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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3 不谋而合(5K大章回归)

周陈王朝立国的时间比刘楚王朝久远的多,即便放在玄武神州的历史上,周陈王朝的存在时间,也算是久远的了,三千六百余年,排在玄武神州历史上第三,在刚好三千六百年那年,不少人觉得,周陈有可能成为第一个超过四千年的人族王朝。

须知道,两千年的时间,几乎就是一个王朝的终点,而熬过两千年这个界限的人族王朝,一双手都数得过来。

而周陈王朝能存世三千多年,有一个原因很关键,那便是周陈从立国到现在,国土未增一分,也未减一分,不管经历了多少大小战争,周陈都很神奇的保住了自己。所以周陈的国土一直以为都算不上一个大国,可它的实力,却是一个大国,以至于周陈的底蕴到底有多深,很少有人可以弄明白。反正周陈给许多人的感觉是,从未受过重创,不管怎么样的战争或者灾难,周陈都能迅速恢复。

说到这里,二十多年前,刘楚王朝于西垒壁平定八国余孽后,明明知道周陈有暗中参与其中,刘奇却没有下圣旨,跨过西垒壁讨一份公道,不能再冒险增加国力负担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沈定西感觉到,再进,很大可能是万劫不复的地步。

于是,刘楚撤军了,而周陈也没有派兵追击,这愈加让沈定西感觉到周陈的可怕。

因此,西垒壁战后的二十多年里,沈定西一直在费心费力在周陈王朝安插棋子,并且,沈定西也在刘楚王朝找出了不少周陈王朝安插的棋子,只不过沈定西没有拔除这些棋子,因为时机没到。

当下,刘楚王朝内忧外患,周陈王朝还能捏着这些棋子不动,沈定西就更确信,周陈王朝有一个很低调、很有能力的国士,而且很有可能是一个家族,一个类似刘楚王朝李家那样的家族,如同李家先祖李安为刘楚太祖皇帝打下一片疆土般的存在。

“先生,我不明白,既然周陈有如此人物,为什么还要与华云宫联手呢?”浓眉大眼留了一脸络腮胡子的胡思恩很是不解,东方冶前脚刚走,他后脚便走进了沈定西的营帐,而且,他从周陈王朝悄悄来到这里已经三天了,见到沈定西站起来那一刻,他激动地泪满盈眶。

沈定西回到书案旁,低头看着周陈王朝的疆土图,图纸绘制得很细致,他平静回答道:“也许是因为人心变了,也有可能是一代的昏庸就能让千年的盛世毁于一旦,但是不管那哪一种可能,我必须做出应有的回应。”

胡思恩喉咙动了动,最后还是鼓起勇气说道:“先生,现在刘楚内忧极其严重,在这种时候出征周陈,实在不是明智之举,以先生的能力,一定可以很快解决内忧。古往今来,不都是先平内忧再除外患吗?”

沈定西不假思索地回答道:“现在不得不出征,退守,只会更被动。”

胡思恩一愣,他很清楚,沈定西不会无故放矢,更不会做出让自己陷于不利的决定,脱口问道:“属下不明白。”

沈定西缓缓转过身,眼神霎时间变得很锋锐,这回头转身后的凝视,让胡思恩下意识的大退一步,然后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一脸的慌张,在想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可是反思,却没觉得哪里不对,再想起这三天与沈定西的接触过程,回想沈定西的言行举止,然后他知道,不是他的错觉,是沈定西真的变了,那个温和的沈定西,好像真的消失了。

跟着,沈定西淡淡解释道:“杨晋已经和周陈联手,我若不主动出击,他们必定夹击我们刘楚,所以只有以强攻,让杨晋不得不绕道来帮助周陈,必须让杨晋没有分兵的能力。”

胡思恩又道:“可是杨晋若真的可以分兵怎么办?毕竟当年杨晋并没有多大的损伤,此番又养精蓄锐二十余年,怕是准备充足。”

沈定西道:“杨晋分不了兵,只能选择与周陈联盟,在我这里打破缺口入侵我们刘楚。好了,你既然已经准备好了,就出发吧。事关刘楚内忧,不能有一点儿差错。”

胡思恩也压下问到底的心思,既然沈定西说了杨晋不能分兵,那就肯定不能,沉思作揖道:“先生,希望还能有再见之日。”

