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有人翻找记录，回应道：“是两条，但备注里写了有四条灵脉之威，因此破格让他参加了比试。”
李连耀知道让无间降回两条是几乎不可能的，一开始也做这个打算，顺势道：“既然公认他实力远远超过两条，那在下恳请先生能折中，将他定为四条。”
这长老不知道无间实力究竟如何，但一想把两条定为六条也太不像话，定成四条绰绰有余，应了他们的请求：“好！那就四条！立刻改！”
“多谢！”李连耀再行礼，无间也跟着行礼。
白舒雨若无其事地掸去自己一身骚气。几个年轻人立刻重抄一份王乐名单，盖了印章交给李连耀。
离开厅堂后，李连耀拱手道：“多谢大师兄相助。”
无间也学他样子拱手：“大师兄嗓子真好。”
“哈哈哈哈你怎么夸人的？”白舒雨捏一把无间的脸，再去搂李连耀脖子，“你看，对付天武宗这种嘴脸的，你再有理都不行，你就得跟他们撒泼耍赖，他们才会把你放在眼里，只有把他们上头的人逼出来了，他们才肯给你解决问题。”
李连耀尴尬：“大师兄说的是，但这个，师弟真学不来。”
“学不来也罢，反正这五院啊，很快就要变天了。”
第二日清晨，柳昭陪着无间去天武宗的万春庭挑选对手名字。
庭院中央是个四四方方的碧水池，水池边上四面均是围廊，靠近水面处的围廊顶端系着大量彩绳，挂了无数木牌。木牌的一面刻着天武宗弟子的名字，另一面写着此人的灵脉数、身份与特长。
他们从西侧门入场，欣赏完沿途风景后进入围廊。一块木牌挂在显眼的位置，告诉他们三条与四条灵脉的名字在北侧走廊，五条与六条灵脉的名字在南侧走廊，而七条灵脉的名字在隔着碧水池的正对面，位于正西方。
柳昭带无间前往南侧走廊，随风晃动的木牌互相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柳昭随手解开两个彩绳缠绕在一起的木牌，问无间：“你准备怎么选？”
“稳妥起见，一个选五六灵脉，一个选七灵脉。”
“咦，我也正想建议你这么选。”
“我猜到了。”要是他选两个七灵脉去冒险，肯定要被师兄怼死。
“不错，竟能开始揣摩我想法了。”柳昭仔细看这附近的木牌名字，终于找出了想要的那个：“看看这是谁？”
“柳……”无间隐约觉得后两个字眼熟，也许背过，但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反正是你家的。”
“是柳行雁，我那个弟弟。他是五条灵脉，在一年前的天武宗内部月比上，他拿下五六条灵脉的第一位，之后他每两个月参加一次月比，次次都是第一位，被称为第一灵圣。”
“你为什么要突然夸你家兄弟？我不选他就是……啊，难道他要选我？”无间疑惑后突然顿悟。
“没错，你如今可算要变机灵了。我这兄弟啊心胸不够宽阔，不过这一点是柳家人通病，我也特别记仇。他既然扬言要给你好看，肯定要在五院会上把你打下去，这随机发给你的对手，十有八九就是他。没与人结仇的，自然是随机，但要是得罪过天武宗什么人，这就是公报私仇的时候。”
“我需要怕他？”无间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之前是轻敌才会着你的道，这次可不会放过你了。第一灵圣是什么水平？五六条灵脉中就属他最强，只等着开启七条灵脉成为灵王。一般七条灵脉的人，也不是谁都能拥有灵王之名，连耀师兄现在已经是七条灵脉，但他招式太温和，被禁止了吹笛弹琴的话，是打不出灵王名声的。”
王乐的乐声实在是无解，一招放出去几乎是无人能敌，因此被天武宗禁止了使用乐器。此外，清单里还列了各宗门的上百项法术，这些法术多数被天武宗认为过于恶毒而禁止施展，一旦有人触犯则失去比试资格。
“放心，我不会轻敌。”无间扫视其余木牌，“其余五六条灵脉的人没他那么强，可以随便选，是吧？”
“对，但为了安全，还是要挑个底子差的。”柳昭一个个翻看牌子，“太出名的打起来费力，会误伤，太默默无闻的也不行，怕是个与世无争的高手，得挑出身于世家大族，稍微有那么点儿名气，一路靠吃丹药提升修为的纨绔公子哥——”
他接下一个木牌递给无间：“就选这个倒霉蛋了。”
当天下午，无间就把这个六条灵脉的倒霉蛋扔出了比试台，拿下三分。
原先把无间定位六条灵脉的天武宗长老气恼地向其余人抱怨：“我就说这崽子是六条灵脉的水平！总管还不听！”
周围人却都不在乎，乐呵地笑道：“能干翻六条灵脉是他本事大，怕什么，王乐的人能翻出什么大风大浪来？”
与此同时，柳行雁成为了千妖寺越泽的对手，五条灵脉对决六条灵脉，越泽败北。
柳行雁不仅要拖垮无间的分数，还要拖垮整个王乐与千妖寺的分数。
第二日上午，无间再次登台。
个人比试一共为五天，十五个宗门入围，每个宗门十人，共一百五十人，折算下来一天要打三十场，上午与下午各十五场，分别在五个不同地点的比试台进行。
无间这次要登三百道石阶前往半山腰的石台，每个石阶有一尺余高，得迈很大一步才能上去。当无间爬上三百阶，在石台边露脸时已经气喘吁吁。
立刻有人惊叹：“这唐无间怎么这么不济，才这么点威压就累成这样！”
随即无间踏上最后一阶，呼呵一声，把手里拖的两个凡人拽了上来。
两个凡人第一次见到如此壮观的半山腰景象，看到各路仙人在仙雾缭绕中济济一堂，激动到泪流满面，跪坐在地并拥抱痛哭。
众灵师又沉默下去。原来是在做热身。
无间已经出了一身细汗，扫视一眼宽阔的场地后，精神焕发地走向石台。在他登上石台的那一刻，伴随着一声钟响，薄雾逐渐散去，天地间更明亮了一分。
他向着天武宗长老所在的高台上行礼：“王乐唐无间，前来挑战。”
对面楼台底部的沉重铁门打开，柳行雁登上石台后笑着行礼：“天武宗柳行雁，请求迎战。”
高台上的天武宗长老解释：“鉴于双方有灵脉差异，唐无间，你有申请重新分配迎战者的权利。”
无间开口：“无妨！就是他！”
长老便宣布：“王乐唐无间对决天武宗柳行雁——比试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