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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冷若冰霜

“哒哒哒哒”马蹄声不疾不徐的传来,一匹面黄肌瘦的马慢悠悠的驮着两个人而来,耷拉下来的马头似是在对背上的沉重发出无声的抗议。坐在前面的那人在马背上摇摇晃晃,不时拿着酒壶灌进嘴里,嘴中还不停的念叨着:“这酒啊,看起来它像水,喝到嘴里辣嘴,喝到肚里闹鬼,走起路来绊腿,半夜起来找水,早上醒来后悔!”

背后一名女子小声嘟囔着道:“喝酒这么不好还喝,钱袋都让你这酒掏空了…”

“哎~”酒鬼道,“我元十七可以一天不吃饭,但是不能一天不喝酒!这酒纵有百般不好,可是喝着心里就是舒坦,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碧儿你也来两口?”

这两人正是元十七与薛碧儿,一路上元十七总是酒不离手,二人的钱袋也渐渐空了。

薛碧儿摇了摇头道:“我还是算了,不过咱们今晚只能露宿街头了。”

“怕什么,有你十七哥哥在,接两个活儿不就有银子了!”元十七不以为然道。

薛碧儿与元十七相处已有月余,已然与他非常熟络,便啐道:“啊呸…还十七哥哥…你接的活儿不是帮这个大婶找孩子就是帮那个大妈抓驴子,也不知你这个大男人到底有什么用…话说回来,看你本事不小,为什么不找个好的活计,偏偏当个游侠儿?”

“唔……我天生不喜欢束缚嘛……”

“不喜欢束缚也不能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啊!你看这一个月带着我忽南忽北,这……这是流浪吧?我的十七大侠,你到底知不知道去帝都的路啊?”

“在我十几岁的时候和师父去过帝都……”元十七挖了挖鼻孔说道:“再说是你非要跟着我的,现在反悔也不是来不及嘛!”

“……”

薛碧儿侧过脸不再和他说话,元十七抓了抓下巴上的胡茬也不理她。

就这样僵持了半刻,元十七忽然叹了口气说道:“哎,其实我是在找一个人。”

薛碧儿连忙问道:“什么人?”

元十七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只知道他的后背上纹着黑色的麒麟纹身,我在各地四处寻找也不的结果,最后盘缠用光,我除了一身武艺别无长处又不能等着饿死啊,就只好干起拿钱消灾的营生了。”

薛碧儿奇怪道:“那你为什么要找这个人啊?”

“哦,因为他杀了我师父。”

元十七用平静的语气说完这句话,而他的眼神放空似是陷入了回忆之中,自身的真气也因为不美好的回忆不自觉的高速运转起来……

薛碧儿在元十七的背后,所以看不见其面上表情,此时的元十七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变得异常严肃。薛碧儿听他如此说便想拍拍他的肩膀,谁料手刚一触及元十七的衣服一股灼热之感便突然袭来,不由得让薛碧儿一声惊呼:“好烫!”

元十七经薛碧儿这么一喊回过了神来,回头道:“你没事吧?”随着他回过神来,真气的运转的停止了。

“奇怪,刚才明明很热……薛碧儿吹着手指,皱了皱眉头轻轻又拍了一下元十七的肩膀,此时却已经没有了那种灼热之感,不禁嘟囔了一句,“那你有没有这个人的线索啊?”

“你还别说,我做这个游侠儿也有大半年的光景,不管有用的没用的还真是搜集到了不少线索,遇到你之前我在一个铁匠那打听到了关于麒麟纹身的事,他说他曾经见过一个回乡探亲的禁卫军有这样的纹身,禁卫军嘛都在帝都,正巧你也要去帝都,所以我现在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帝都看看了!”说完,元十七的眼睛亮了起来。

“哦,送我去帝都不就是顺路嘛!那你还要什么钱,就知道钱!”薛碧儿微怒道。

“啊这个这个……咦怎么突然这么冷呢?”元十七忽然皱了皱眉。

“别想转移话题。哎?确实突然变得冷了起来,刚才明明很热啊?”

元十七这话说的确实,仲夏之时天气燥热,刚刚说话时自己还不时擦汗,可是现在却异常的冷,是那种透彻心扉的冷!

胯下瘦马忽然停止了前进,元十七挥了几次缰绳都没有用,这瘦马在原地摇头晃脑,腿直打哆嗦,似是不愿意再往前挪动一步。

“真是邪了门,这马怎么了?”元十七心中升起一股不祥之感。

远远的只见二人面前走来一个面容如霜的女子,白衣胜雪衣袂飘飘,她每走一步,道路两旁的花草仿佛都覆盖了一层薄霜。忽然女子停下了脚步,缓缓的拔出腰间的剑指向元十七。

“十七,好久不见。”

这女子虽然开口说话,但是脸上表情却似冰霜,毫无感情,冷艳无比。

元十七瞪大了眼睛,忽然苦笑了一下。这种从心底涌来的寒冷早就应该让自己想到是她。

“这个姐姐好漂亮……她是什么人?”薛碧儿小心的露出一双眼睛偷偷地看着面前的女子,那种冷冽之感让自己不敢出来,只有躲在元十七背后才能缓解这种冷。

元十七低着头道:“冤家来了,这我的师姐,白如霜。”

“没想到许久不见,你都成家了。”白如霜的语气如冰,然而握剑的手却不易察觉的抖了抖。

元十七连忙解释道:“不是不是,这个不是我……那个……老婆,是我的随从,丫鬟!对丫鬟!”

