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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露宿野外冷风响

在那混蛋的步步逼近之下,他与小姐姐的距离已不超过五六米,只要那混蛋这时肯来个助跑,就能轻轻松松来到小姐姐的身后,挥起那根充满罪恶的木棒,敲在小姐姐头上,当着他们面做犯法的事。

这时,秦青古和孟波心可谓提到了嗓子眼,双眼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对面,很想知道最后的结果会是如何?那混蛋到底有没有那胆子动手,又或者在那混蛋动手之前,就被小姐姐察觉,从而躲开,再大声求救?还未发生的事,却让秦青古内心中充满紧张,又有点怕,他还真怕那混蛋动手,犯了法。

秦青古虽然一直对三师弟抱有成见,但他可不想在这时候弄出事,到时候因为没有提醒或阻止三师弟,被人指控成了帮凶怎么办?他可不想坐牢。

说实话,秦青古的胆小可谓到了极致,不管是以前,又或者是现在的他,只要一觉得某件事,某样东西,某人有危险,他总是不敢靠近,恨不得离那些东西远点。

举个例子,就像家里煤气罐,因为秦青古一直怕这东西会突然爆炸,所以他就没敢碰,有时候天气冷,每天必煮的粥冷下来,需要加热的时候。秦青古宁愿用柴火烧,也不愿碰他觉得危险的煤气。

可谓是固执到了极致他这人,明明知道自己的肠胃又不是很好,一到天气转冷的时候,喝冷粥,喝冷水,秦青古又会闹肚子,然而明知道这样,他还是没敢去碰,有时候秦青古宁愿挨饿,宁愿闹肚子,也不愿碰那些东西,真傻是吧?可没办法,他就是怕。

有时候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说自己不怕死,可一发现苗头不对,往往第一个想到跑的,就是他秦青古,不知道这是本能还是其他,总之,他怕了。

这次也是如此,秦青古不想被卷入麻烦,不想陷入纠纷,所以他开始想阻止,想让三师弟改邪归正。然而就这么开口,或许还会让事情变得更加麻烦,让这名小姐姐发觉身后的异样,感到害怕,觉得秦青古他们要害自己,然后再打110报警,让警察来抓人。

可要是不出声的话,他要怎么阻止三师弟?用肢体语言吗?他跟三师弟又不熟,又不是心有灵犀的双胞胎,能从彼此的一举一动中猜出对方的下一步,心里少许的想法,要真是这样,那秦青古还真得说声抱歉,这些他做不到。

也就在秦青古苦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事态发生了如翻天覆地般的大逆转,只见他们前方出现了一个三岔路口,其中一条路继续向左延伸,而这名小姐姐不知是出于何种原因,是因为她家在那边吗?

没人能知道这些,只知道小姐姐拐弯了,步入左侧的小路,之前还紧随在后的三师弟似乎是放弃了,没再跟着小姐姐,他随手扔掉手中的木棍,从大马路左侧,又回到了右侧,来到秦青古和孟波身边,忽然惆怅的叹息:“你们都看见她脸了吗?”

秦青古和孟波闻言齐齐摇头,都说没看见。

三师弟神色多变,如同变色龙一般,时而铁青一片,时而黑得跟那锅底似的,让秦青古和孟波眼中异彩连连,到底发生了什么?三师弟脸色怎会突然这么难看?这时只听三师弟一边反胃一边吐槽着道:“那女的可真是背影杀手,从后面看,怕是大多数人都觉得她很美,可一看到那脸,我就有点想吐,开什么玩笑?脸上不仅全是痘痘,还有一块黑色的胎记,整张脸恐怖到了极致,要不是我还觉得我自己比较清醒,怕是我都会以为我撞鬼了,擦!”