沈定西点了点头,他知道,胡思恩此行有多危险,但是这件事也只有胡思恩才能办,也只有胡思恩才办得好,至少在沈定西现在可用的人里,是这样。

胡思恩转身离开营长后,沈定西又转过身看着周晨王朝的地图,犹如古井不波般的眼神,隐隐透露出一抹阴寒,二十多年的布置,做梦都想不到会如此用。

不知过了多久,营帐里最后一缕跳跃的火焰在挣扎中熄灭,在这不知不觉中 ,天,竟然就黑了。

沈定西缓缓走出营帐,抬头看着已经不知是什么时候的黑夜,夜空中连一点儿星光也没有,只有淡淡的月光艰难的透过云层钻出来。

这么长的时间里,没人知道沈定西想了些什么,考虑了什么,又他平静的脸庞,即便暗中保护他的死士,看了也感觉到可怕,仿佛就像是一柄可以灭世的出鞘魔剑立在那里。

同样,那些死士没有发觉到了,也无法看到,沈定西藏在袖中的手,拳头握的青筋直冒。是的,这个呕心沥血也要追求和字道的书生,此时正独自承受着不能与外人说道的痛苦,这痛苦就藏在他平静的神情下,就像是一头鲲在大海里流着泪,而海面的人,只能敬畏鲲的巨大,期盼这头鲲永远不会掀起倾世的巨浪,可他们永远不知道,他们的船锚早已深深钩入了鲲的身体,且如一条吸血虫一般,越钻越深。

此刻,沈定西脑中不由又想起了与韦松的对话,三天前通过玄光镜,与远在太阴宫坐镇的韦松的对话。

“韦师兄,你冒险与我相谈,应该不是叙旧吧,是什么事情,让你难以说出口。”

韦松满脸皱纹的脸庞上,笑容顿时僵硬,再慢慢消失,片刻后,老人家轻叹一口气,徐徐道:“定西,我要击破你想要的和。”

沈定西不假思索回应道:“我从轮椅上站起来那一刻,我就已经击破了心中的和。”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韦松顿了顿,再深吸一口气,随后掷地有声道:“我的意思是,我要用你二十多年的布置,掀起一场谁也不能置身事外的大风暴,虽然我这些年也在着手布置,但是我清楚,与你的布置相比,我的布置还差太远太远。”

沈定西沉默片刻,问道:“哪里出问题了。”

韦松苦笑一下,摇头道:“不是哪里出问题了,而是我们之前都没有发现的问题,一个大问题,一个你我都无法分出精力去解决的问题,如果李贤还活着,或许还有转机,而现在,我们只有用我们这些年的布置,掀起一场大风暴,只有这样,才能打乱他们的布局,而这样的结果是……”

说到这里,韦松又停下了,老人家低下头,艰难地从牙缝中挤出最后四个字,“生灵涂炭。”

“什么!”沈定西不由惊呼,虽然皱眉苦思,稍许,又盯着神色痛苦的韦松,沉声问道:“你欲破而后立,乱中求胜?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韦松抬起头,惨淡一笑,轻声反问道:“你有时候应该有那种感觉,就是明明某一步是你反复苦思才找到的出路,但是却隐隐觉得是有人引着你走出那一步,有没有?”

沈定西闻之心神一沉,二十多年前,西垒壁一战,他有过一次韦松说的那种感觉,明明是苦思想出的策略,即便事实证明他的策略是正确的,可是他却没有一点儿发自内心的喜悦;跟着随后的二十多年中,又有两次类似的感觉;最后,便是此番征讨周陈的过程中,他又有两次,可是偏偏找不出一点儿原由。

韦松见沈定西不答话,轻轻一笑,道:“相信李贤也曾有这种的感觉。”

“你到底发现了什么。”沈定西沉声问道。

韦松深吸一口气,道:“太阴宫建于三千年前,而在那之前,我们儒道有一段将近三百年的历史空白,你,我、东方冶还有李贤,都曾和许多前人一样,试图还原那将近三百年的历史,可惜我们也和那些前人一样,一无所获。为此,李贤不惜放弃了一展才华的机会,将机会全部让给你,选择用一生去寻找那个不可触及的真相。之后,唐树人的去世,让李贤不得不抽身回齐天城,然后他来太阴宫与我谈了那三百年的历史空白,我与他一同费心推演后,得出答案可能在太阴宫的典籍里,此后我便一遍又一遍的查阅的太阴宫的典籍,就在三天前,我找到了答案。”

说着,韦松从身边拿出一本书,书名叫《王栩经》,此经书别说太阴宫的学子,即便在太阴宫被李贤用计搬上齐天城之前,天下学子都会背,因为这本经书是王栩的弟子,在王栩过世后,将王栩的三百六十句警世之语收录在一起而编著的。

跟着,韦松神色又开始痛苦,他声音有些沙哑地艰难说道:“你博闻广记,这本《王栩经》哪个字在哪一页,在哪个地方,你都能清楚记得吧?这对你来说不是难事,那么,你可否还记得这本《王栩经》的编著人,也就是我们太阴宫第二代宫主鲁丘,曾弄出一个密码,这个被后人称之为鲁丘密码的密码,因为太复杂,世上没几人能学会,且实用性几乎为零,因此并没有广传。幸得李贤的聪慧,也幸得李贤当年太闲,独自钻研三年多,学会了这个密码,也传给了我们三人。”

说到这里,韦松开始有些喘气,老人家还露出一个有些狰狞的笑容:“我们和前人苦苦寻找的真相,一直广传天下,却无人得知,沈定西,你还记得怎么用鲁丘密码吧?你试试用鲁丘密码解读《王栩经》。”

