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间却格外敏锐地仰头看霞彩朝着远处飘行，内心激起一阵共鸣的震颤——他知道这一定代表着什么，但他的资质还不够把它正确地解读出来。
“有什么？”柔柔也仰头。
“好像已经发生了，我猜……新的天玄境出现了？”
“喔哦……”柔柔不明所以地感慨一声，忽然反应过来，“天玄境会成批诞生？”
“有这可能。没事，问题不大。”无间继续嗑瓜子。真的有事了，大师兄立刻会来找他的。
听完先生说书，他们跟着散场的人群往外走。
无间终于抽出怀里的包裹递给柔柔：“送给你。”
柔柔惊讶地打开包裹看见首饰，来不及仔细看其中花样，抬头仰视他：“无间……谢谢。”
无间露出笑脸。
“但是送这一次就够了哦，我不想要太多。”
无间点头。
柔柔心里觉得没必要，但不能辜负无间的心意，就开开心心地收下，扫视首饰的模样：“无间眼光很好呀。”
无间突然抱住柔柔腰身，轻松把她横抱在怀里。在街头出现这样的情景可谓伤风败俗，行人纷纷发出惊叹。
柔柔惊讶地愣住：“你……怎么了？”
无间奇怪她还要问为什么：“我觉得情节到这一步，会很自然地发生这件事。”
“……有道理，但你还是放我下来吧。”
“哦。”无间再轻轻把她放下。
回到客栈，白舒雨询问他：“那道光，看见没有？”
“看见了，新的天玄境？”
“我暂时也这么猜。”
“会重新凑齐十二人吗？”
“凑不齐也罢，能多来几个就行。”白舒雨已经做好了决定，“新的天玄境也许正在陆续诞生，我们明天启程去长虚界，用正钟传消息召集所有天玄境前来。”
“好。”
在入睡前，无间给柳昭写信询问他是否知道武神的踪迹，把灵鸟放出窗口。
柔柔正在裁量新布准备做衣服，猜出无间送信的对象是谁，轻声询问：“你现在实力足够，不可以直接把他带回来吗？”
“直觉告诉我……不可以。”
“你想要他心服口服地跟你回来？”
“好像也没有这个可能。”无间思索自己的真实想法是什么，沉默一会儿后再望向窗外，“我觉得，该见面的时候，总会再见的。”
第二日，无间把柔柔缩小成宝鼠放进怀里，跟随白舒雨御剑前往长虚界。
从这里到达长虚界大约要一天一夜的飞行时间，但仅仅飞了三个时辰，白舒雨的光剑突然消失，丧失意识地朝下坠落。
幸好无间飞在他后面，立刻俯冲下去把白舒雨捞住，把他扛在肩上后重新抬升高度，重新朝着既定的方向飞去。
再死撑了两个时辰，他肩膀实在扛得酸痛，不得不回到地面去城镇里入住，如此一耽误，他断续飞行了三天才接近长虚界的边缘。
无数山峰云雾缭绕，看上去空无一物。
根据“翻越九十九座山峰”的传闻，无间料想只要绕着最高峰飞行一圈，自然能够见到长虚界的真面目。
“我要开始了。”
无间怀着崇敬的感情，深吸一口气后准备就绪，突然听到宝鼠发出尖锐的叫声：“吱——”
“空族？”无间的脚轻轻往光剑上一点，立刻止住了即将出发的势能。
宝鼠用精神力传达：【空族来过这里，不能确保还在不在。】
“空族专挑灵力强的地方定居。”无间扫视四周山脉，缓缓在山林之上低空飞行。
宝鼠进一步确认：【气味到处都是，似乎无处不在。】
“它们不准备来见我。”
【要小心空族尾随你进入长虚界。】
无间突然萌生出极其可怕的预感：“空族会不会已经进入长虚界？这几个月来，长虚界一直都是空壳。”
【不要贸然进去。】
无间拍了拍肩上扛着的白舒雨：“大师兄，该醒了。”
白舒雨睡得十分昏沉，无间用力拧了他腰上的肉：“这次你必须醒。”
“……靠。”白舒雨睁眼，抬起脚用膝盖踢中无间肚子，忽然醒悟，“原来到了。”
受挤压的宝鼠又“吱”了一声。
无间介绍了眼下情况，询问道：“我们能不能直接进去？”
白舒雨向后一跳独立飞行：“当然能，修行界时不时要造出毁天灭地的奇怪术法，被我们收缴之后都囤在长虚界了——当然得有人轮值，防止有东西得了奇遇误闯进来。”
无间耸肩：“你这话说得我好害怕……如果有人当值，为什么他没有发觉新生天玄境出现，没有提前敲响正钟？”
正钟是长虚界的绝对权威，一旦敲响，声音能够传遍整个天原，普通人和普通修行者辨难以别出正钟声，但这声音在天玄境耳中有振聋发聩的效果。
敲响正钟后，在震动声消失前宣布命令，消息就能够令天原各地所有天玄境知晓，可以最快地召集他们回归长虚界议事。
白舒雨右手搭住下巴，轻声呢喃：“也许真没发现……留在里面的是谁？云水荷？她也溜出去了？”
“……”无间一无所知地看着他。
白舒雨抚掌：“也对，没准空族已经进去了，我传信进去问问，有人在的话马上就回——给我张纸。”
他把驭灵纸捏住，灵力汇聚的金字立刻密密麻麻地占据整张纸。他把纸卷起来往前一弹，纸棍化为白光向前射出，如同一支飞剑消失在云雾中。
无间沉默地等了一会儿，闭着眼的白舒雨忽然回头对无间莞尔一笑：“我们还是回去吧。”
“……”看样子里面确实有空族。无间好奇：“我们难道打不过吗？”
“我觉得……我们真打不过。”白舒雨睁眼，突然抓住无间手腕转身，“走！”
两支飞剑转瞬间飞出几百丈，后方云雾忽然散开，低沉的女性声音在他们脑中响起：【且慢。】
无间停下并回头，与完全无视这个声音的白舒雨瞬间拉开距离。
白舒雨发觉无间消失了，惊恐地停下来转身呵斥：“别理它！”
一座碧玉色的宫殿在逐渐稀薄的云雾中出现，一只健壮空族的轮廓逐渐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