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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会议

北境的皇城就坐落在康茂德的中心,从国王街穿过去过就可以看见富人区,在向右边经过富人区之后;就是康茂德的最高学府了。富人区和平民区,内城与外城;仿佛就是两个世界。

整座城最繁荣的地方就是国王街,国王街的中心有一个巨大的广场。在向北走几百米,就可以参见皇城的尊容。皇城的城堡顶端有一个叫“太阳”的灯,从远处看宛如一颗闪亮的宝珠。而另外两盏“月亮”和“星星”。一颗在教堂,另一颗在最高学府。

在北境。皇室代表庇护人民的太阳,教皇代表黑暗中的月亮,而学生们就代表着漫天的星星。

国会如期而至,这次的会议主要围绕着北境与珑之国的战争展开。

元年865年,北境向珑之国的战争不告而宣。这场战争只短短地持续了五个月,由北境教皇的儿子:阿多尼斯担任东征大将军,率领十万兵力东征。对内宣称“清除蛮荒”,五个月时间阿多尼斯率领的东征军吞并了半个珑之国,并且扣押了珑之国的皇女“凤”。并以此为要挟,逼迫珑之国割出以“盘河”以西的所有领土。而所谓的“清除蛮荒”也只不过是发动侵略战争的借口而已。

阿多尼斯正靠在栏杆上发呆。从皇室的最高点就可以看到旁边的大教堂,他换上了另一套礼服,衣服上还绣有玫瑰刺绣,为了突显出家族身份衣摆还用了金线描了起来。

“等会就要去开国会了…少爷。”一旁的侍女着急的说,她的双手捧着一块披肩“麻烦少爷将披肩披上吧…”

根据皇室法规,参加议会的人都要披上印有标记的家族徽章的披肩来表明身份。就例如帕森斯家族的熊,阿瓦洛家族的公牛还有弗罗斯特家族的玫瑰,凡是做工越精美,颜色越鲜艳的。就越表示那个人是家族要提拔的人;一般不是家族继承人就是家族的顶尖元老。

“这次国会会有谁出席?”阿多尼斯询问。

“除了教皇,皇城军总督杜塔,元老院的人…还有康茂德学府的校长…”

阿多尼斯有点惊讶。康茂德学府的校长他可是见过的,但他从来不知道校长也会参政。

“据说是过来给你面试的,你的新生入学考试就是他安排的。”侍女细心的替他整理好披肩“还有哦,教皇让我提醒你要在国王面前表现好一点。”

阿多尼斯点点头,但似乎并没把侍女的忠告放在心上。

“国会已经在等待将军的入场了,赶紧下去吧。”

走下用桃木雕刻的环绕楼梯,阿多尼斯推开了国会议室的大门,走向中间。相比于教堂,皇家的装饰既华丽又复古。皇室没有使用先进的机械门,而是用典雅的榆木打造大门。表面再刷上黄漆,两面的木雕刻着皇室的图腾。值得一提的是,大门的中间还建着一尊迷你的雕像。

阿多尼斯已经是第二次踏进国会议室了,上次进来还是六个月前,他当选东征大将军的时候。

如同雄狮般的男人就端坐在长廊的尽头,大门打开时,他抬头打量了一下阿多尼斯。阿多尼斯尽量不和那个男人对视,因为这令他感到十分不舒服。他感觉男人的眼睛里仿佛藏着一头狮子。

端坐在镶嵌钻石和雕刻着黄金装饰的王座上的人,就是国会派的掌权者,康茂德无上的权利——伟大的狮心王,北境的皇帝,理查德.亨特。

尽管年事已高,但他的身体依旧魁梧。他有着狮子般的金发,苍白的胡须中间也夹杂着少许金丝。他的皱纹如同苍天古树,金发下却是藏匿着阴霾。给人一种琢磨不透的感觉,同样布满皱纹的大手握住王座扶手上圆珠,下面雕刻着是一把古老的宝剑。全身也是用黄金链甲包裹住,进入他的领域的人都被强悍的气场镇压的抬不起头来。

“这就是东征将军阿多尼斯?”“听说就是他五个月摧毁了珑之国。”“他就是安德鲁森教皇的儿子…”“没想到居然这么年轻…”

他们实在无法相信,一个没有成年的孩子,就能做到成年人完成不了的事情。就算阿多尼斯的身体已经有了大人的雏形,然而他的资质还不够成熟。他的脸和给元老的印象还是少年的模样。

安德鲁森对于会议室中熙熙攘攘的声音感到骄傲。他就端坐在国王的右手边,而他的对面。就是康茂德最高学府的校长——尼采·朱迪,他也在仔细的打量着阿多尼斯。他的眼镜折射出智慧的光芒。

“安静。”国王雄厚的声音打断了所有人都对话“人都到齐了,现在开始汇报结果。”国王低下头,脸上再一次被阴影笼罩。

“好的。”一位衣着华丽的人闻声站了起来,手里拿着一张羊皮纸,看样子他是担当外交大臣的角色“我手里拿着的是珑之国给我们的求和协议,众所周知;我们的阿多尼斯将军不仅在短短五个月打击了蛮横的珑之国。还给我们带来一个惊喜。”外交官清清嗓子“他给我们带来了割地条约,以后盘河以西的所有珑之国土地,都属于北境!”

