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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侧耳倾听

虚虚将八大关走一圈,时间将近中午,乔侨问:“下面我们去哪里?”

史晓语问:“你想去哪儿?”

乔侨歪头说:“随便。”

史晓语带乔侨回到主干道,刚好一辆公交车进来,史晓语喊了一声“快上车!”跳上车刷了两次卡。

只有一个空位,乔侨让史晓语坐,史晓语把乔侨摁到座位上。

“别逞强了,你是学生,我是劳动人民,我的体力比你好,以后记得多锻炼。”

乔侨坐在椅上问:“为什么上这辆车,这趟车去哪里?”

史晓语说:“我也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爱丽丝漫游奇境》?”

乔侨点头。

史晓语说:“爱丽丝走到十字路口,问猫先生‘亲爱的猫先生,我该走哪一条路呢?’猫先生问‘这要看你想去哪里?’爱丽丝说‘我也不知道。’猫先生说‘哪就无所谓了,随便一条路都可以。”

乔侨笑了:“你肚里的故事真多。”

史晓语说:“职业要求,要准备一些故事哄小孩子。”

史晓语看看车内的路线图,回头对乔侨说:“我带你去吃青岛的特色主食——海鲜水饺,没意见吧?”

乔侨当然没意见:“你带我去哪里就去哪里。”

车子开进市内一条繁华的大街上,史晓语喊乔侨下车,两人走了十几米便看见一家挂着“老大海鲜水饺”的饭店。

进店坐下,小二拿过菜单,乔侨没有接对史晓语说:“你替我点。”

史晓语直接要了鲅鱼水饺、墨鱼水饺、黄花鱼水饺、虾水饺各一小份。

乔侨说:“都是鱼肉馅,包在皮里面能分得清么?”

史晓语说:“当然能!这是一家老店,货真价实,吃一口你就知道了。”

四盘水饺很快端上来,竟然一盘黑色、一盘黄色、一盘劲白色,还有一盘半透明!

“为什么皮是黑色和黄色的?”乔侨问。

“你先尝一下么。”史晓语热切地说。

乔侨不敢面对黑色水饺,先挟了一个普通面色的饺子,小心地咬开半个吞下去,口中鲜香四溢,肉丸超有Q弹性,口感一级棒!

“好吃吧,这是鲅鱼饺子,也是最传统的一种,拌馅非常讲究搅劲儿。等不及了,我也要开动了!”

半透明的露出虾仁的影子,而黑色的自然是墨鱼饺子,史晓语说之所以面皮呈黑色,是用墨鱼汁和的面,而黄花鱼饺子当然就是黄色的了。

乔侨问:“难道黄花鱼的汁是黄色的?”

史晓语笑坏了:“你的逻辑真好,不过缺乏常识!黄花鱼怎么能有汁呢?饺子皮黄是因为和面时加了大-南-瓜!”

乔侨吃得很开心,上午走得真累了,一口一个,吃到一半感觉不够,又点了一份章鱼水饺和两个凉菜

“好久没吃这么多了。”乔侨说,上一次吃得痛快的记得还是在祝俊家吃四菜一汤红烧肉。

“喝点啤酒吧,为什么不向我推荐有名的青岛啤酒?”乔侨望见邻座大口地端着扎啤杯。

“你可以来点,不过我不陪你哦。”

“为什么?喝点啤酒没关系的。”

史晓语说:“我有自己的规矩,三种情况下坚决不喝酒。”

“哪三种?”

“工作时间不喝酒,与陌生人不喝酒,没心情不喝酒。”

乔侨说:“我们已经不陌生了,你现在没有心情吗?”

史晓语说:“我现在正在工作啊,带你玩儿陪你吃饭让你开心是我的工作任务。”

乔侨有点不高兴了:“如果不是因为工作,我不是你们领导指定的服务对象,我们在大街上遇见,你还会对我这么好吗?”

史晓语反问道:“如果是这种情况,在大街上遇见,你会主动和我打招呼吗?”

如果说会,就太轻浮了;如果说不会,又怎么指望对方对你好不好呢。

乔侨想想说:“现在我们认识了,再遇上我肯定不会放你走。”

史晓语说:“那么无论现在,还是将来再遇上,我都会对你一样好。”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我们喝一杯庆祝吧。”

“不行,现在是工作时间。”

乔侨无可奈何,只好退让一步:“我等你下班,再等你有了心情,我们一起喝个痛快。”

史晓语笑了,说:“我认识几个漂亮的小师妹,有前卫的有会玩儿的,摇骰子喝酒玩艺术样样都行,想不想认识?”

