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松走在前头的时候，未离悄悄问雨竹：
“‘马戏团’也是本来就应该知道的常识对吧？”
“不是‘本来就应该知道’，而是会在稳固舱里被灌输进来。——看你的样子，你在稳固舱里面也没有接收到任何信号？”
未离摇摇头，随后瞟了一眼青柏和小松。
——看来稳固舱两侧连着的那些黑色盒子，就像是幼教录音磁带一样的东西，能够给舱内的人提供基础的世界介绍？那时候我还在手忙脚乱地来来回回测试时间间隔，可能没有注意到来自那些磁带的“声音”？
她还在思考着，雨竹又冷静地悄声对她说：
“你还算聪明，看懂了我的眼色。不过一会儿即使你表现得大惊小怪也不要紧，我们只应该被告知了它的概念，我和你一样，‘没见过’‘马戏团’。”
未离心里暗暗琢磨，说起“马戏团”我倒是在电视上看见过，但是这儿的“马戏团”，和我听见这个词以后的第一反应，大概不是一个东西。
——……应该……不是吧？
“奶奶奶奶，为什么这次马戏团忽然就来了？上次提前很久传信过来，让我煎熬着等好久呢！”
“哈哈，你就当是马戏团想要给我们个惊喜吧。”
“好大的惊喜！”小松用手比了个熊抱的姿势。
“孩子们，你们真是幸运，刚刚出世就遇到马戏团的巡演，”青柏弯下腰，抚摸着雨竹和未离的脑袋说，“有的人可是一直到成人礼都没有见过马戏团的呢。”
“真的啊？那我也算幸运的喽？我之前也见过一次呢！”小松过来抱住了未离的胳膊，未离抑制住躲开的本能，不过身体还是僵了一下。
青柏用双手轻轻拢着两个姐妹，带着她们和小松出了门。
“奶奶，我知道马戏团是在四处巡回为沿途的村落表演，把别处的那些没法看到的景象和故事带过来，但是它是谁组织的呀？为什么这么贴心，要给我们看那些神奇的景象呢？”
雨竹这话明显有一半是说给未离听的。未离感激地往她那边看了一眼，却发现她正满脸天真地仰头呈星星眼状望着青柏，之前那种沉着冷静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种可怕的无缝切换让未离联想到了叶渊。天祭之前在闵军家中，他目送梅莲溪去厨房时的表情变化，至今还深刻地印在未离的脑海里。每次想到这种将真心遮盖得严严实实的伪装，她都觉得浑身不舒服，并且会从心底里涌起一股无法明言的绝望。
“对……对呀对呀，到底是谁组织的呢？好贴心喔。”
——然而她如今却不得不“学习”这种伪装。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越好听越甜美，她就觉得越是厌恶。
“这可是个很长的故事，等看完了表演，奶奶再给你们解释好不好？”
“奶奶奶奶，姐姐姐姐，快看！”
小松猛地朝前方跑去，其余三人向他奔跑的方向看去：
一个和汝殿属城外墙极其相似的“气泡”正向这边扩张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