听他这么一说,秦青古和孟波脑子里,不受控制地脑补那名小姐姐的脸庞,痘痘,黑色的胎记,忽然,秦青古和孟波不约而同地打了一个哆嗦,只觉自己背脊骨发凉,不由庆幸自己没看到那张脸。

同时,秦青古和孟波还有一个疑问,既然三师弟见着了人家的脸不怎样,那三师弟为何还要提着一根木棍,从旁观者角度看着就像想敲人的样子。

“既然这样,你还拿那根棍干嘛?而且还离得人家那么近,害得我们都以为你要把她敲了呢!”

三师弟撇了撇嘴,道:“就是拿着玩玩,我不信你们闲着没事,又在走路的时候,不想找点东西抓在手里?至于走得近,你们还别说,当时我真想把她一棍子打死,人长的丑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出来祸害群众雪亮的眼睛,我真想为民除害了我!”

秦青古和孟波听着这番话,嘴角抽搐,纷纷闭上了各自的嘴巴,都不想理这大疯子,你说人家长得丑,关你什么屁事?还为民除害呢你,不是没见过嚣张的人,只是没见过像你这样嚣张的人罢了。

要不是国家有法维持秩序,杀人不犯法的话,秦青古和孟波真想一人给三师弟一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你谁呀你?管得着管不着的?什么事你都想横插一杠!

不过经过三师弟闹出此闹剧,秦青古的注意力还真是分散了不少,忽然觉得自己也没那么困了累了,忒得劲,走路起来嗖嗖嗖的,感觉他像在飞。

当秦青古沉醉于这种飘飘然的感觉,无法自拔的时候,三师弟不爽道:“三师弟不是我说你,你飘了你知道吗?”

秦青古一时半会没能反应过来,三师弟说他飘了是什么意思,张口便问:“啥玩意?”

三师弟黑着脸道:“我说你飘了!现在你走的这么快,是想说你比我们快吗?也不知道今天是谁老是嚷嚷着要休息,怎么?这会就不觉得困了?还是说,你想跟我俩比比谁走的更快?是这样吗三弟?”

秦青古脚步一顿,旋即继续,再道:“你在说什么玩意?难道我能走得快不好吗?平常你们不是老嫌我走的太慢,跟不上。现在我走快了,到高地也能更快了。这些对你们来说,难道还不值得高兴吗?怎么还反过头来说我想跟你们比速度呢?”

三师弟一噎,被秦青古说的无力反驳,是啊,秦青古要是能一直走的很快,多省下几次的休息时间,那他们仨到高地岂不是指日可待?

纵然觉得秦青古说的有道理,可不知为啥,三师弟就是觉得不爽,很想在秦青古身上试试网上纷纷议论的怒搓狗头的感觉,虽然没试过,但三师弟觉得,这滋味绝对会被现在的他要好上千八百倍。

可惜,秦青古是不会和他这样的机会尝试的。

…………

一座小镇中,秦青古、孟波、三师弟,他们三人顺着街道还在赶路,这时的秦青古不再像之前一样得劲,渐渐又被二人甩在后头,他无力,也吃力的缓步追赶着,同时又很希望再次得到那股动力。

与此同时,原本还静悄悄的街道,突然之间响起了一阵阵嘈杂的声音,声音由远层层递近,似乎是从后面传来的。秦青古停下脚步,同孟波和三师弟向后张望,想知道声音的来源或者发生了什么。

只见一辆辆马戏车一字排开的行驶而来,而那阵阵嘈杂的声音,原来是广告声,原来今晚会有马戏团在这个小镇上出演,怪不得会突然如此喧哗。

说起来,秦青古还没看过马戏团表演呢,要不是他现在要以赶路为主,秦青古还真想在这小镇里多停留停留,看看马戏团会做出怎样的表演,看看大老虎是不是真像电视里说的一样,被人训得服服帖帖,学会了跳火圈。

可处境不允许,经济不允许,所以秦青古只能放弃了看看大老虎的念头,变得专心赶路,以求早日到达高地,能早点找到救助站,早点回到他的家乡,再出门工作几个月,要为心中梦想东山再起。

