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水落石出
凌灏和吴沙沙到警察局的时候，已经看到董西雷被约谈。
不过，他还是抵死不认账，认为这是“污蔑”。在没有其他有力指证的前提下，董西雷那边已经开始找律师保释。
走的时候跟凌灏点头，凌灏朝他微微一笑，董西雷的脸像是霜打的茄子顿时一沉，阴霾密布！
凌灏在这里也见到了秦兆宇，离职后的秦兆宇似乎混的越来越好了。因为吴沙沙发现他已经换了车，比之前的高级。
吴沙沙觉得自己应该不计前嫌的跟他打个招呼，或者微笑一下。她站在凌灏身后，对秦兆宇招手，笑眯眯的道，“嗨，好久不见~”
吴沙沙以为自己已经很客气了，甚至是因为觉得之前在医院对他的态度可能太强硬了些，伤了他的心，这会儿有点儿刻意讨好的意思……秦兆宇竟然装作看不见，直接无视了吴沙沙的招呼。这对吴沙沙来说，有点儿小受打击。
凌灏揉揉吴沙沙的头发，什么都没有说。看着秦兆宇也进去再次做笔录。
吴沙沙艰涩的扯了扯嘴角，努力挤出两个字，“没事。”
其实，本来就是没事啊。秦兆宇还已经离职了。吴沙沙最开始以为做不成恋人，可以做好搭档，可以做好同事。可是他离开后，一句告别的话都没有。然后，吴沙沙再次降低了标准，即便前面几个都做不成，最不济，以后见面还能安然的打个招呼。在她的印象中，可从来没有过这种对面不相识的打算。没有想到，最最没有设想过的结局在眼前悄然发生了。
从警局出来，凌灏的手机不自觉的响起。
看到一个名称为黄所的人，凌灏不自觉的蹙了下眉头。这个人好久都没有联系了，是他的失误！
电话响起的瞬间，凌灏眼前豁然开朗，也大概知道了警察放虎归山的原因。一切都要从计量院开始。计量院最讨厌的就是科室内的成员发生一些负面新闻，有损单位的形象。这样的形象一旦在老百姓心中竖起来，再想要再次压下去，那可就不好了。而且北江区级计量所里面存在一些不为人知的暗箱操作。对于国家已经颁布的取消收费免收计量费用的一些强检项目，他们依然拒不执行，最后我行我素的还要求地方一些小型企业按原来的标准缴费，并且不开具金额发票。这些钱最终都进了何种人的口袋。内部科室人员应该一清二楚的。借着这个由头，市级纪委准备展开调查。计量院几乎是内忧外患的时刻，只能先解决掉内部问题。所以，正儿八经的所长开始找下面这些有问题的人逐个谈话，准备各个击破！
这不就牵扯出一个在外跟区级计量所交往甚密的华溯计量？
凌灏跟这个所长关系还算不错，因为当时作为北江政府引进的市级项目。凌灏和姚启作为第一队带队进入北江的晨曦负责人，都跟这些当地的小领导们吃过饭，不熟悉也有过一面之缘。而且北江分实验室除了总部分进来的一些当地业务，也有不少来自所长黄明的牵线。
凌灏看人的眼光非常毒到，当时就知道这个黄明是个实力派，他之所以能有今天的职位根本不是靠着溜须拍马，是有一些手段的人。而且，凌灏当时受老姚的暗示还单独给黄明递过名片，准备私下约他出来吃个饭。但是黄明却不肯赴约，一直说有时间他来安排饭局。要知道凌灏这个计量中心主任的职务在政府单位可算是副局级别的。不过，只有凌灏知道黄明并不是忌惮他的职务，因为有句话说的好，强龙不压地头蛇。黄明身居高位，怎么会不知道这么浅显的道理呢？
凌灏猜测他要么是个洁身自好的人，要么就是老谋深算，担心晨曦集团刚刚建成的分实验室会有什么波折殃及到自己。一个外地过来建标的公司，虽然有着雄厚的背景和实力，但是，到了地方上还是逃不掉县官不如现管的宿命。这是通病，是不可避免的事件。也是按照概率事件能发生的问题。
“凌总吗？”黄明接了电话，语气非常客气。
“黄所，您好您好。”凌灏知道这个电话过来就是有求于他，但是，他绝对不能以这个人暂时对自己是有求的基石上再摆什么架子。这是致命的伤害。胜不骄败不馁，是凌灏遵循的最基本的生存法则。
“客气了。”黄明的声音不大不小，但是，却让凌灏感觉到了压力。“之前一直说请你过来聊聊。”
嗯？不是说要约饭？凌灏马上明白，黄明身边应该不止他一个人。最可能是在单位，还是有不少同僚在的情况下给他打的这一通电话。
凌灏有如今的敏觉性，全靠自己耳听八方眼观六路的职业敏感。