乔侨说:“我不想认识她们,我只要你陪着。”

史晓语环顾左右说:“要不要来一碗热汤?在家每次吃完饺子,老妈总要灌我一碗饺子汤,说是原汤化原食。”

小时候乔侨家也是这样,看来北方各省风俗差别不大。剩下两个饺子实在吃不下了,乔侨望望外面说:“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会儿吧,外面太阳那么晒,我怕你晒黑了。”

史晓语看看露在外面手臂和小腿说:“我黑得都破罐破摔了,还怕什么太阳,不过上午走得久了,是要休息一下。”

其实一点都不黑,史晓语的肤色呈现着柔和的象牙白,并泛着健康绒绒的光泽,乔侨看得移不开眼睛,很想伸手摸一摸。

“我想到一个好地方!”史晓语欢喜地说:“对过没多远有一家‘贝壳梦想小店’,里面有个微型影厅,可以边看电影边休息。”

乔侨自然没有意见。

贝壳梦想小店是一家售卖动漫周边及精品礼物店,店内海报扑面玩偶点头袖珍小提琴自动奏响,很有二次元氛围,黄发紫发店员年轻得看似未成年,可能受昂贵价格的影响,店内游客并不多。

小影厅在半地下室,观费观看,不过需要点饮料或零食,最便宜的鲜榨果汁一杯二十五元。

乔侨点了一杯咖啡,史晓语要了一杯奶茶,两人进入小影厅坐下,屏幕上正在放播宫崎峻的老片《侧耳倾听》。

一部很少女小清新的片子,乔侨看了两分钟,没看明白电影的主题和逻辑,握着热咖啡有些心不在焉。

史晓语看很入迷,睫毛一动一动,侧影生动迷人。当演到男主高中生天泽圣司拉起小提琴,女主初中生月岛雯抱拳演唱“try Road”时,史晓语竟然泪光吟吟,乔侨递过一片纸巾,心里进行着激烈的战斗。

更想不到的是,随着情节继续,月岛雯对圣司的爷爷哭着表白说:“因为圣司一步步走得好快,我好想跟上他的脚步。我好害怕,好害怕……”史晓语直接泪奔了。

本来乔侨反复思想着,要不要借着递纸巾的机会握住史晓语的手,忽然看见史晓语泪流成行,所有歪念头都一消而光,将整包纸巾全都递过去,小声安慰说:“别哭么,这是电影。”不安地向后望望,整个小影厅里除了他和史晓语,只有最后一排有一对小情侣,正忙着低头亲吻。

史晓语用了六七张纸巾,才把眼泪擦干净。放完灯光亮起来,乔侨依然有点懵圈,整部电影一个多小时,全是小女生的琐碎生活,和说不上道不明的暖昧小情节,至于这么感动地稀哩哗啦么。

乔侨小声问:“这部电影,好在哪里呀?”

史晓语擦着眼睛说:“你看天泽圣司,帅哥、学霸、暖男集于一身,家世好,又文艺,懂幽默,会音乐,爱看书又那么体贴,请问他还有缺点吗?根本就是完美好不好!”

乔侨哭笑不得:“这是动画片,里面的人物当然完美无暇了。”

史晓语马上说:“不对不对,我就见过和圣司一样的男生。”

乔侨更懵了:“谁?你那个、第一个高中男朋友?”

史晓语点头:“就是他。”

乔侨醋意大发:“他那么好,你还和他分手?”

“我也不想啊!可我和他差得太远了,我努力学了,但只能上师范,他要和我在一起,说也要报省内的学校,可我知道他想上中山大学经济系,分数也足够,我就对他说我们性格根本合不来,现在分手正合适,使劲地气他,把他气得哭走了……”

过了一分钟,乔侨问:“你昨天晚上跟我说的,和刚才说的,到底哪一个是真的?”

史晓语低头说:“发生的是真的,昨天晚上说的是骗我自己的。”

“他知道不知道?我现在告诉他!”乔侨很想为她做些什么。

“告诉他有什么用?他明年MBA毕业就要结婚了,和他研究生同学,最好五十年之后再知道,到时大家谈起都能哈哈一笑。”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那么说?”乔侨吼道。

史晓语说:“因为爱情是正能量,我不想添加负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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