着耳朵在原地听了一阵,果然如他所说,四周极度安静。他此刻又打包里翻出一瓶矿泉水,为我清洗伤口,同时叹道:“我们的水也不多了,你这烧伤得赶紧医治,不然会感染,可惜小医护包都在解码专家那里。诶?对了,少校,你对尸体不敏感吧?”

“还好,怎么说?这条村子里也有死人?”我不由东张西望起来。

“有一些,但不多,大概十来具。我们起先判断错误,这鬼地方一个活人都没有,更别提解码专家了。”他耸耸肩,招呼我跟他走,同时迷惑得说道:“不过我想不通。”

这一路坦克罗利说了太多的想不通,我已不想再问他是什么,只是跟着他缓缓而去。不久,他带着我走回到自己跃下的大窝棚前,伸出手指让我去看。

只见有条供人攀爬的梯子上,挂着一大片像破毯子般的东西,早已干透发硬,黑黝黝挤成一团。这些东西,便是他所说的尸体。我让他闪开,走上前去,细细查看起来。

这是一具干尸,它原本的面貌已经十分古怪,水份流失干化后,更难以辨别。这东西和人相似,四条躯干,周身没有其他毛发,只是头发极长,用手丈量了下,差不多有两米多。性别几乎没有特征,身体随着木梯的外型而内陷,表皮粘结成块,想要试图拨开手脚查看外伤和死因,躯干却随即断裂,从梯子间掉落在地。

“除了这种干尸,还有骨骸,在这片大屋里。”坦克罗利又指指窝棚内,示意我上去。同时在底下撑了我一把,并告知梯子早已朽烂,之前他已摔过跟头。好在窝棚距离地面并不高,我不怎么费力便爬了进去。与此同时,我看见屋内倒着三具离奇的尸体,在它们手脚边放着几只我们在河原一带挖出的那种金属杯子。

“诶?这是怎么回事?”我不由回头去问站在一旁的坦克罗利,道:“你所说的奇怪就是指这个?”

眼前那三具尸骨,完全不是我们在崖下万人坑里见过的骨骸!那里的死人骨头就是很正常的动物骨头,微小的异常之处,便是尸骸间相互粘结连成一片。而窝棚里的尸体,当然它们也是个骨架,与正常骨骸是云泥之别!与其说它们是骨头,不如形容它们,更像是一种植物,或者说有植物孢子落在骨头上,肆无忌惮地滋长。这三具死人骨头上竟然抽出藤蔓的嫩芽,顺着它们背后的墙面,一路攀长,挂满了整个屋脊。

难不成,这是另一种地底人族群?

想着,我不由挠着脑袋又走到窝棚口,去看适才那具断裂的尸骸头颅。没错,都是一个扁头,没有眼窝,只有两条狭长的眼缝。尸骨与干尸是同一种生物,区别只是腐化程度。

“也不全是,只能说是奇怪的事儿之一。”他或许在这里待过不少时间,感到有些无聊,便自己跃出窝棚,示意我跟他去另一处看看。我摸着脑瓜紧紧跟随,跳出大屋,继续往前越过几个小窝棚,来到个方方正正地窖般的建筑里,他拧亮头灯,到处乱找,最终,光柱移到一具大概十岁左右的地底人少年尸骸上,便停了下来。

“你看看它身旁的土炕上摆着的是什么。”他托着下巴,嘴里啧啧作响,将我一把拉到跟前,说道。

“这个……这个难道是,泰迪熊?”我不由大惊,叫道。只见脏兮兮的土炕上放着只深褐色的长毛绒玩具,早已朽烂不成形,但勉强能看出一个圆形熊头,以及脖子处翻出的破棉絮。这正是一只玩偶。

“你说奇不奇怪?波特说他们与地底人开战,之前大积尸坑我们也都瞧见了,而到了这里,”他掏出我的烟点燃,抽了一口,道:“有人送了这些野人玩具,这表明人类到过,并且和它们交情还不错。”

“你是说逻辑被颠覆了?这个中原因虽然我也说不上,但别忘了除了刺豚舱的人外,还有其他的科考队也进山来过。或许有些队伍与他们和平相处,而有些就不那么友善了,谁知道……”我无不惋惜地看着那只熊,叹道:‘只可惜留下的东西,根本无法识别出年份,泰迪熊玩偶至今有上百年历史。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发现?”