“嗯，对。我也一直在等你，心说黄所应该是比较忙的人，所以我一直没有抽身过去拜访您。”对方已经给了台阶，凌灏哪里是一直端着的人，顺势而为应该是他最大的优点。
吴沙沙听着怪异。但是，也知道对方来头不小。凌灏能如此忌惮这个人。怎么说都是一个目前应该看在眼里的人。眼看着快要到停车场，吴沙沙率先抢了几步路，奔到凌灏前头，帮他打开了车门。
凌灏一手握着手机，抬眸看了一眼吴沙沙，她小心翼翼，为了自己的事情谨慎谨慎再谨慎的样子也是蛮可爱的嘛。凌灏嘴角扬起一抹不经意的笑意，然后缩着身子进了驾驶室。
“那现在方便的话，过来我办公室聊聊？”
现在？
凌灏有些为难，不过想着这个董西雷应该是刚回去，还是在董西雷进来之前黄明就已经做了这样的部署，他心生疑虑。凌灏只是略微停留了下，黄明便继续道，“如果现在不方便，那我先去你那儿？”
他怎么就这么着急？
回想一下这个人也不容易。毕竟上头也有指示，不是逼迫的紧，黄明那么一个高傲在意身份的人又怎么可能跟他通话？
凌灏看了看坐在副驾驶上已经系好安全带的吴沙沙，答道，“好。我去找你。”
这个区级计量所里所外真是暗流涌动，只要凌灏是个心怀叵测之人，稍微透露点儿什么，再推波助澜一番，不知道会被搞掉多少人。可是，凌灏没有那么多的心思针对别人。在来的路上，他都一直默默开着车，什么话都没有说。至于为什么带上吴沙沙？凌灏觉得这种潜意识里什么事情都不对她隐瞒的做法相较于之前恨不得只要有点儿不顺就对她竖起全副武装应该好很多，至少他是想要在自己的人生中让她事事参与进来的。
吴沙沙也知道凌灏忙，所以，他想说的时候就会告诉自己，他想明白的时候不需要任何敲门砖。这一点倒比之前她没事儿就一个人瞎寻思凌灏怎么怎么了的时候要自信许多了。
车子拐进区计量所的时候，吴沙沙赶紧问，“我要不要下来找个地方等你？”
她迫切的想要得到答案的同时竟然懊恼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蠢？难不成以为凌灏想问题已经想的走火入魔了，连身边坐着这么一个大活人都忘记了吗？
“不用。”凌灏淡淡的道，“等会儿带你去见几个从来没有见过的人，长长见识。”
凌灏想过黄明的办公室里会有别人，但是却不知道而且这里面的几个人都曾在饭局上有过一面之缘。有两个他甚至都能叫的上名字来。
会有这么多人？
那位眼见着已经到了退休年纪还拄着拐杖的老者应该就是当时非要跟他们带队的钱老一起碰杯的朱大鹏。据说是已经退休返聘回来的。对于搞计量是个能者。眼下这个高速发展的社会不正是能者多劳的时代嘛。
还有这位四十多岁的，当时记得跟黄明一起挨着坐着的，应该就是黄明职位以下的副所长刘运了吧？
周围还坐着一些人，把只有十几平米的办公室围得水泄不通。
凌灏敲过门获得允许之后，推开门的瞬间竟然有一些失神，这……
到底玩的是什么套路？
这么多人难不成把凌灏捆绑起来？显然不能，吴沙沙真佩服自己在这个紧张的时刻，能有这样的诙谐和幽默。
黄明见到进门的是凌灏之后，立马站了起来，迎接过去，跟凌灏握手。“凌总过来了。”
“你好黄所。”凌灏浅浅一笑。
似乎没有看到其他人一样，不过，黄明似乎已经看到站在凌灏身后的吴沙沙了。“这位是？”
凌灏立刻给吴沙沙装了一个新身份，“哦，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助理。”
“哦，难怪。”黄明说了这么一句。
吴沙沙有些疑惑，不过还是笑眯眯的跟人打招呼，“您好黄所。”
吴沙沙也跟凌灏一样，他当那些人不存在，吴沙沙自然不会多看一眼。
黄明拉着凌灏出了门，吴沙沙顺手将门带上，三个人一起进了旁边的一个房间。
“都是明白人，凌总我就不含蓄了。”黄明开门见山，凌灏也很喜欢这样的方式。
“对，我来之前就已经做好准备，黄所有话直说。”黄明看了下一直跟着他们的吴沙沙，“这……”
凌灏离开意会，但是并没有按照黄明的意思让吴沙沙离开，而是说道。“哦，刚才人多不便多说，沙沙也是我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