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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接下来的故事总是离不开他的天赋异禀,小山的父母发现自己的儿子是个隐形人,他们怕被当成怪物,就带着小山背井离乡,到了这独门独院的地方住下了。

令他们欣喜的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小山可以越来越长时间地保持自己的身体能被人看见。一家人都充满希望,等着小山有一天可以完全保持显形的状态。本来这样的日子过得很充实,很有盼头,然而另一个不幸找到了他们。

小山的娘病倒了,这怪病让倾尽了他们本来因为搬家而剩下为数不多的家产。求医问药是一件费时间、费钱的事,很快,小山的爹就不得不想想别的方法去挣钱,小山还是个孩子,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为母亲的病发愁。于是他想了个办法,就是利用他天生的缺陷,和父亲合作,在街上偷点东西来卖。

说到这里,小山解释道:“姐姐,那些东西我们都付了钱的,我们按照原价拿了东西,再用高一点点的价格卖给那些人。”

伴雪摸着他的头:“好孩子。”

通过这种方法,他们慢慢地积攒了一些钱,这些钱全部用于给母亲治病。然而母亲最终还是被病痛折磨,撒手人寰了。

就在同一天,小山的父亲也用一根草绳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小山崩溃了,一天之中,他同时失去了父母。他坐在父母尸体旁大哭,发现自己的手脚身体慢慢地消失,太悲伤了,他的力量集中不了,怎么用力都没有办法显出身形。

有人发现他父母的尸身,官府的人过来了,但是那些人都看不到他,小山知道自己不能出声,只能脱了全身的衣服,眼睁睁看官府的人把他父母的尸体运走。

父母被带走之后,他边哭边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发现父母竟然就在自己的身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父母的脸变得和原先不一样了,但是父母知道和他有关的一切记忆。他偷偷去了城里,发现自己父母的尸体已经被官府的人埋在西山的乱坟堆里。

于是他回到家,若无其事地和他变了面孔的父母生活在一起,身体健康的母亲,温柔的父亲,他的家庭比过去更加幸福,这就够了。最重要的是,他发现自己成了普通的孩子,不需要用任何力气,他的手脚身体都好好地被人看见,仿佛过去那个不得不隐形的他只是一场梦。

伴雪听着心疼,她从小被老爹养大,从未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知道小山的幸福来得多不容易。

墨荧听了伴雪的转述,许久没有说话,直到伴雪叫了他好几声,才回过神来。

“墨荧,你怎么看?”

墨荧垂眸:“目前这件事情还很离奇,再看看吧。”

伴雪也是毫无头绪,虽然很高兴小山恢复了正常,但他的故事确实有很多疑问。

“我怀疑,是魔族搞的鬼。”墨荧最后猜测,说话的时候,他望伴雪脸上瞧了一眼。

“魔族?”对于魔族,伴雪只听说过,从未亲眼见过。之前临江说小山是个魔族,她还兴致勃勃地想去看看,结果却发现小山只是个普通的凡间孩子。

对于魔族,仙妖两界的态度统一,都嗤之以鼻,很看不上魔族。

关于魔族的由来,大概所有的仙妖都曾听被更年长的仙妖说过,伴雪的老爹也把魔族出世当作睡前故事讲给年幼的伴雪听过。

三界之中,仙界的仙族拥有最强的神力,妖族次之,而在凡界,却根本没有人知道神力的存在,据说在创世之初,仙、妖、人之中,人类最先被创造出来,人类是三界之中唯一和上古神族同时存在过的种族,说起来,仙妖都应该尊称人族一声前辈了。但不知为何,人类虽说从一开始就存在于世,但却一直和仙妖大不同,他们的身体里没有任何神力,跟仙妖比起来,凡人显得弱不禁风,只有百年的寿命,小小的天灾就能夺走成千上万人的生命。

伴雪想起老爹说到这里时,还感慨过,人类对神力的一无所知,反而保护了他们。

笙儿年纪还小,没听过魔族的故事,便央着司晨给他讲讲,司晨最爱讲故事,正中下怀,便绘声绘色地说下去:“曾经仙族有好事者认为三界之中,凡人活得最为懵懂,对其他二族和神力的存在都一无所知。这个好事者就自作主张,找到一个凡人,把天仙族和妖族以及神力的事情全部告诉这个凡人。这个好事者也没想到,他随便选中的这个凡人,竟然是一个最聪明绝顶,最有野心,也最心狠手辣的造物,这个凡人知道了一切之后,便哄骗那个仙族,让他带自己去仙界长长见识。

当然,或许那个凡人刚开始并没有什么坏心,只不过单纯想看看天界拥有怎样的风景,仙族又是怎么一个样子。

那个天仙族本来也是出于好心,就干脆地答应了,带着那个凡人在天界的各处走动。天界的一切都是那么新奇,那个凡人流连忘返,竟然哄得那个天仙族带着他在天界一晃就待了三年。

天界的人很快都知道了这个凡人的存在,很多仙族纷纷来看他,同他说话。凡人虽然力量最弱,而且所知甚少,但他们拥有三界之中最灵活的脑筋,他们做出的复杂工具,有些堪比仙妖的神力。这个凡人更是人族中的佼佼者,他的聪慧机敏,很快就让他得到了很多仙族的喜爱,其中包括一个女仙。

那个凡人不知从什么地方得知了天君殿里有一块灵犀膏,吃一点就能引出身体里的神力。仙界出生的仙胎里,万年里总有一两个一出生就没有神力,父母便会向天君求米粒一样大的灵犀膏,服下后便会引出体内的神力,这些出生时没有神力的仙胎,最后便会和平常那些仙胎无异。这么一比较,凡人倒像是发育不良的仙族一般了。大概那个凡人也是怎么想的,于是他打上了灵犀膏的主意。

那位喜爱他的女仙正好是天君身边负责看管灵犀膏,被那凡人的甜言蜜语哄骗,没有看出他的狼子野心,竟然信了他想要亲眼看看灵犀膏长什么样的鬼话,带他到了供放的偏殿,把灵犀膏放在他面前让他看。

不止那位女仙,凡人身上毫无灵力,几乎所有的仙族都把他们当做没有杀伤力的小动物,根本不会对他们有所防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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