“除了不想看的东西都看到外,真正在找的解码专家连个影子都没瞧见。”他摇摇头,自顾自出了地窖,走到窝棚边一坐,默默抽烟。

“我也感到有些奇怪,不过你肯定看不出。”我走到跟前,将我在爬行时,所观察到屋宇间似有什么东西在焚烧一事,大致描述了遍。而此刻我就身处陋村,四周却漆黑一片,连丝毫光亮都寻不到。

“你说解码专家到底跑哪里去了?你眼睛是天然优势,要不你再去找找?”他打包里掏出“西门子”通讯器,开始拨弄,道:“我得试着联系老刀他们,让黑客帮调查,我们这会儿到底在哪里?”

趁着他忙活,我在这条村里四下乱走,周遭十分破败,住民失去踪迹的时间,和最早发现的那条荒村大致一样。寨子里也不见炉灶,也无燃篝火的地坑,似乎地底人从不生火。而四周都是峭壁,如果有这么群人住这里,食物究竟是什么?难不成特地翻山越岭去河原捕鱼?这也太不可思议了。我看无可看,只得缓缓往回走,顺脚一溜,又回到了那个大窝棚底下,只见屋子背后泥地上,似有一堆焦黑的东西,便走上前去细观。

那是一堆曾经燃过的火堆,用什么引火我却瞧不出来,因为灰烬根本不是木炭,而是细小颗粒,凑近一闻,满鼻子古怪的异香,顿时头昏眼花,险些栽倒。脚跟往后借力,我就踩在一坨东西上,定睛一看,竟是滩大便!

这条陋村在我们到来前,确有人来过!我急忙对着坦克大呼,让他来辨别。他伸手在灰烬里一探,又无比恶心地用指头沾了点大便嗅了嗅,得出两个结论:一这确实是人类的排泄;二这堆篝火已经冷透,熄灭它的人,少说已经离开了两小时以上!

两小时之前,我们三个还在荒弃宿营地边的山洞里,当时最有可能走过这里的人,是Alex和绑匪!虽然最后一次他出现在大游泳池般的湖泊那头,与这里是两个方向,但他们为何会无端出现在另一头的绝壁中段,或许就是答案!

正当我眉飞色舞对坦克罗利解说时,身后掠过一片微弱的红光!不仅我察觉到,他也看到了。这股光亮,就像你黑着灯坐在楼房屋子里,楼底行驶过的汽车突然开亮前灯,使得固定不动的例如树木、灯柱等等的黑影,在窗前掠过。只是这么一瞬,我俩再度去寻,却什么都没看见。

“你往你的七点钟方向看,我刚才恰巧在你对面,可以肯定微光由那头射来!”他手指着一个方向,让我去辩,同时说道:“虽然很微弱,但我感到这是个移动中的东西!”

顺着指引,我往哪头极目远眺,只见这是陋村的正背面,一片笔直险峻的暗沉峭壁。似乎跟前也没有什么正在移动的东西,随着目光慢慢上移,我不禁脱口而出,道:

“空穴?”

“什么?”他再也顾不得站立原地研究,戴上耳麦,一把拖过我让带路,朝着红光闪过的方向急行!

“那里是一段绝壁,在中段位置,有排像邮轮船壳上舷窗般的破洞!我想,那光亮,正是从破洞间隙里透出来

的。”我边跑边对他说明,同时回头再去看那村落,又发现那种焚烧什么的光亮淡淡闪动,实难道明这究竟是什么。

而与此同时,我发现在石堆间行走,那种来来回回的嚎叫声也不见了,整片空谷只有风声和各种虫类的鸣叫,沉寂一片。

而当我们跑到峭壁之下,不仅傻眼!这整一段的石壁上,连道细小裂缝都没有,而舷窗般的破洞,却在头顶五米之上,即便有人能来到这里,但绝对跑不进这石壁之中!