“谁是你丫……唔好疼……”薛碧儿话没说完就感觉腿被人掐了一下,便咬着牙说道,“嗯……我是丫鬟。”

白如霜缓缓将剑举起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我不在乎,我只知道十七你今天要给师父偿命!”

说罢手中宝剑幽幽散出冰蓝色的光华好似覆盖一层薄冰,紧接着白如霜足尖一点跃到空中,转眼间就来到马一丈的距离,冰剑一刺,寒气汹涌!

元十七瞳孔一缩,疯婆娘上来就用杀招!只见腰间一用力从马背上跃起,空中反手将薛碧儿拽了出来,险险躲过那一剑。

寒冰剑气扫过,那匹瘦马却未能幸免,只见“撕拉”一声那马从中间被剖成两半,然而一滴血都没有留下!原来那马的血瞬间就被寒气封住,可见这剑气的厉害之处!

“喂疯婆娘你够了啊!我说过杀师父的另有其人……”没等元十七话说完又是一道剑气袭来,逼得他不得不带着薛碧儿躲闪。

“疯子……”元十七嘟囔了一句,抓着薛碧儿的腰一把将她抛向了空中。

“啊啊啊啊!”薛碧儿在空中吓得闭着眼睛大叫起来,“咦?”等薛碧儿再一张开眼,发现自己安安稳稳的坐在了一课极为粗壮的大树的树枝上,再看下面发现元十七已经和白如霜缠斗在了一处。

只见两人身影似电,白如霜那幽兰的剑气时不时的将地面划开一道道凌厉的痕迹,而元十七始终没有拔出自己那把长剑,只是一味躲闪。

一个交错,白如霜一剑刺向元十七的左胸,元十七连忙向右一闪,大手一伸抓住了白如霜用剑的右手,另一只手空中一卷制住白如霜的左手。

“停手吧!我和你解释多少回了!”元十七抓住这个空当说道。

“师弟,我最喜欢的就是你的眼睛。”白如霜紧紧地盯着元十七漆黑的眼睛说道,“那么纯净无暇……可惜了。”

“可惜什么?”元十七眨眨眼不明就里。

“可惜你配不上这双眼睛!”白如霜语气冰冷,“我会拿走你这双眼睛,在这之前你先拔剑吧,让我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

“啊?”元十七一愣,就在这时只见白如霜双手运气,只听她一声娇喝,以白如霜为中心,“嗡”的一声蓝色的气浪笼罩住她周身三尺范围,林间的鸟儿四散飞走,空气似乎也有些凝滞。“嘭”元十七被震飞到了一丈开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嗯……”元十七感觉喉间微甜,强行忍住吐血的冲动。他刚要站起来,发现自己的双手上结了厚厚的冰!仔细一看隐约竟有七层!这婆娘,居然练成了“七层冰”!刚一照面的时候他就在怀疑,现在他确定无疑了,为了杀掉自己,白如霜练成了这自损寿命的霸道武功,配合她从小练就的“十步杀一人”,自己恐怕是敌她不过了。

白如霜慢慢地走向元十七,只见她周身蓝色真气四泄,每踏出一步脚下结的已经不是薄霜,而是厚厚的冰层。白如霜每走一步,地上的冰就会发出“卡啦卡啦”的响声,如同死神的夺命之音。元十七知道自己如果再不抵抗真的就没命了,但是估么着自己的实力抵抗也是个死啊。同时他又看了看树上的薛碧儿,薛碧儿一脸关切的看着自己,却不敢出声。这女娃肯定吓坏了吧。元十七缓缓站起身来,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咦?”了一声之后,他笑了起来。只见他双臂猛地一用力,“卡拉拉”几声响,元十七损耗不少真气震碎了双手上的冰层,刷的一声拔出手中长剑,只见剑身光洁如水,将正午的阳光反射到了白如霜的眼睛上。

“雕虫小技。”白如霜看他如此,不禁冷笑起来。想用剑身反射阳光来挡住自己的视野?没那么容易!说罢足尖一点,飞身一剑犹如闪电。她要用最快的身法最突进的剑招直接抹杀掉元十七。

“嘿嘿”这时候元十七笑了笑,运转全部内力一掌拍向自己的剑身。只听“波”的一声,剑身周围出现一层薄而大的气墙,沿着剑身将反射的阳光放大。他用自己全部内力凝聚出一面巨大的镜子!

“哼”白如霜冷哼一声也不得不闭上了眼睛,脑中一股眩晕之感。小看了他!

树上的薛碧儿也被这强光晃得真不开眼。就在这时,她感觉自己腰上一股大力传来,竟然是被人抱着倒飞了出去。

待白如霜睁开双眼,此间已经只剩她一人。气恼之下白如霜猛地向旁边一挥剑,“咔嚓”一声刚才薛碧儿坐着的那棵树轰然倒下。

“是‘千里不留行’?”白如霜对着一棵无辜的树发泄完愤怒之后冷笑了一声,“哼哼……”

刚才那招却是出人意料,不过师弟你内力损耗不少,又施展“千里不留行”内力已接近枯竭,你跑不了多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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