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暮回来时，动力盔甲上颇有几道痕迹。子弹从胸甲上划过，却无法突破防御。当他走近，苏芳发现他手套和前臂上全是干涸的血。“怎么回事？没受伤吧？”她脱口而出。
苏暮摇摇头。“显然没事，”他说，“这些都是敌人的血。我怕货车被破坏，就冲进去和他们近战。那些士兵都很勇敢，宁死也不逃跑，眼看队友被杀也不退，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他们就那么冲上来，前仆后继，”他摇摇头。“这应该就是钢铁先锋的士兵。可惜，操控他们的人，根本就不配对他们下命令。”
王谦和老黄紧接着回来。全都浑身脏污，老黄肩膀上还挂了彩。然而两人情绪却都很高涨，一路嘻笑不停。两人一左一右拽着个女人，把她推倒在地。“她说她是个记者。”王谦粗鲁地揭掉那女人的皮制鸭舌帽，脏得打绺的头发披散下来。
女人抬起头。“我真是记者，”她坐在雪地里说，头上伤口还在流血，弄脏了脸颊，“我的名字是派普·莱特耶尔，钻石城公共事件报的首席记者。我正在做一个钢铁先锋的专题采访。作为大都会的唯一职业军事组织，我希望了解他们的各种侧面……好吧，我没料到被伏击也是一种日常。”
听到派普·莱特耶尔这个名字，苏暮忽然想起一个人来。如果没猜错的话……
“我们不是坏人，”苏芳对那女人说，“只不过正好需要那些武器。”
“恐怕你们没有那些武器的所有权。”
“现在有了。”苏芳冷冷地回答。
“别废话，”科拉尔走过来，“我们不能留下活口。一个记者？更不行。这种职业的人都没什么节操。只要给钱，让他们骂自己祖上三代都没问题。”
“才不是这样！”记者派普愤怒地说，“放你妈的血！朝我脸上来一枪好了。我宁死也不想听你败坏一个记者的名声。”
“我们不杀俘虏，”苏暮回答得斩钉截铁，同时把记者派普扶起来，“就算她是个记者又怎么样？她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能对我们造成任何危害。”
“尽管你不敢露脸，可你的确是个绅士，”派普称赞道，“比那些露脸的家伙光明磊落一百倍。”
科拉尔、王谦和老黄都用看白痴的眼神瞧着苏暮，其中以科拉尔最为明显。“你不能这么乱来，”他说，“万一她把我们的秘密暴露出去怎么办？敌人正愁找不到我们哪！”
苏芳二话不说，咔嚓给手枪上了膛。
科拉尔露出尴尬的表情。
“你可以在这里等待救援，”苏暮对派普说，“最好不要试图自己返回城市。最近的城市也有几十公里。独自一个在雪地里走，那就等于找死。”
“我有个更好的提议，”这位不知死字怎么写的女记者回答，“要不让我加入好了，我跟着你们一起走。首先，我人没离开，你们就不必担心我会泄露任何秘密。其次，我可以记录你们的行动。如果你们自诩为讲道理的义贼，想必很期待有人给出一个公正的评价。我的条件怎么样？”
她环视众人，一脸“你们这些想不出办法的渣渣，还不赶快赞同老娘？”的得意表情。
“简直是疯婆子，”王谦被派普的疯狂想法惊到目瞪口呆，“没杀你就不错了，还想刺探我们的底细？”
“我觉得……可行，”苏暮说，“不过你必须立誓入伙，不然就没门。即便如此，按照我们的规矩，你还得经过一个月的观察期才算正式成员。”
“这样招人也太……不靠谱了吧。加入是需要介绍人的。”科拉尔一脸大写的懵逼。
“我可以替她担保，做她的介绍人，”苏暮转而问派普，“你是不是还有个弟弟？”
派普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
“我还知道他叫杰法·莱特耶尔，是个格斗士候补生。最近因为牵扯到钢铁兄弟班的暴乱，正被拘押在中央警局的看守所里。”
派普更惊讶了：“你调查过我？”
“我就是害他卷入钢铁兄弟班暴乱的人，”苏暮对派普伸出手，“听杰法提起过，说他有个做记者的姐姐。很高兴认识你，我叫苏暮，”他转而向大家介绍派普，“
作为通缉犯，苏暮的名气似乎不小。派普眼睛都瞪圆了，试探着和苏暮握手。“你就是那个最近被通缉的人？”她的声音里的震惊无可掩饰，“抱歉，你实在是太有名了。随便打开网页，十个有八个会弹出你的通缉令。”
“以后会更有名，”苏暮说，“我会做很多让大都会政府那帮人不爽的事情。我加入钢铁放逐者，就是为了纠正这个城市。至于今天，只是个开始。”
很明显，科拉尔对派普入伙依然持不同意见。首席军士的不服之意明明白白写在脸上，但其他人都抱着无可无不可的态度，他也没法纠着不放。
“今天赚大了，”王谦看着公路上那辆货车就兴奋，“四十多支电磁步枪，钢铁先锋一个支部也没有这么强大的火力。整整一个小队的兵力，三十分钟不到就被我们打垮了。”
“卡里克呢？”苏芳打断他，“这整整一个小队里面，有没有卡里克那家伙？”
“没有。”王谦被问懵了。
“只要还没干掉他，事情就没结束。”
苏暮点点头：“这话说得对，还有很多要做的事情等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