坦克罗利也是一头雾水,他让我继续在原地找寻上去的办法,而自己倒退数米去看,时隔不久,他一脸兴奋地大叫有人,里面一定有人,然后手指我们身旁三、四十米远的另一排“舷窗”,让我去辨。

只见隐约确有光亮从窗口透出,感觉有人正在石道内擎着火炬一类的东西在缓慢移动。我扶着峭壁,调出第三瞳,开始深透。果不其然,内里正走着个人,并且是个女人,手里举着根细长的发光物在缓行,不过仅仅三秒后,她突然往里一拐,似乎走入一个转角,顿时消失不见!

“那是解码专家!我早说了,她不在那破村里,就一定在这附近!”坦克罗利激动得摩拳擦掌,道:“逮到她后,我一定得问问,为何要发狂揍我!”

“可这附近我都看了,内里连石阶或往上攀爬的石缝都没有,她是怎么跑到里头的?”我扶着脑袋,往“舷窗”眺望了下,质疑道。

“我不是说了吗?解码专家一下子就能越过崖上的裂谷,身手比猴子都敏捷,一定是飞着进去的。别细究为什么了!这一路不合理的事儿太多太多,”说着,他让我靠边站,道:“闪开,这种事,还得老子来办!”

说完的同时,他掏出那根藤蔓编织的绳结,从我肩头取下步枪,加上自己的步枪,打了几个复杂的绳结,在手中掂量了下,往其中一个“舷窗”抛去,一连甩了三次,才抛入石壁内,然后使劲拽了把,让我开始攀爬。

不得不称赞这绳结编得有够专业及牢固,步枪卡在石壁内的角度也刚刚好,只是这两条步枪算是彻底废了。我才没爬多高,他早已等待不及,也跟着一起上来,同时不断催我麻利些,不到两分钟,我俩翻进了舷窗。

只见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条宽度为五米左右的甬道,满是人工痕迹,开得方方正正。石壁上被凿出一个个浅坑,内里放着被固定在墙头的铁架子,而这些铁器中央,竟然插着一条条尸骨的手臂!

我不由大骇,一把抓住坦克的手臂让他去看。不过粗汉却没这等闲情雅致,心急火燎地扭亮头灯,往红光消失之处飞奔,同时不断招呼我跟上,别傻站在那里浪费时间!

“赶紧跟上,她过去才没多久,我们不用五分钟就能赶上她!”他一面喘气一边无比兴奋地说道:“到时,我们别惊动她,紧紧跟尾,看解码专家最终会走去哪里。我有种奇特的预感,她会带我们找到一切疑问的根源!”

我虽然跟着飞奔,但耳边隐隐听见一阵低吟声,这股声音传来的方向,并不是红火消失之处,而是正相反,我们爬入的“舷窗”背后更深处!

我不由停下脚步,唤停前面狂奔的他,让暂时不要唠叨,先保持安静细听。

他极不耐烦地往我这边靠了靠,算是种敷衍,嫌我神经过敏。正打算拔腿欲走,忽然眼睛一眨,对我对了个噤声,低语道:“诶?你还别说,我也听到了!”

远处大致一百五十码左右的深处,让窜行的微风传到耳边的低吟声,飘荡在这空无一人的甬道内,我望着那些铁架上的手骨,不仅汗毛倒竖,战栗不已。究竟要不要过去?反而犹豫起来。虽如此,但我嘴里却在说:“不妨去看一下,以免有所遗漏。”

他扭头看看红光消失的方向,又听了听那种阴森的低吟,左右为难,一顿足悲叹道:“好吧,老子就让你彻底死心,跟着我来!”

