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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容器

车队停在皑皑白雪中,茫茫雪原上的白色车队几乎要融在暴风雪之中,风吹得呼呼直响。棕比捂着自己的左眼,打开车子的音响,放的是《山楂树》,他愣了一会儿。然后奋力打开门来到后座,将采西的头扶起来,伸出一对尖牙在她的脖子上咬了两个洞,然后将自己的左手放在她的脖子上,让她的头枕着自己的双膝坐在后座上。他仰着脖子,后脑勺靠在后座上,从后视镜里,他听见后方传来一声枪响,然后有一条藤落在雪地里激起雪花,接着一切都安静了。车子里,他看着采西的秀发,她的左耳上的毛非常地顺滑。她均匀地呼吸着,右肘弯曲,手放在自己的双膝之间,他闭上眼睛,耷拉着耳朵进入另一个世界。

他记得,他刚出生的时候母亲那张憔悴的脸,她看着他,笑着,她身旁的父亲秋勒也是一脸苦笑。在他的旁边,是棕白、克罗地亚。在她的对面,瑟奇和瑞迪的母亲珞姬抱着他们两个,身旁的是瑟奇的父亲,但是棕比怎么也想不起来他叫什么。

“这不应该啊……”

“是吗?”

棕比一回头,看到了他,他穿得就跟一辫子法师一模一样,而他自己也穿得和一辫子法师一模一样。

“等等……你不是……”

“Gott!(冰岛语,太棒了!)对啊!我是啊!”

“等下,难道说出现在棕白……”

“哈哈哈哈,就是我。我确实是芬·克赖姆(Fin·Clam),既是一也是最后。”

“这……这不可能啊!”

“哈哈哈,来来来,叔叔抱抱。”

芬抱住了棕比,搂得紧紧的。

“咳咳咳!等等等!”

“我们家族祖宗不是都是俄罗斯人吗?”

“哈哈哈,这种糗事怎么会让你知道呢?温莎为什么不好好地待在俄国呢?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这个……他是被排外了吗?”

“那是因为他是私生子啊!”

“什么……”

“他的父亲去冰岛交流的时候爱上了一个冰岛的巫师。”

“什么!?这不是违反条例的事情吗!?”

“是啊。”

“我说我们为什么有那么多冰岛魔法的文献……那你又是……”

“你还记得你是怎么进入我的身体的吗?”

“当时瑟奇发生车祸之后我就去查阅了各种能够聚集他意识能量的魔法,因为现代医学已经无力回天了……于是我就找到了会这个魔法的你,然后你答应让我在你的意识里面学习你所知道的咒符和各种北欧魔法。你说你快死我就在你的身体的意识世界里呆了四十年,直到最近我通过胞壁信号反射关闭了这一部分残留能量,你应该死了呀?”

“你之所以不能察觉到我是因为我的意识跑到了你的身体里。再加上这个一辫子法师本身也是碳鬼之一,融合了很多种不同的成分,只是当时和你沟通的人是我,但是我的发声是另外的部分而已。我相当于是他这具身体的大脑,而后面的大脑换成了你,仅此而已。这只是一个能量集合的容器,最早的时候一辫子也是和其他几个辫子一样的普通法师,后来就像铠泽尔一样成为了容器之一。还有一件事,哈哈哈哈,你以为你是信号塔吗?你是不可能通过胞壁信号关闭那部分能量的,一辫子法师制造骚乱也只是出于你对棕白的本能反应而已,他的死亡也是你的意识控制的,本能地使这一整个系统崩盘了。”

“那……那你为什么当时要这么跟我讲?”

“是为了隐藏我这个操作者啊,你之所以可以在意识领域里面知道你能够关闭那部分能量也是我在暗中给你制造的假象,为了保持冰岛术式的含量,每一代都会有一个人去冰岛学习,只是我这一代变成了一个去冰岛学习的以我为控制中心的碳鬼而已,当时负责搜集碳果的是铠泽尔,后来那个1990年发生了著名的3Dvan事件就是我们和铠泽尔在美国遇到的意外,也是载入《须弥解读》的历史上第一次大规模出现碳鬼的暴动事件,因为基本上是在像什么纽约Harlem(黑人区)啊,洛杉矶唐人街啊或者迈阿密啊闹得比较厉害,都是没有什么白人的地方,国家基本上不管,或者能藏的都藏起来。当年1980年发生的Mariel Boatlift(马列尔偷渡事件)就弄了很多不明身份的胞域生物到迈阿密,卡本在古巴的同事冒着生命危险请求调查,于是卡本和韦达会的大家商量了派铠泽尔去找秋勒帮忙。后来因为牵扯到国家层面就转为地下了,我们花了十年的时间,和罗南博士一起终于把这一批人差不多摆平了,然而那些残余分子又开始活动了,比如93年世贸的那场爆炸,据说是他们之间流传了什么联系方式。我也不知道那个啥1313是怎么找到这帮人的。哈哈哈,不知不觉就跟你说了好多事情。先不管,我们现在要做的是看看你们的能力怎样了,然后让你们帮忙再继续融合一次安妮的世界和我们的世界,我们需要更多的数据来修正现在的局面。”

“等等……我有点乱了……那你们现在所做的一切是继续把那股势力再压下去吗还是怎样?难道说我和瑟奇……这所有的一切都在计划中吗?”

“哈哈哈,不愧是卡本的孩子。”

“等等……我……”

“哈哈哈,瞧你那样子,你不是要通过采西调查瑟奇的事故吗?你不是想弄清这一切吗?你不是想知道怎么让瑟奇回来吗?”

“不不不……我……”

芬推了他一下,他摔在地上,回过神来,发现那个黑着脸,穿着连帽衫凶巴巴的女孩在他对面,他的包旁边有一个光碟。他起身来要把光碟递给那个女孩,却发现自己从小时候的那个自己身体里出来了,现在有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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