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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天 雕琢

6月21日 晴

一丝一缕,都是心念所致,就算你不会在意,也得给你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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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和日丽,天气变得格外好。

阳光像彩色的霓彩,散发着七彩的光芒,仿佛整个天空都布满了氤氤氲氲的虹,那是水汽充盈下的幻境,是晴日里的富足。

都说离别是伤心的,可某人心里,却是丝毫没有什么知觉,或许麻木了,或许,是有了更重要的事。

松木厚实,却是质地松软,不毛糙,不扎手,还有着松香味,是难得的底座,修切割下来一方松木,细细地抹上胶质,消磨去了切面的毛糙和棱角的突兀。

松木就像是一个敦厚的孩子,来者不拒,却也不逆来顺受,只是和和气气的,只要你顺着它的纹理去裁切,便不会做丝毫的抵抗。

松木也很需要照顾,很是敏感,害怕日照,恐惧水患,所以,松木的底需要在细心的人手里才能安好,才不会干裂又或浮肿。

敦厚而敏感,这便是松木,也正是修喜欢它的原因。

与之不同的,桦木的坚硬让修很是头疼,毕竟只是小作坊,毕竟只是雕刻,手上没那么多得劲的工具,钢锯、锉刀、凿刀都是小件的,平日里切削些细枝末节还好说,可现下拿来穿凿桦木,用来制造一个可以固定金属零件上旋钮的木匣子可就苦了修了。

废了许久的功夫,弄了满脸的大汗,连手上都多了两处新茧,修才整好了桦木匣子,那是个五厘米见方的木块,却是三四片桦木拼接而成,其上有一缝木槽,正好卡着金属零件的旋钮。

“恩恩,这般坚硬的桦木,这底子,应该扎实了,那旋钮卡在中间,也不大会松。”修揉了揉有些发疼的手指,便是开始了下一步。

垫片是桃木制的,搁在旋钮桦木匣子和金属零件主体的桦木卡槽之间。桃木的陈朽会让其丧失一些味道,而不断地旋转,不断地磨损,会让那份味道,一直都在。

流水不腐,户枢不蠹,自古有言。

而主体的匣子,还是桦木,修不禁抖了抖眼皮子,手下莫名地疼起来,只得叹了口气,拿起凿刀继续切割桦木。

好在体积大了,要锉凿的面也简单了,不过四条木榫尖子,两面木板,转瞬便是完工了,剩下的简单了,用上强力粘合剂彼此固定,再敲上几枚钉子,便是顺顺当当地完成了。

“小事难办,变大了反倒好办了……”修耸了耸肩,有些无所谓。

整个底座就这么完成了,糙糙的,只是上下两个方体的木块,分别锁死了旋钮和零件。修稍稍做了些测试,便是满意地笑了笑。

“有些难看哈!”修挠了挠头,看着这根木桩,心里毛毛的,再是一动,又是在外头铺了层松木,做了些简单的雕纹,不至于这么毛糙。

再往后……

崖柏木,那瘤疤处的面目之处,被修握在了手里,“鬼面”,是很有灵性的部位,制成佛珠便是通灵窍之物,琢成木雕更是纹理清明,而如今,修却是想刻人。

人,修从来没刻过,因为刻不来!

人很难认清,所以很难画,自古画皮难画骨,更何况现在要将人刻出来,那雕刻的,可不是一副平画,而是骨肉神采,难,难。

不做过分的事,不做过人的事,这是为人之道!只是现在的的修,有些冲动了。

“也许,可以试试了……”修眨了眨眼,翻着手中的崖柏枝节,比对着纹路和瘤疤痕迹,是下刀了。

不论结果,这个崖柏木的人刻也是落成了,落在了木桩上边,瘤疤鬼眼零零散散地落在人刻上,或是为眼,或是为口,或是散落在脸颊眉间,或是落于脖颈身腰。

“鬼面”,崖柏木的瘤疤节一直被这么称道,所以这人刻,像人,因为有着人形,像鬼,因为面目全非——人不人,鬼不鬼,仙不仙,神也不是神,那就是一个混沌,一个莫须有的、和人心一样的一个混沌。

“只剩下,用鸡翅木雕出来翅膀了!”

修也不计较那崖柏木的人刻诡异,已然扑在鸡翅木上,一只画笔,轻巧地移动,绘下翅膀的轮廓,勾勒出羽毛的纤细与浮沉。

“人,大都想有一对翅膀,似乎有了翅膀就可以自由似得……”修微微一笑,手起刀落,花销了足有数个小时,才在天黑前将那翅膀落成。

翅膀是微微倾斜的,倾斜的剖面将鸡翅木紫褐色相间条纹的细腻充分展现了出来,只见那纹路起伏间,竟是自然呈现出了羽毛的质感,透着釉色,宛如真实。

“只因杂乱,方显纷呈!”修对着鸡翅木有着莫名的喜爱,就是因为其多变的纹理。在其上,没有一处是一样的,也就没有一处是可以复制的,所以这一对翅膀,彼此间也是不一样的!

这对翅膀被安在了人刻两端,耸立朝天,八字呵护,拥着那人刻。

“愿天使守护你!”

扫干净了满桌子的木屑,归拢了刀具,修看了看外头已然黑沉的夜色,弄了些水和面包,凑合着便是解决了一天的温饱。

桃屋处,那人还是没有出来,也好,不出来,总比在外头不知道做什么来得好!

窗外,天黑了!

都说黑夜里,是星星的世界

在那世界里,一闪一闪的,都是半寐的孩子

孩子都长不大,总是调皮地在那玩

玩累了,就掉了下来,掉进了云朵里,就像倒在了软软的大床上

听着睡前的故事,静静地,睡去了。

“他们的夜,是我们的日!日夜不同的生活,应该不太一样吧……”

修关了灯,也是倒在了自己的床上。

“不一样的生活,应该会很有意思……”

修躺在自己的床上,枕着自己的枕头,闭上了眼睛。

“但那,与我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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