说着,他往我身后一躲,将我当作肉盾般推着前进。我不由怒了,本以为他说出这么一番话,必然是自己打头阵,谁知他竟然比我还害怕。当我正想斥责,不料他却振振有词起来,道:“少校,你也不想想,在这种漆黑中,我不开头灯什么都看不见。倘若有危险,就算是冷光束也会惊动那玩意儿,这不是自寻死路吗?而你就不同了,你那怪物眼睛,打老远就能看得清清楚楚,一旦遇险,我们不是还有时间逃走吗?”

老实说,这段狡辩,我确实无法反驳他,荒谬之中也符合各种常理。为了显示出我比他更胆肥些,只得硬着头皮朝前挪去。而背后的他,打脖子处淌下的臭汗,顿时湿了我一背脊。

我们哆哆嗦嗦往那方向走了半分钟,又回到“舷窗”口,我停下脚步,再不愿过去,仰着脖子眺望,果然发现那片曲折的石壁背后,似乎躲着个什么东西,那种低吟声,正是打那传来。

“能看出这是个什么东西?”他双目惊恐地拍着我后背,急急问道。

“看不太清,距离过远,需要继续靠近才能辨别!那东西的个头,好似比起你我都更大!”我胡乱比划着,坚持要他在前,找了个同等荒谬的理由出来。那就是我射击不准,倘若遇上危险,若第一枪无法制服对方便丧失主动,届时还需要他转身来救,这不是耽误事儿吗?

他也同样反驳不了,只得硬着头皮上,同时不断唠叨说:“恐怖片里凡是好奇心强的,都是最早死。”虽然他嘴子里这么说,但似乎觉得远处那东西有吸引力。走了几步,他摸摸脑袋,自言自语起来,然后飞跑开去,很快就拐入折角,来到那东西跟前。

“解码专家?”远远传来他的惊呼,同时他在那头催着我赶紧上前,同时扭亮了射放头灯。

“艹!真的是解码专家,喂,你站在角落里干什么?少校,你又骗我!说什么体格比我们还大,简直吓死人……”

这句话确认了他瞧见的不是怪物而是人,我也不由快步上前,只见艾莉婕站在角落里,脸对着石壁,浑身颤抖,整个人像风中的稻草来回摇摆,情景极度诡异。

我还有些犹豫,他早已等不及,上前一把握住艾莉婕的肩头,将她掰转过来。我慌忙背过身子,闭上眼睛,解码专家浑身上下透露出令人不寒而栗的恐惧感,我实难相像她的正面会是怎样!

“哎哟我艹,老天!”耳边果然传来坦克罗利的惊呼声,同时一条手臂攀上我的肩头!我还以为他拔腿要逃,不料却被当胸扭住,扯到跟前。他指着面前的人高叫,道:“你看,你看,和你当时一样哪!”

我感到奇怪,不由睁开眼睛,只见倒在坦克罗利怀里的,的确就是艾莉婕,她似乎也受了伤,双耳处流淌着与数小时前我一样的污血!

这么一来,一个新的问题产生,倘若艾莉婕发呆站在这里,那么适才举着火把远去的那个女人又是谁?

十分钟后,我们架着目光呆滞的解码专家,走到距离红光消失不远处的甬道内坐下,将三人的射放头灯拧开靠在石壁上,顿时,蓝光照亮四周,有了些暖意。

我还打算温言细语来唤醒艾莉婕,不料坦克罗利却野蛮地将她一把提起,开始抽起她耳光起来,力度之大,透露着股恶意,似乎正在报一箭之仇!我刚想阻止他,只见得解码专家眼珠子一轮,似乎逐渐恢复了神智。

“就得这样,不然人是唤不醒的!”他感到自己失态,又开始狡辩,当发现解码专家抱着脑袋撑起身子,不由一喜,对我说道:“怎么样?奏效了吧!”

之后差不多半个小时,都是他在唠叨,询问艾莉婕各种问题。根据描述和回忆,她似乎与我遭遇上同样的事儿,也是感到周围有数以百计的人在低语,头痛欲裂,然后丧失意识,当再度醒来,就到了这甬道里。

我探出手指,挪到艾莉婕脸颊边,抹了些鲜血凑到眼前细看,同时质问坦克罗利道:“你刚才是不是伤到她耳朵了?我留一脸血也是你这般毒打的吧?”

