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间瞪一眼狡兽，狡兽知道天狗的厉害，瑟缩着不肯动，只是小幅度地甩尾巴讨好柳行雁。柳行雁踢了狡兽一脚，指着无间问：“你难道还怕他？有什么好怕的？你把我当什么了？”
狡兽鼓起勇气准备，抬起屁股准备叫唤，无间又瞪了狡兽一眼，狡兽又一屁股坐了下去，继续爱莫能助地摇尾巴。
“废物！”柳行雁再踢狡兽一脚，回头看无间到底使了什么手段，无间已经挪走视线去看天空。一个家仆小声告诉柳行雁：“少爷，他刚刚瞪你来着。”
柳行雁神色一沉，随即露出明媚笑意：“哦，忘了问，你叫什么名字？”
“唐无间。”
“……”柳行雁愣住，随即大笑，挥手告别：“好名字好名字——我们五院会上见。”
“回见。”
带他们离开许久后，柳昭从无间身后转角处走出来，搭住他肩膀感慨道：“不错，你的前戏够足。”
“什么前戏？”
“你说你想不想打他？”
“想。”要是他没那么多顾忌，早就打了。
“先给他点甜头，你到时候再碰上他，使劲儿打，我绝不心疼。”
“嗯。”无间还是有点儿介怀他的名字：“话说，他走之前笑什么？”
“没什么吧？应该就是缓解一下尴尬。”
五院会的场地定在洛宁城。
洛宁城是新王城，位于天原中心的旧王城被天石损毁后，晴凰王族还在旧王城中顽强地挣扎了一段时间，直到一个月前王室内部发生更迭，新君上位，改号嘉平元年，并定新王城为位于天原西北部的洛宁城，所有达官贵族均进行了搬迁。
因此，灵师开展的五院会也设立在了洛宁城，向尘世撒播灵气，吸引更多世家大族踏上修行之路。
五院会开幕承包了洛宁城最大的酒楼——熙元馆，设置参观人数上限为一千人，其中三百人的名额平均分配给各宗门，每个宗门能够选取两成的内门灵师免费入场。剩下七百人的名额则以高价售卖给其余想要入内观赏的灵师与达官贵族。
天武宗一旦对外公布售票开始，名额在三日内便被抢购一空，之后再想要这个机会，必须用天价购买转手的名额。普通灵师怀揣着一股情怀，想要一睹各门派强者的风采，而凡界的大家族与王室子弟对此更为热衷，会千方百计取得几个名额参与五院会开幕，为自己和后辈们谋求一丝仙缘。
开幕为期三日，只在晚上举办活动，白天则是各门派之间进行友好交流，并为凡界来的普通人排忧解难——一般来说，灵师对普通人的态度都比较友善，更何况能入五院会的普通人都是大财主。他们会给想要修行的少年少女们看筋骨探灵脉，并根据每个人的资质去推荐合适的修行方式，如果有看顺眼的或是钱财给到位的，就提前定了这人为外门弟子，以后考核时给他行个方便。
无间提前两日到了洛宁城。他已经见过晴凰的许多城镇，但从没有一个能像如今的洛宁城一样繁华。
他牵着红马走在街道上，对柳昭说道：“我以为地址会选在比较……清幽的地方。”
柳昭笑道：“怎么个清幽法？去深山老林里举办？”
无间听着周围声音，两边都是商铺，还有不少人与他们挥手打招呼，感觉自己全身都在躁动。一名青年忽然挡住他们去路，大声宣告：“我是秣陵苏家苏彭云，在此挑战你们灵师，看看你们有什么本事，尽管放马过来！”
无间松开抓缰绳的手，再对柳昭说道：“可这里也太不宁静了。”
红马立刻冲上去撞倒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骑在马上的唐岚赶紧捞起缰绳勒住马，防止红马再把地上的人踏出个半身不遂，回头责备道：“无间。”
“在。”无间赶紧再去牵马，让马后退几步后对地上的人说：“请让一下。”
青年爬起来：“灵师果真目中无人！”
“连马都打不过，小兄弟别闹。”柳昭把他推开，让无间能牵着马走过去，再介绍道：“这洛宁城啊，原先在誉王的封地里，比临阳那个旧王城稍微逊色些，说得上是天下第二城。誉王现在成晴凰新君主了，临阳城又毁了，他把洛宁城定为新王城无可厚非，这里本来就繁华，现在更是寸土寸金，世家大族都要往这里搬。这个洛宁城的位置还正好在西院和北院之间，以后这两院也会变得更热闹。”
凡人不敢议论这种事，但灵师不受君主管辖，尽可以有什么说什么。无间思量君主易位之事，回忆起自己当年父母被诛杀也是因为苍澜换了君王。他竟忽然担忧起凤凝雪的安危，再问道：“那么现在，五公主还是公主吗？”
“应当不是了，但她肯定不在乎公主这个头衔。”
“那会有事吗？”
“不可能出事，灵师和凡界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互不影响。”柳昭开心地搂住无间，“饱暖思那啥，我没笑你，这是自然规律，你这年纪萌生情愫真是极好的。无间你眼光没问题，但你还没有经验，我先提醒你，凤凝雪的追求者啊，从这里开始排队，能排到前面那座塔上，再盘旋而上饶到塔顶尖尖上。”
无间顺着柳昭所指的方向望过去：“塔在哪儿？”
“看不见就对了。”
“……”
“到了熙元馆，马上就能见她了。”柳昭怕无间这耿直的人是个痴情种，率先轻声提醒道，“如果她明确拒绝你了，你就立刻死心，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明白吗？”
“嗯。”无间应下，随即反应过来，“我没想表白。”
柳昭依然赞许道：“日久生情也不错，你还有时间。”
无间不好意思地俯头：“我就想……看一下。”
“我觉得你野心可以再大点儿。”
熙元馆门庭若市，专门有些凑热闹的少年少女蹲在一边看灵师风采，一旦有灵师出现就惊叹一声。不少人在外面徘徊，想要装作杂工浑水摸鱼进去，还有一些想趁着守卫不注意架梯子翻墙，再一个个被守卫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