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利益捆绑
那人脸上挂着笑，就好像从表情包里裁剪下来直接贴到脸上那般不自然。吴莎莎没见过这个人，他嘴里也是叫着"秦部长"。看来，是跟秦兆宇相熟的人了。吴莎莎静观其变。
秦兆宇笑，偏头压低声音对吴莎莎说道，"就是他了！"
吴莎莎心想猜的不错。没有想到能在门口遇见。
秦兆宇讨好似的伸出手去，紧紧握住张总的手。这位张总对秦兆宇没有吴莎莎印象中的那般矜持，相反的，他似乎对秦兆宇很感兴趣。
"张总，跟您介绍一下。"秦兆宇不慌不忙，一只手拍着张总的肩膀，另一只手开始向他介绍吴莎莎。
"这位就是我跟您提起过的我的同事。"
张总迟疑了下，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样，拖着长音"哦……"了一声，"是。叫什么来着？"
"吴莎莎。"秦兆宇有些殷勤的凑过去。
"对，就是她。我知道！"张总对吴莎莎的个人状况如此感兴趣，这是让吴莎莎始料未及的事情。不管秦兆宇怎么跟别人介绍过了自己，总之，不切实际的说辞吴莎莎是不会承认的！
吴莎莎在心底默默下定决心。
"您好张总。"吴莎莎有些拘谨。讲真，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跟客户沟通。作为女生，她首先伸出去手。张总也点头含笑握住吴莎莎的手，"幸会幸会。"
感觉好隆重啊？……
接着，秦兆宇引领着他们进了楼梯，跟现在一旁的迎宾确认好了房间号。
吴莎莎本身对于北江不熟悉，但是，秦兆宇这个态度分明就是轻车熟路。也可能跟职业本身带给人的敏感性有关系，吴莎莎没有多想。
总共就是三个人。大家都开车来的，酒桌上尽管也有酒水，但是，从始至终都没有提议把它打开。吴莎莎自然是坐在秦兆宇身边等"指示"。
"是这样的，咱们长话短说。"张总表面上看起来是个油腻大叔。如果不是吴莎莎长相平平，刚才在门口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那个殷勤的小眼神儿，真的会让她觉得自己跑错片场。长相是一个方面，重点还是看人品。果然，他说出了重点，"既然秦部长通过……"然后看了看吴莎莎欲言又止，笑笑接着说道，"通过那谁，找到我了。那么，我一定竭尽全力的给你们公司推荐一些业务。这个不用怀疑。朋友多了路好走嘛！"
秦兆宇跟着点头，吴莎莎倒是好奇通过了谁找到的张总。不过，人家没说，吴莎莎也不好再针对这么一个隐晦的小点追问下去。
"但是，我必须有一条先声明！"张总的语气很严厉，"你们成天在外面跑，知道计量是个什么形式。如果我介绍的客户审核出了什么问题，你们必须给个合理的解释。我做这行二十多年，积攒下来的人脉也不是说着玩的呢。大家各退一步。"然后在吴莎莎还没有搞清楚怎么个退法的时候，张总又接着对秦兆宇说道，"你谈合作，想要签下这个合同，毕竟别人还不了解你，就像谈恋爱，有的人是颜控，有的人讲究细水长流。那么，你在别人不了解你的前提下，认为他们最看中的会是什么？"
秦兆宇笑。
张总又眯缝着小眼儿看向吴莎莎，"你觉得是什么。"
吴莎莎迟疑了下，"资质背景？"
虽然刚入行不久，但是，吴莎莎也知道如果要检定设备首先查看本公司的资质范围内有没有这个项目。其次才是别的。
张总哈哈大笑，还用筷子敲了敲桌子沿儿。吴莎莎一脸茫然，刚才他们没喝酒呀？
张总又笑。"果然是未谙世事的小姑娘。"
吴莎莎脸色一红。有些难为情的低下了头。
秦兆宇笑，"价格我的确是在我的能力范围内给到最低了。"
原来是价格？
吴莎莎不明白，明明晨曦过来北江做的服务比其他家公司更加全面，公平竞争的前提不应该是综合考量？难道要用最俗的那一套，打价格战吗？两败俱伤，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有什么好？
张总笑，"你看你看，秦部长。"他推托着把自己眼前的骨碟往桌子里面推了推。"还是你懂。但是，你懂的不深入。"
秦兆宇似乎也有疑问。
"你回去多打听打听计量行业前三的业绩是怎么做起来的，之后再来跟我谈。好不好？"张总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在秦兆宇身上瞄来瞄去。不过，吴莎莎猜的到，他不是真心让秦兆宇去打听什么。只是做做样子。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何必耽误这个时间来跟他们俩见个面，聊这些八竿子之外的事？
秦兆宇也笑，但是桌子底下的他的腿抖了一下。吴莎莎看得出来他的紧张。秦兆宇对这次的事情有种势在必得的决心，如果这次不成，可能还会打击到他的自尊心。叫自己过来其实也就是让吴莎莎见证一下秦兆宇即将载入史册的成绩！她只是一个见证人而已。
秦兆宇压低声音，"张总，行业里到底是个什么趋势我毕竟年轻还不太懂。您说的是，您说的是。不过，我已经预留出来了10个点……"
张总秒懂。伸手搭在秦兆宇的手背上。"我只是提醒下你们，毕竟做计量的不止你们一家。价格都个大概的走势。如果一个8一个9，这个倒无所谓。那么如果一个3一个9。那问题就大了！"张总说到此处，竟然哈哈大笑起来。拍着自己的大腿道，"知道的以为咱们是交情，我肯定你们的工作成果。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从中间拿多少好处呢！"
话音未落，秦兆宇慌忙接过话茬，"怎么会。"
吴莎莎似乎也知道了大概意思。张总决定帮秦兆宇介绍业务，但是，每单都会有抽成。至于具体是多少吴莎莎不清楚。又想到了秦兆宇在来的路上说起过皆为利往……不免心中悲苦。可是，这或许就是现实！在没有利益驱使的前提下，几乎没有人会真正从专业角度出发来审视计量这个工作。
左思右想，总觉得这件事发生的太蹊跷了。这个人会为了钱帮秦兆宇，也会为了钱帮其他人……这样的利益捆绑关系能长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