…………

从那座小镇中离开,三人沿着公路继续行走,这时已有七点,天色已经完完全全的黑下来,好在公路的路边不时有路灯照明,为他们在黑夜中行走省下了太多的不便,而且还不仅如此,路边不时还能看到一两户人家在此居住,招牌上彩灯夺目,目光透过门户,可见其一家人正其乐融融的享用着晚餐,这段光景不由让秦青古有些羡慕,虽然也有想吃饭的原因在内,可占据了他内心最多的便是想回家,想爷爷和奶奶的念头,是的,秦青古想家了。

秦青古是个感性的人,也是一个伤感的人,不时会因某种小事,触发他内心的柔软,被藏在最深处的情怀,时而偷笑,时而暗恼,时而又会像个女人似的多愁善感,他话不多,也很愚钝,这是他的缺点,他不想过否认,因为这是她最真实的一面。

孟波和三师弟像是发现了秦青古累了的样子,他们这次没再像之前一样拒绝,他们也累了,今天走了一天,他们都想好好的睡上一觉。然而要走三十公里的路可不是在开玩笑,要是不能在自身到达极限之前赶到高地,并找到救助站,他们三个怕是会累死和渴死在这条马路上。

这不是在说笑,人能不吃东西顶一两天,也不是说不能,可要是一两天不喝水,那身体就顶不住了,到时候就会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发生连锁反应,各种毛病齐齐冒头,要是以往的他们,还真不是有多怕,可要是换成现在的他们,他们可顶不住,现在他们一没钱二没亲人在身边,要是他们三齐齐生病,到时候谁来给他们打电话叫救护车呢?谁来?

劳逸结合,他们也不是不懂,可这段路实在是太远了,谁不想早点结束,早点休息呢?既然都有了这样的想法,那不在自己还能坚持的时候再坚持一会呢?哪怕是多走几步,那在这路上,你也会因此少走上几步。是为了早点到达,所以才拼命啊。

有了休息的想法,他们三便沿途寻找,想找一个合适的地,这样能睡的安稳些,比较舒服一些。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三人终于发现了一处适合睡觉的地方,那地方离着公路不远,也就是在公路之外,估摸着地面应该比较平坦一些的样子罢了。

三人纷纷离开公路,从白桦树之间穿过,刚下来的时候,土地还是凹凸不平的,可又走了不远之后,土地慢慢平坦,也没多少小石子在表面,非常合适睡觉。他们环顾一周,确定好位置,便纷纷坐下,因为夜里偏凉,他们睡觉前,都会拿着两件衣服把上半身和下半身盖好。而地面的冰冷,也有了些好转,就是用秦青古从家里带出,又从老高家拿回,终于派上用场,用一床单薄的被单作为铺垫。

如今以他们所处的条件,能做的也仅有这样。

虽然还觉着有点冷,但这跟肚子饿一样,只要他们都睡着了,那么冷应该就不会再清晰感觉到了吧。

以前老是说人家流浪汉天为铺,地为床,日子过得还真有点潇洒,如今亲身体验一把,他们就知道,那些留宿街头的流浪汉,日子过得真不容易。

或许他们以前的嘲笑,内心深处的看不起,真是太不应该了,各有各得苦各有各的难,都不容易啊,这一刻的秦青古、孟波、三师弟是深有体会。

催人入睡的虫鸣蛙叫,一天的赶路一天的疲惫,让这三位本应活力旺盛,却吃尽了苦头的年轻人很快进入了梦乡,他们睡得很安稳,因为他们在这一刻,放下了赶路的重担。

夜微凉,清风扫。

蛙虫叫,忠犬嚎。

路灯照,黑屋头。

饭已食,话已聊。

夜渐深,晚安了。

…………

“你冷不冷?”

“废话,能不冷吗?”

“说的也是,连我都被冷醒了。”

睡迷迷糊糊的秦青古被这几声对话吵醒,他张开双眼张望而去,但见孟波和三师弟抱着身上的衣服发抖,虽然不到牙齿打哆嗦的地步,但这时候的确要比他们睡之前还冷,似乎是因夜深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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