他指天发誓,说自己根本没碰到解码专家的耳朵,为什么她会流血,与他无关!艾莉婕似乎也没感到有任何不适,当听闻我说她耳朵流血,不由惊诧地掏出手帕擦了起来,同时抬起手看,道了声“诶?”

“怎么了?”我和罗利也紧盯着手帕,纳闷地问道。

“这血的颜色……”她迷惑地将手帕提给我俩,道。

“颜色是深了些,或许这是静脉血吧!”我耸耸肩,装出一副医学博士的口吻叹道:“看来你是让这个蠢货揍得太狠,都内出血了!”

“可我没流血啊!”艾莉婕说着用手指插入耳孔,旋了几下,举到我们眼前,说道:“你们看,根本没有血迹呢!不对,这血的模样瞧着有些古怪,气味也不像血,嗯,更像是石油!”

坦克罗利也暗暗称奇,嫌在蓝色冷光下辨色容易失真,不由手探向兜里,打算掏出他那只罪恶的打火机,再仔细瞧瞧。

“滚开!”我猛然站起身,一脚将那玩意儿踢得老远,顿时明白过来,适才为何我会无故燃烧?话说也不曾遇上火眠子之类的易燃汁液,这多半与眼下的浓稠鲜血有关!

为何这么说?刚才在岩洞前,他点烟不小心打火机掉落在我身上,最早从袖管处开始燃烧,然后他手忙脚乱地捡起,火焰又打到脸庞,我的两边脸和头发都被烧得焦黑一片!而这几处,都残留着耳朵边淌下的鲜血!

他嘟囔了一句,抱着头坐倒在地,抬起眼看着我,不仅惊叫起来:“你把我打火机踢那么远,自己却去捡,丫到底想干嘛?”

“为了做个实验!好叫你俩知道少校的过人之处!”我将手反复在尼龙料子上擦了几把,让艾莉婕躲得远远,小心打亮,丢在地上的手帕上,顿时冲天烈焰燃起,瞬间照亮整段甬道!

俩人惊得跳开几丈远,惊恐得望着火光,不由乍舌。这种耳道内淌下的神秘粘液,正是所谓“人体自燃”的元凶!它的易燃性极高,并且能像火油般烧很久,但这究竟是什么?我想只有实验室报告才能说明一切!

我们三人望着火焰慢慢熄灭,不住摇头,甬道内满是迷惑不解的低语。坦克罗利一把抓住我领口,指指艾莉婕,又指指十米外的甬道转角,惊惶得问道:“少校,我才刚想起来,如果解码专家人在这里,那么,刚才到底是谁打着火把在这甬道里行走?那个人又是谁?”

“我哪知道?在底下隔着岩层我只能靠深透,那是瞧不见人脸的,只能看出个大概。不过那是个女人,曲线玲珑有致,高矮也和艾莉婕差不多!”我一把拍落他的手,歪着嘴讥讽道:“你丫的神经反应和恐龙差不多,找到她时我就迷惑这件事,你这才想起。丫以为透视那么容易?你不知道每一次我都头痛恶心得要命?”

当我正在滔滔不绝诉苦时,解码专家忽然惊恐地扑倒在地,慌乱关了三个射放头灯,同时眸子一闪一闪,似乎要我闭嘴。坦克也蹲下身子,对我做了个噤声,抬抬手让我注意细听底下空谷,似乎又有异常。

我大气不敢出,攀着一片“舷窗”往底下望去,顿时暗暗叫苦。只见远远走来三条黑影,此刻已到了陋村里头,正朝着我们这边过来,当那几人走到大窝棚后,就似乎消失了!我还没来得及向他们细说,就感觉我们脚底下,忽然传来沉闷的石块移动声!那些人不出几分钟,就会来到甬道里!

亡者之路1代号摩萨利尔》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是一本情节与文笔俱佳的幻想小说,哔嘀阁转载收集亡者之路1代号摩萨利尔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