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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父亲

当天深夜镜音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她坚决不愿回去,跟家人吵架了,但最后还是被父母带回去了。

第二天中午,我得知了警局的新消息:姐姐被定为自杀。知道这个消息我立马跑到了警局,我想她们一定搞错了。

接下来我看到了我的父亲,他站在警局里带着口罩和墨镜,整张脸被捂得严严实实的。一时间我感觉鼻子酸痛难忍,张口结舌。

他看着我也没有说,我们对望了好一会,然后他又把头调转回去。

“爸!”

“我们回去吧。”他用那毫无气力地声音对我说。

“为什么要这么做?”

父亲没说话只是垂着头走出了警局。

“自杀!如果是自杀也是因为你。”

“那你去告我啊!”他近乎用尽了全身力气吼道。

“我们为什么不找真相?”

“你不想想,这事闹大了那些记者恨不得连我们家祖坟都刨出来,再没什么能瞒得住的了。”说着警觉地看着四周。我能看出他瘦弱的身体这几年承受了多大的精神压力。

“爸,也许你根本不该来这里,你不是这么多年都没管我了吗?”说着我给他摘了口罩,看到那张皱巴巴的脸我内心又是一阵酸痛。

他用那双迟缓的老手抹了抹眼角,叹了口气。

“你跟着我回去吧,外面太危险了。”

“爸,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从那件事里出来?”

他又沉默了。

“我不会跟你回去的,那个地方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他还是没有回答,将口罩又带好。

隔天爸爸就回去了。姐姐被送去了火化,没有葬礼。

之后我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对世界不管不问。柯镜音几次过来给我带来了盒饭,可没过多久她家里人就给她打电话催她回去,她只是提醒我记得吃饭就回去了。

子昂也好几次过来跟我说要过来看姐姐的遗物,我都没让他进来,他还不愿放弃地站在外面,后来我火了,把姐姐所有包包贵重品都扔给他。

“你不就是想要这些遗物吗?都给你!但是陆子昂你听着以后永远也不要再踏进这个家半步!”

子昂辩解说我误会了,他是想调查凶手。

我让他滚。他什么都没拿,还是不放弃地站在外面,很久外面又传来声音:“听着,我和你姐在这里相处的时间不比你短,你难道不想寻找凶手吗?”

“这个案子已经结了。”我没好气地说。

“有病,你们全家都有病!”子昂暴躁如雷,一直在外面破骂。我将窗子关起来,过了一会他就走了。

五年前,父亲犯案了,他因为情绪失控而造成一家唱片公司的总监和几个员工重度受伤。

在此之前父亲曾是这家唱片公司的前任总监,因为几次惨淡的收入被取消了总监的身份。新的总监几乎完全无视父亲的所有付出,在很多方面造成了争执,甚至父亲遭到了辱骂,随着父亲在公司里最看好的一位歌手辞职后,父亲的忍耐力降到了极点。

父亲被抓的时候,家里人被外界的眼光搞得鸡犬不宁,但妈妈还是想尽办法将父亲保释出来。然而父亲死心不改依然要纠结那些过去,最后连母亲也选择离开了我们。

很多时候,会有人往我们家里丢硬物,总会有窗玻璃的碎裂声。我跟姐姐经常会躲在房间的角落里哭泣。他们都不能忍受一个暴力狂就这样被法律容忍。

姐姐咬着牙把我带出来,那年是04年姐19岁我16岁,她才刚上大一。她对我说她的同学在长元介绍了一份工作给她。从那后姐混入了繁忙、沉重的长元。有几次喝的烂醉回家,但当我每次问她时,她都说着一切都没问题,是跟同事们一起庆祝。再后来她的上班时间改为晚上,她的解释是晚上工资高一些。子昂也是那时认识的,看着姐找到自己的爱那时真替她高兴。

子昂是个亲和度很高的人,我们都很聊得来,包括镜音,就连琴音也一直缠着子昂。子昂对姐姐也很好,几乎每个假期都会来接姐出去玩。我一直都非常感谢他们,他们让我再次有家的感觉。

双休过了,我打算退学,却被柯静音拦住。就在昨天她捶着我的房门骂我是个懦夫,说我不感面对这一切。我没有回话,其实我已经打算好了我要去外面打工。

“我得出去工作了,如果不去工作我拿什么养活自己。”我对镜音说道,希望她能尊重我的意见。

“真的是这样吗?”她自顾自地摇头,“你不过就是拿来当逃学的借口,你真的打算一直那样下去?还有你现在真的能在一个新环境里呆的下去吗?”

“我……”在我突然像个笨蛋什么也说不出口。这时她突然将我的退学申请书夺过去。

“喂!

“在你想好之前就由我来保管。”她将退学申请书举高在空中摇晃着,然后大步迈去,却在下一秒钟摔倒,整个过程简单而迅速。

“哈哈,摔倒了。”她快速地爬起来尴尬的抓着头。

那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只觉得脸硬磅磅的。

就和柯镜音说得那样,我的却是厌学,实际上我现在大可不必为钱担心,父亲有留给我足够的钱用。原本我一直担心这件事后班上的人都会用异样的眼神看我,也许会不断对我盘问这件事。但意外的是他们对此时毫不知情,像往常一样同我开玩笑。柯镜音这个大嘴巴这次倒是没有乱说话。

“呦!咱们的大情圣怎么又无精打采的,”陆嘉还是一副欠扁的样子,“这两天又跟哪个女孩子约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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