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
来到萱草学院门口转了一圈，高顺没有多停留一秒钟，转身就走。
回头走出两条街之外，找了个小餐馆坐下来点了两份方便套餐，高顺一边吃一边小声对凯蒂说道：“这地方不太对劲。”
凯蒂好奇道：“长官呐，人家都说做完记忆删除手术之后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恢复期，人会变傻变笨。可是我觉得你怎么好像做完第二次手术之后反而变得更精明了呢？”
高顺认真地想了想，解释道：“我觉得是这样的，你看佛家不都讲究宿世轮回么？比如说西游记里面的唐僧，他也是金蝉子轮回了十次之后才变成唐玄奘的。过去轮回说的就是生死，现在咱们科学技术发展了，你看我这做一次记忆手术，某种意义上不也就相当于是一次轮回么？所以不是我变得更精明了，而是经历过一个轮回之后，我的六识就会积累叠加一层，最终由量变产生质变，达到瞰破虚妄的境界。”
凯蒂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那长官你为什么不多做几次手术，那不就越来越厉害了吗？”
高顺翻白眼道：“哪有那么容易，有风险的啊！你还以为是什么好事儿呢，能把我逼到回去做手术的地步，那肯定是遇到了正常情况下解决不了的麻烦。做一次手术就相当于杀死一批脑细胞，一个人有多少脑细胞能用来杀？再有一次我估计自己就得做植物人了？”
凯蒂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下一步怎么办，你还要去找你师妹吗？”
高顺摇头道：“先等等。”
“等什么？”
“刚才那个学校附近，监控摄像头的数量太多了，不是什么正经地方。”高顺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监控摄像头这种东西不是越多越好的，一个人你最多也就只能顾及到十几个镜头。像他们那样密密麻麻恨不得一个角度加仨摄像头的配置，背后肯定是有类似于天网之类的人工智能面部识别系统——我以前要是在这里工作的话，刚刚从门口经过应该就已经被他们发现了。我们就在这里等等看，看有没有人会来找我。”
他话音刚落，便若有所觉地抬起头，就看到一名身穿黑色连衣裙，长发及腰相貌清秀的少女推门走进来，迎着高顺的目光来到他面前，微笑道：“师兄你回来了？”
高顺眯起眼睛仔细端详了一下，不动声色地点头道：“怎么没去接我？”
少女皱起鼻子说道：“你手机不开机，我联系不上你，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高顺点点头，默默注视着少女坐在自己对面，抬起手在自己的脸颊上轻轻地揉捏了两下。
少女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向后躲闪了一下。刚刚她居然看到高顺的脸变得和自己一模一样，但冷静下来仔细一看却又没有任何变化。
高顺放下手，微笑道：“我师妹在哪儿？”
少女愣了一下，诧异道：“师兄你脑子糊涂了？我就是你师妹啊！”
高顺摇头道：“你装的不像。”
少女恼火道：“哪里不像？”
“这句话不像。”
少女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微妙起来，眼神闪烁了一下，重新冷静下来，冷笑道：“你以前不是这么多疑的人啊，怎么着，恢复出厂设置之后性格都变了。”
“那倒没有，是你真的装的不像。”高顺微笑着解释道：“首先第一点，我是短发控，如果我师妹真的跟我情投意合马上结婚的话，不会留一头长发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你也没有练过武功，心性也不稳，从你走路的姿势就能看出来，下盘不稳还穿高跟鞋……另外你刚刚看到我的时候，表现出来的那份惊喜很不自然，相反我从你的眼睛里面还能看出隐隐约约的恶意。如果我猜得没错，你和我之前关系应该很熟但是算不上好吧？”
少女沉默了片刻，抬手撩起眼前的发丝，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轻声说道：“很遗憾你全都猜错了，我就是你的师妹叶子汐，只是被邪魔夺舍之后性格大变……”
高顺点头道：“姑娘，我一看你就没有什么写小说的天赋。”
少女抬手冲他竖起一根中指，起身抬腿就走。
高顺目送她离开，转头看向坐在自己身边一直默不作声的凯蒂。
凯蒂一脸乖巧。
“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张凯蒂同学？”
“我应该说什么吗？”
“她刚才进来的时候偷偷看了你好几眼呢。”
“那也是很正常的吧？”
“那从她进来之后，你就默不作声地往我这边挪了五厘米的距离，这正常吗？”高顺反问道：“叶子汐同学，你戏耍残障人士很有成就感吗？”
“啊……哈哈……”
张凯蒂……叶子汐扭头将视线错开，心虚地干笑道：“师兄你果然变得更奸诈了，其实你早就看出问题但是没有拆穿吧？”
高顺点头道：“对呀，我就想看你准备跟我演什么猴戏，还护理员……我怎么不知道以前还有这么好的福利待遇呢？师兄我只是性格憨厚质朴一些，又不是傻呀！”
叶子汐咬咬嘴唇，小声说道：“师兄，我错了。”
“你错在哪儿了？”
“我就是想知道师兄失忆之后还能不能找到我，没想到师兄这么厉害。”
高顺失笑道：“想找你有什么难的，办法多的是。”
叶子汐抓住高顺的手臂，小声说道：“那师兄啊，如果有一天，你又失忆了，然后笔记本也丢了，完全不记得我这个人，你还能找得到我吗？”
高顺正色说道：“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佛门讲究因果，你我因果未断，就算我一时不记得你，也迟早会在这红尘中与你相遇。”
他觉得自己这话说的已经相当有水平，至少能打个80分了。可没想到叶子汐却没有表现出欣喜之色，反而担忧道：“师兄呐，你这轮回两次，越来越像个和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