沈定西闻之闭上眼睛,在心中用鲁丘密码迅速解读了一遍《王栩经》,然后,他睁开眼睛,不解地问道:“我并没有发现什么。”

韦松继续狞笑道:“若那么好发现,这《王栩经》也不会广传天下了,你可还记得关于记录鲁丘宫主的典籍曾提到过关于鲁丘密码,鲁丘宫主说,鲁丘密码还有进一步的可能,只是他已经无法再进一步。”

说着,韦松“啪”的一声,狠狠在《王栩经》摔在书案上,跟着老人家猛然站起来,眼睛通红,咬牙切齿道:“这个所谓的再进一步,就是一个简单的反推,将鲁丘密码解读出的《王栩经》,再反推一次,就是那三百年的历史空白!”

沈定西听了,立刻再反推,之前解读出的索然无味、甚至可以说是毫无章法的内容,已经变成了一个十六字的答案。

王栩灭儒,诸神反扑,欲救天下,昆仑圣藏。

这一刻,沈定西猛然抬头,他看到了老泪纵横的韦松,老人家梗咽道:“我一开始并不相信,或者说,我不愿意相信,我多年所学的东西,是一个灭了儒道传承之人留下的,可是,我不管怎么查,都查不到王栩建太阴宫之前的任何事迹,可是我也不明白,如果是为了污蔑,鲁丘有什么理由去污蔑自己的老师,不管是名还是利,他都没有理由。”

说着,韦松又拿起身边的竹卷,将其打开,跟着呈现在沈定西的眼前,上面全是人的名字,老家人继续说道:“这二十六人都是王栩的亲传弟子,他们有人比鲁丘老,有的比鲁丘年轻很多,可是,他们都在王栩过世后的一年内先后离世,只有鲁丘在王栩过世后,活了将近四十年,而在这四十年里,太阴宫一年比一年壮大,只要鲁丘愿意,想做帝王都是一念之间的事情,可是他没有,反而是在逝世前一年编著了《王栩经》,并且留下了鲁丘密码,你觉得他会无缘无故的做这件事情?去做一件被称之为鲁丘时代最昏庸的五年里所做的唯一正确的事情?”

沈定西沉默不语,他脑中闪过十多种可能性,但是都无法成立,那只能说明,鲁丘没有说谎,鲁丘可能是儒道那三百年历史中的幸存者,或者说是儒道留下的道统引路人。

韦松又道:“沈定西,三千年过去了,这恐怕也是鲁丘到死都不敢言明真相的原因,他只能期盼随着时间的催磨,王栩的势力会衰弱,衰弱到不会有人阻止我们去填写历史空白。可惜,鲁丘要失望了,我们依旧是棋子,就连现在你和东方冶之间的争斗,也是他们安排好的,所以,我们只有打乱他们的布局,才能找到摆脱他们,并且最终战胜他们的希望。”

沈定西还是不语,韦松也只有紧紧盯着他。片刻,沈定西终于与韦松对视,沉声道:“秘密浮出了水面,也就不再是密码,你……”

“死又何妨?我这残喘之躯若能成为复兴黄圣人之道的铺路石,是我之大幸!”韦松见沈定西果敢的取舍后,又道:“我曾言,天下容不下一个沈姓王爷,那便让天下多一个姓沈的皇帝,因此早有部署,此番来看,却是冥冥中自有天意,一切都不谋而合,只是此后恐怕要苦了你们家平安了。”

沈定西闻声皱了皱眉,问道:“人族帝王不得长生,此乃天道法则,平安已是修道之人,难道你能瞒天过海?”

韦松眯眼道:“不能是帝王,还不能胜似帝王吗?圣武山最昌盛的时候,不就是站在这样的位置吗?你一生所求之事,不也需要站在这样位置上的人去做吗?所以,定西,都是不谋而合,唯一美中不足的,也就是我们要背负祸乱天下的罪名了,我是不在乎了,就看你了。”

沈定西淡淡一笑,仿佛自言自语道:“我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忘记了二十多年前满山权贵风雪相送的滋味了。也许真的就像你说的,都是不谋而合,等祁阳龙走出春秋楼后,也是不谋而合。只是,韦师兄,在那之前,很多事情都需要你照拂,所以,背负千万人的仇恨这种值得炫耀回味的事情,我就斗胆独享了。”

“定西,你……”

“就这样吧,我的时间本来就不多了,能做的事情也就自然不多了。”沈定西摆了摆手,打断了韦松的后话。

“那也算我一个吧,定西。”这时,沈定东忽然走进来,他笑着冲韦松点了点头,又看着沈定西,朗声笑道:“我可是平安的爹,你都能做到如此,我岂能原地站着?再且,反正我已经人人谈之色变的大魔头了,不是吗?”

沈定西释怀一笑。

玄关镜中,太阴宫现任宫主韦松。

作揖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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