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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往事 第十章

夜色渐浓,紫风和欧阳子雨坐在一间小餐厅里,享受着闲暇的饭后时光,周围大多也是来看演唱会的人,也如他们一样正在等待演唱会的开始。

附近就是演唱会的会场,他们早早地订好了这里的座位,以便有充足的时间进入演唱会,而不用担心有什么意外情况。

“子雨,说起来你的厨艺好像很不错吧,那次吃了你做的菜之后,我觉得完全不输酒店的大厨。”

紫风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欧阳子雨,他们两人也算是相识良久了,虽然不经常见面,但都是诉说过心里话的真心朋友,有着别样的信赖关系,同时也不会对彼此有多余的要求。

不过紫风仍然对欧阳子雨初遇他时的样子耿耿于怀,但欧阳子雨好像一直对此有所回避,所以紫风也不便强求,只能试着主动把话题引到这上面,看欧阳子雨是否愿意说出来。

“还行吧,只是有点天赋而已。”

欧阳子雨显然对此不是很在意,不过紫风也早就看出来了,欧阳子雨不是那种喜欢被别人奉承的人。

“你也太谦虚了,这么好的厨艺是跟谁学的啊?”紫风仍然坚持不懈地套着话,但不同于往常的任务,这一次仅仅只是希望欧阳子雨能重新回到家人身边,得到自己的幸福。

“没人教,自己学的。”欧阳子雨眼睛都没有瞟过其他地方,只是一味地微微侧头看向窗外,不知是在想些什么,对紫风的回答也是不冷不热的。

“很厉害啊,像我就不行了,只能随便吃点什么。”

紫风无奈地诉说着,他的日常饮食一般都交给阿拉法负责,自然不可能差,不过执行任务时就没那个好运了。

欧阳子雨瞟了紫风一眼,她听出了紫风话中潜藏的意思:他希望有人愿意专门为他做饭。

不过欧阳子雨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继续看着窗外。不管紫风是奢求着谁的陪伴,她都无力给他他想要的温柔。

没有得到什么回应,紫风也觉得顺着讲下去没什么意思了,于是便跟着欧阳子雨一起把视线投

向了窗外。

“子雨,你看那个人,西装革履的,精气神都跟别人不一样,感觉好帅哦。”紫风指着一个在大街上走过的西装男,那人的气质和别人明显不一样,一看就知道是一名成功人士。

“还行吧,不过你看到的也许只是表面,实际上可能有很多让人焦头烂额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光鲜的背后总有着不为人知的辛苦。”

欧阳子雨也看到了紫风所指的人,身体微微后靠到沙发椅上,也毫不介意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那也挺好的呀,做着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取得成功时的喜悦肯定是值得自己去付出的,劳累一天后回到家里,就能见到相处了那么久的家人,不是很幸福吗?”

紫风也明确地表明了自己的看法,他自幼就没有亲人,自然十分在乎其他人的陪伴。

“如果一切都像你说的一样,那自然是很美好。但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不过也正是因为缺憾,才会想要得到,我们所渴望的都是我们所没有的,所以你才会羡慕那样的人。”

欧阳子雨依旧注视着街道上的一切,各色各样的行人漫步在马路上,拥有羁绊的人结伴而行,一无所有的人独自前行。但不论怎样的人脸上带着怎样的表情,他们终究还是时而出现在路灯微微的光芒下,又时而隐匿在难以发现的黑暗中。

没有人永远是世界的主角,也没有人永远是世界的配角。

不管创造过怎样的辉煌,也终究会湮灭在黑暗之中。无论是成为怎样的人,都避免不了自己的终结。既然如此,努力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是啊,要是能够一直看清自己的话,就不会如此不自量力地想要改变了吧?

紫风也没有回应欧阳子雨,只是一味地沉默着,现状又一次摊开在了他眼前,他已经无法逃避了。

没有人能从这绝望的地狱中逃出去,失去了正义之剑的正义之剑们不会再是正义之剑,那虚伪的信仰是囚禁他们的牢笼,也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氧气,是让他们沉沦着、杀戮着、疯狂着的罂栗花。

所有的正义之剑都是在失去一切后才从剑之试炼中活下来的,如果不抛弃些什么,就无法取得胜利,他们所拥有的,只剩下名为正义的谎言了。

“呐,你的愿望是什么?”

欧阳子雨轻轻的声音打破了沉默,紫风也回过神来,思考着要怎么回答欧阳子雨。

“大概,只是希望有个人能一直陪着我吧。”

片刻后,紫风给出了自己答案,他也没有其他的答案了,生活在阴影中的他已经不奢求再得到什么了。

欧阳子雨红唇轻启,这不是她想要问的问题,她实际上只是想问紫风“你想成为怎样的人”。

但欧阳子雨也没有刻意去纠正,这件事情不是她应该提出来的,应该由关系更亲近的人去问他,而她从未想过要与紫风有过于亲近的关系。

“那你呢?”

紫风直直地注视着欧阳子雨,他同样渴望知道欧阳子雨的答案。

“......大概,和你一样吧。”

欧阳子雨的表情也松弛了下来,语气中透露着深深的无奈。

紫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但街道的人潮已经开始拥挤了起来,演唱会即将开始,这间餐厅里的人也在不断离开。

“子雨,我们走吧,演唱会已经开始了。”

紫风起身,现在他们也差不多可以离开了,以免因为人潮拥挤而没赶上入场时间。

“嗯。”

欧阳子雨淡淡地回应了一声,也站了起来,只能到紫风的肩膀高,紫风第一次觉得欧阳子雨是如此的娇小。

一直以来,欧阳子雨在紫风心中的形象都是一个自立自强的女孩子,但这并不意味着欧阳子雨心中没有着柔软的一面。

两人一起走出餐厅,并肩向着演唱会场走去,拥挤的人潮中,有那么短短的一瞬,他们的影子一起完整地投射在了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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