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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 山区

和周大叔有些不舍的说了goodbye,便随便找了个能躺下的地方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小憩了一晚。

翌日一早,我们就继续踏上了行程。

我不得不抱怨几句,因为方想在的山区确实是一个鸟不拉屎,雁不留声的地方。没有直达的交通工具不说,还必须得找个靠谱的老乡给我们带路。幸好我们只带了一些日常用品,走过那些崎岖坎坷的山路时,虽然累的够呛,但也算顺利。

大自然创造的景色真是鬼斧神工,像我们这些从一出生就在信息化和工业化高度发展的人类社会中长大的孩子,能够有机会看一看这些纯天然的青山绿水,别提有多高兴了。所以身体上的酸痛感转眼间全都抛开了,一门心思全都投在用手机咔咔咔地拍照上面……

也不知走了多久,总归在日落之前,我们抵达了最终地点:一所坐落在山坡上的简陋小学。

一幢老旧的教学楼和一块小型的操场就是这个学校的全部。

我和林寻,陈彬停下了向前的脚步,静静地看着摆在我们面前的学校。我肯定他们两个和我想的一样,这所学校虽然旧了点,虽然破了些,但它同样承载着山区里孩子们的梦想,是打开缤纷世界的最好钥匙。

朗朗的读书声从教室中传来,吸引着我们一步步靠近。透过没有玻璃的窗户,一张张稚嫩的脸庞专注地盯着手里面崭新的课本,跟着讲台上的老师一句一句念着那些我们曾经念过的诗句。

我想象着要是我童年也是在这样没有电视,没有电脑,没有娱乐设施的环境下度过,会不会无聊呢?

肯定不会!因为从这些孩子纯洁的脸颊上能够看到他们的心里面,全都装着对知识的渴求和长大的向往。这样单纯的生活不是很好吗。

陈彬突然间碰了碰我的肩膀,示意我向前看去。我转而看向讲台的那一刻时,有些失神。

我真的很想用一系列惊喜外加迫切再然后带有一点点小忧桑的词句来形容我当时的心情,可我觉得那些连篇的废话只需要浓缩成三个字便足够了。

没错,是方想!许久不见的方想!

他虽然剪了短发,但精神了许多,把那些原来的浮躁似乎全都一扫而空,整个人多了些我们陌生的味道。即便如此,他和我们的一切,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我们没有急着去打扰他,就这样看着方想耐心得教着这些小孩子们。但我总觉得这样的画面非常奇怪,想想方大少这个从来没有在语文考试上超过优秀线的家伙,竟然也会在这里像模像样的当上一位人民教师,实在是——有种误人子弟的感觉!当然,为了不打击他的积极性,我是不会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给陈彬这个大漏勺的……

教室里没有铃声,方想是通过自己的手表确定时间的。当他说出“下课”那两个字的时候,连带着长长的松了口气,看起来这差事对他来说绝对是难度系数爆表的挑战。擦完黑板上那密密麻麻的粉笔字后,方想揣着他的课本走出了教室,习惯性地就要转向另一边的休息室。

不过当他跨出第一步时似乎觉察到了什么,转过了头,脸颊上的颧骨逐渐凸起,带上了一脸的不敢相信,一边揉着他的眼睛一边念念有词的说道:“我没看错吧!”

“方大少,怎么,不认识了?”陈彬扶着眼镜框假装怒意的说着。

“他要是敢说不认识,我们就把他揍得到他老妈都不认识。”我跟着彬哥的语调继续说笑。

林寻站在我和陈彬的身后,虽然没有说话,但有和我们一样澎湃的心。

“你们几个,真是……让我说什么好呢,”方想把手里面课本轻轻地放在泥地上,慢慢地走到我们面前,用堆起的拳头敲了敲我和彬哥的胸口,低声道:“谢谢你们过来,路上……肯定辛苦吧。”

我和彬哥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意外,如果是以前那个霸气外露,狂放不羁,在学校里提起名字来就让人闻风丧胆的方大少的话,一定会哈哈大笑,再然后鼻涕眼泪往下掉抱着我们嚎啕大哭的……

看来方想他确实变了,变得成熟了啊。虽然没有了那种开门见山,大笑拥抱的迎接方式,但这种淡淡的表达,却更能够突显出我们之间重重的友谊。因为朋友之间,本就无需言语,一个眼神,一个动作足够阐释。

但方想总归有着过去敢于表达自己的影子,他的眼眶还是湿润了,可他及时的抹去了,或许是不想在孩子们面前流出他的眼泪。

“方想,”林寻缓步到方想身旁,那一声喊让方想全身明显的震了震。他扭过头,对上了林寻,相互注视的两双黑色眸子,像是能够透视进各自心底最深处的地方。

在那里有数不清的想念,有数不清的抱歉,还有数不清的数不清……

那些相互之间的不理解,各种各样的逃避,在深深地凝望当中全部云消雾散,不再留下一点痕迹!是啊,谁他吗还会在乎这些有的没的,烦人的,不开心的,经历了那么些人,那么些事,就算我们再糊涂,也总该用最理智的思绪让自己清楚的明白,“想当然”,是谁也少不了谁的。

“方想,这段时间——好吗?”林寻首先开口,眼神从未离开。

“当然了,我总不能让你,让八大家,让彬哥担心吧。”方想回答道,同样不曾移开他的眼睛。

“那就好。”

林寻笑了,方想也笑了,各自向前抱在一起,手掌用力拍着对方的后背,那像是说:我永远会做你坚实的后背。

这久违的画面,让我有一种无法抑制的触动,可没想到彬哥已经先我一步,将他的眼镜片用内牛满面的水花涂地浑浊不清。我拼命拉长了自己的胳膊才勉强楼主陈彬两倍于我的身体,对他说:

“彬哥,忍住,教室里的孩子们都看着呢。”

“这还要你小子说吗?”彬哥摘下了眼镜,用手臂洗了洗脸颊,红着两只眼睛,说道:“唐宋,我告诉,我是因为饿的!”

我知道,林寻知道,方想也知道。

……

“来来来,以茶代酒,敬你们一杯。”

大力还是那个大光脑袋,阿合也还是一头的非洲辫,只有木村改变了发型,他已经留起了长发,不过这样的造型似乎更符合他的性子。

他们热情地招待着我们,虽然是粗茶淡饭,野菜野味,但仍旧香味四溢,清新可口。

“真想不到,你们几个会跋山涉水到这里来,实在是——嗯,勇气可嘉,让人钦佩。”大力哈哈的笑道,阿合跟着附和了几句。

木村的脸上却没有任何波澜,分别看了我们三个一眼后,淡淡地说道:“你们能来,确实让我们很意外,不过我希望不要有下次了。”

木村简直像话题终结者,让整个氛围冷了不少。

“说什么呢,木村,陈彬他们可是特意过来见方想的,这里面的感情,像极了我们流浪者乐队。”大力想用笑声提醒木村,别搅了这么好的气氛。

可木村并不打算买大力的账,继续他平静的话语:

“我当然明白你们之间的情谊,也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只是希望下一次你们做决定之前先好好考虑考虑后果,至少能够保证自己的安全,不让关心自己的人担心。”

“木村哥你放心吧,由我带着他们俩包准没事儿。”陈彬大口嚼着米粒说道。

“这话还是先放着吧。”木村鹰隼的眼睛直看陈彬:“知道吗,这山区的周边不知道藏了多少危险,别说我们了,就是这里常年进出的老乡也不能保证绝对安全。这不,雪雪到现在还躺在卫生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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