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目瞪了手下几眼，正想训示一番，刚开口就被人打断。
“谁开枪？谁？谁？”巴尔德斯冲过来，一脸的气急败坏。“我说过行动中止的，你们居然敢擅自动手？”
“是9527，”有人举报说，“他去洗手间梳头，耳机忘带了。”
头目也帮着圆场：“前面砰砰砰打起来了，我们也不可能光看着什么都不干，对吧。”
“开了枪又抓不住，简直一帮废物！”巴尔德斯怒骂，“这个钓鱼点都三十年了，今天居然毁在你们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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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了！”
回废铁镇的路上，苏暮兴奋地对姐姐说。
然而苏芳比他冷静得多。“别得意太早，今天那些埋伏你的人一个个都太专业了。队形，战术动作，射击手法，绝对是受过正规训练。如果我没猜错，”她断言，“你是撞上社管局钓鱼执法的特工了。”
苏暮听得心一沉。“那这张卡里面难道……”他脱口而出。
苏芳的回答无情地证实他的猜想。“没错，赶紧扔了吧，芯片里很可能有追踪定位程序。”
“扔了？这几天辛苦岂不是白费？还花了那么多钱！”苏暮很不忿。
“岂止白费，赶紧回来。我得把代理机器人的脸修一下，基因样本也要重做。不然社管局那边迟早能查到你头上。幸好牛头怪的皮和生体组织够多，再做七八个都绰绰有余。”
听姐姐这么一说，苏暮更是郁闷。他想，不能就这么白白认怂，吃了亏得原地找回来才行。无论怎么说，十万乌隆啊！有钱也不能这么打水漂玩。
频道另一端，苏芳像是开了读心大招似的，警告他说：“你又在动什么鬼心思？不要和社管局对着干。网上卖假证的贩子多得是，换一个就好了。你惹到政府头上，万一哪天上了通缉榜，我抓还是不抓？”
“是是是。”苏暮敷衍着姐姐，满满的口是心非。他暗自琢磨：就算是一个被社管局盯上的身份ID，难道就不可以废物利用？原本以为巴尔德斯只是个喜欢黑吃黑的假证贩子，没料到竟然是官方钓鱼的。苏暮更感兴趣了，既然政府在钓鱼，手里不捏几个真ID，说不过去吧。
当天夜里，苏暮差不多整宿没睡。苏芳查过房之后，他悄悄翻身起来，拿黑布帘子把门挡严实了，然后才开灯。
桌上摆着那张卡，被隔绝在电磁辐射禁断的密封盒里，安静地躺着。苏暮打量着它，脑袋里不断地冒出新主意。追踪和反追踪都是相对的。数据链路是个双向通道，黑进来的同时也就有可能被黑。如果能趁机黑到社管局的数据库……他晃晃脑袋，自己都觉得这个计划太疯狂了，简直刺激。
修长城要从垒砖头开始。苏暮打开电脑，启动一个嗅探程序，开始在网络上搜索可以当肉鸡的跳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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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无幻做梦也没料到，半夜里睡得好好的，突然就被抄家了。真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趴下！手放背后，不许看！”
荷枪实弹的黑衣人踢开大门冲进来，转眼挤满了房间。霞无幻本能地跳起来，指尖已经碰到床头的黄泉之月。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手臂僵硬地凝固在半空。撞门而入的特工可不会跟他客气。转眼就有一只大皮靴踢在他腰眼上，踹倒了他，还踩住他的脸。
“为什么要抓我？我犯什么法了？”霞无幻又惊又怒，大声吼叫。
踩住他脸的特工脚下更用劲了。“闭嘴！”那人粗暴地说。
好汉不吃眼前亏，霞无幻只能紧咬牙关，一动也不动。他的脸颊被死死压在地上，视线极低，只能看到一双双黑皮靴走来走去。要忍、要忍，但当他看到自家老爸被一脚踹倒，撞破了纸门跌倒在地的时候，再也忍不住了。
“该死！”
霞无幻扭住踩在自己脸上的那只脚，将脚掌使劲往关节反方向扳转。踩住他的特工猝不及防，一个站立不稳跌坐在地。他乘势旋身而起，一膝盖跪在那特工脖子上，手已经抓住自己的刀。
砰！砰！砰！
一阵乱枪响起，特工们纷纷对准霞无幻开火。他以刀鞘挡了一发，拼着腿上中枪，长刀抖开，贴地急斩！
刀光闪过，一个特工大腿被砍断，栽倒的同时替他挡了好几枪。霞无幻以这倒霉特工的尸体为盾，屈膝弓腰，正准备跳起——
“把刀放下，不然就崩了他！”一名特工把枪顶在霞老爹额头上，大声恐吓。
犹豫再三，霞无幻终于屈服了。他丢出长刀，高举双手站起来，旋即被三五个特工摁在地上。
但霞无幻还是不服。“为什么要抓我们？我们安分守己，到底犯了什么王法？”他高声怒叫。
没有人向他解释。他被粗暴地拖出房门，人肉沙包一样丢上囚车，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