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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让我猜一猜

十二点,Bitburger展销部经理王大伟让员工在城堡前十米处拉起隔离条,立起一块“午间休憩”的铜牌,走过去告诉许欣:“你的朋友可以六(留)下,叫多两份工作灿(餐)。”(为阅读方便,以下大伟发言一律转译为标准普通话。)

许欣俏皮地说:“谢了经理,不过我的朋友饭量很大。”

王大伟认真地说:“那就叫两个双份比萨,啤酒无限量畅饮。”

乔侨走过来问:“经理先生,如果请你吃最好的山东菜,畅饮无限量中国白酒,你能把许欣借给我们一天吗?”

王大伟拨浪鼓似地摇头:“这不行。我个人可以请你们吃工作餐,但是不能吃你们的大餐而放走最好的员工不工作,这是职业错误。”

“许欣的短期雇佣合同可以提前解除吗?”乔侨问。

“乔侨……”察觉到乔侨不是在开玩笑,许欣想阻止乔侨,可是乔侨继续把话说完:“我愿意支付双倍的赔偿。”

王大伟收起笑容说:“如果有合情合理的理由或者不能抗拒的原因,当然可以。不过你应该知道,为了让许欣小姐穿上这身Dirndl服装,我和她一起付出了很大努力。”

乔侨还要说话,许欣把他推到一边,微笑说:“我朋友在和您开玩笑,经理,我们出去用餐了,保证一点半之前准时回来工作。”

王大伟曲指做了个OK手势,许欣推着乔侨和猴子走了。

“你为什么要那么说?”走出几十米之后,许欣转过身,不高兴地问乔侨,“即便开玩笑,也不是合适的玩笑。”

乔侨很惊奇,指着嘈杂的啤酒城堡方向反问:“难道你真的喜欢做份工作、做这个形象大使?被无数人看,陪所有人笑,让各种阿猫阿狗的人给你拍照?我都替你受够了!”

许欣同样很惊讶,说:“我当然愿意!这机会是我努力争取、朋友大力保荐才得到的,这工作你认为很丢人、很丢脸吗?”

猴子和稀泥说:“乔侨不是那意思,赚钱只有分工不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乔侨说:“有的工作,男人可以做,女人不可以做;有的人可以做,你不适合做。”

许欣问:“哪些工作,女人不可以做、我不适合做?”

乔侨想想说:“象这种抛头露面的、取悦大众的,特别的辛苦的活儿,你都不适合。”

“为什么?这只是我的短期兼职,很多女孩想做都没有机会。”

“因为你和她们不一样!你是高考状元、是名牌学校的高材生,是我们的朋友!你有困难我们都可以帮你,能让你在这里少呆一分钟,我愿意支付任何代价。”乔侨越说越激动。

猴子说:“乔侨是为你好,看你一上午忙来忙去,连坐下休息时间都没有,朋友都会心疼的。”

走在樱花大道上,迎来过往的人不住朝这边望来。

“妈妈快看,姐姐的穿得衣服好漂亮了啊。”

“嘿,快看,洋妞儿!”

“假洋鬼子,不过条儿够顺的!”

“谁能把她Q号要来,我请他吃肯德基,哈哈。”

闲言碎语前后传来,乔侨的脸色越来越黑。

许欣生气地将盘在头顶的小辫打散,解下蓝格围裙,把紧身连衣裙使劲往外拽了又拽,企图把它变得肥大一些,可惜无济于事。这套王大伟指定裁缝专门为她量身定做的衣裙实在太合身不过,将少女玲珑有致的曼妙曲线完美地展现出来,这偏偏是许欣不喜欢的。

虽然绝大多数游客都很有礼貌,但是极个别人偷偷摸摸的窥视、不顾体面的盯瞄,饥饿贪婪的眼神象要把人一口吞咽下去,让许欣感到厌恶和可怕。如果没有这些阴暗,这份兼职五天的打工,将是一次可以打90分的愉快工作体验。

看许欣羞恼地自毁形象,猴子有些好笑,劝说道:“别忙了,你这一身说实话挺好看,挺迷人的,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迷人了。”

许欣扑哧一声笑了,白净的面容泛出一丝娇羞红晕。

猴子捂住眼睛说:“我错了,不是衣服的原因,是人的底子太好!不能再看了,再看我就犯错误了。”

乔侨说:“知道么,猴子有女朋友了,现在他是我们当中最得意的。”

许欣叫道:“猴子你从来没跟我说!她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对你好不好?——先不要说,让我猜一猜。”

许欣闭着眼睛边想边说:“你们一定在北京认识的,因为K省的女孩猴子都看不上眼。”

猴子说:“答对一半。”

许欣接着猜想:“是南方女孩,娇小玲珑,小鸟依人,话语不多,轻声细语。”

乔侨说:“肯定祝俊跟你透漏了,要不你不可能猜这么准!”

许欣睁开眼说:“才没有呢,我和他交流有限,通话字数粒粒可数。”

“那你怎么猜得一点不错,跟看着真人画素描似的。”乔侨说。

许欣抿着嘴角说:“这是我和猴子的秘密,你管不着!”

乔侨被噎住了,猴子慌着问:“许欣,我们之间有什么秘密啊,我都不知道。”

许欣说:“你是贵人多忘事,忙着宠爱新人。哎,由来只有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爱情两个字好辛苦。”说着,有模有样叹了一口气,煞是楚楚动人。

乔侨半信半疑回望猴子。

猴子头顶都冒汗了:“老同学,千万别这样!你演得太象了,会有上百个醋气冲天的男人拿刀砍我的!你看你看,乔侨马上就要动手了!”

天大阴谋得逞似的,许欣开心地笑了,好久以来没有这么放松开心了。

笑够了,许欣才说:“找什么样的女朋友,猴子很早之前就说过,只是自己忘了而已。

有么?猴子努力回想,好象只在家乡菜馆,对老大乔侨胡侃说,找女朋友只要八个字底线:丰乳肥臀、细皮嫩肉。根本没有和许欣谈过这方面的事儿啊。

“我什么时候说的,你提个醒?”

“大概四到五年前吧,你说女孩子不能诈诈唬唬,要文静,不能多说话;女人不能和男人争,男人可以让着女人;女孩不能比男朋友高,个子不能高、学历不能高、智商也不能高;男人是北方的好,女人是南方的好……”许欣一五一十往外倒材料。

“等等等等,这些都是我说吗?”猴子问,啊,想起来了,好象真的这样神叨叨地唠叨过,呸!自己怎么碎嘴,而许欣怎么都记得这么清楚?

“等等,”乔侨同样有疑问,“猴子,我记得你当时不和女生说话呀?”

猴子有点不好意思了,挠挠头说:“这个、这个,不说话是主流,但偶尔也有潜流不是?主要开始我和许欣斗得太狠了。”

许欣说:“是你找我斗,你欺负我。”

猴子不得不承认:“是,我当时就是战争贩子,多少次无缘无故冲过‘三八线’,发动对弱小同桌的不义战争,以至后来良心发现,悔恨终生,就和许欣达成了一个‘秘密协议’,才有了后来的潜流对话。”

“啊,你还有良心发现,你们还有‘秘密协议’?”

“不知道吧,这是我们的秘密!”许欣神气地说,就要气一气乔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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