议会又一次吵杂起来,不过这次还带有稀稀落落的鼓掌声。

安德鲁森嘴角微微弯起了弧度,强装平静的脸依旧难掩他内心的骄傲。

阿多尼斯的内心其实是没有丝毫波澜,甚至还有点无所谓。他用余光打量着在场的元老们,这些人的嘴脸形形色色,只有目光始终是贪婪的。

直到他留意到狮心王重新凝视着他——那只狮子好像醒过来了。

“你叫什么名字?”狮心王终于开口了。他的说话声音不大,却能轻松压制在场所有人。舞台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两头猛兽在对垒。

“阿多尼斯.弗罗斯特。”他丝毫没有胆怯,这是阿多尼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北境之王。但是他披肩后的刺绣替他撑起了一切,利剑和徽记就是他的脊梁。

“今年多少大了?”狮心王忽然问到,这不像是皇帝对大臣问话了,到像是老人与小孩之间对话。

安德鲁森显然也是吃了一惊,早在问话开始的时候他就开始紧张的冒冷汗了。他差不多要越过台面去帮阿多尼斯回答这些问题,但是同僚们却制止了他。

“今年17岁。”阿多尼斯到是满脸从容,他一直保持着未成年人没有的冷静。

“是你的学生啊…”狮心王看向一旁的尼采校长“年少有为。”

“陛下,他还不是我的学生,等会议会结束后他还要面试。”尼采小声说。

“我看你不用面试了,今天就可以收他了。”狮心王窃窃私语。

“不行啊,学院有规定…”

气氛忽然尴尬了起来,元老院的人一个个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也只有阿多尼斯能够无动于衷,他静静的思考着。

刚刚的报告里...似乎少了些什么…他猛地想到。外交官的报告里有疏漏!皇女的事情没有写进报告里!如果皇女的信息不在报告里的话,那么她现在在哪里?阿多尼斯转头望向教皇,后者在对他微笑,并且眨了一下眼睛。

那是他们小时候的暗号,代表一切顺利。阿多尼斯握紧拳头,左手的刺痛感让他重新冷静下来。

就算阿多尼斯没有学过法律,但他也清楚隐瞒国家军事是死罪。安德鲁森究竟要做什么?但至少他知道老爹不是变态,不会干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离开的时候他确保周围的珑之国士兵都死了,就算他把公主带回轧账时也是很晚的时候,他也没告诉将士们女孩是什么身份。珑的使者也是与安德鲁森最先接触的,后面才和皇家进行谈判。

安德鲁森.弗罗斯特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珑要求割地求和,需要北境做什么吗?”狮心王的询问打断了他的思绪,让阿多尼斯重新回到现实里来。

“陛下,他们只要求我们不要跨过盘河。”阿多尼斯已经意识到几天前就犯了一个大错误。事到如今,也只能选择继续隐瞒真相。

“选择割地求和居然只是为了停战,这个珑未免也太软弱了。”狮心王平静的说。

“哼!我们国家强大无比,那些蛮族几十年来一直在北境的边境骚扰,给他们一点教训是应该的!”一直闷声喝酒的皇城军总督终于忍不住了“但这也衍生出来一个问题——珑的国土将由谁来管?”

“那杜塔将军是怎么想的呢?”狮心王将目光从阿多尼斯身上移开。

身穿铠甲的男人站了起来,就算是特制的铠甲也遮不住他魁梧庞大的身躯。下巴留着粗狂的络腮胡让他显的更加凶神恶煞“启禀陛下,我认为应该要皇城军去镇守。这次征战皇城军伤亡惨重,理应分给弟兄们一些土地!而且皇城军半年征战于此,早就熟悉当地的环境了。派其他军队去,不合适。”说完,他斜眼瞟了瞟对面的安德鲁森。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整个会议室紧张到极点。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个国家的政党一直分为两派。一个是国王为主的国会派,另一个就是以教皇为主的教皇派。显然,杜塔将军就是支持国会派一方的。为了控制住教皇派的兵权,这一次东征的大部分军队都是属于皇城军。

“但是这对阿多尼斯将军是不是很不公平?”狮心王看向安德鲁森。安德鲁森不仅仅是教皇,还是阿多尼斯的监护人,只有他最有发言权。

议会下叽叽喳喳一片,教皇派和国会派几百年来都势不两立。这种抢劫的生意傻子都不会做,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安德鲁森身上。

“当然可以。”教皇平静的说。

出乎意料的回答,令会议上的人一片喧哗。

“阿多尼斯还未成年,不能执政大权也是理所当然。”教皇再一次开口“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最后的把柄终于露出来了啊,老狐狸。杜塔咬牙切齿的盯着安德鲁森。

“请讲。”

“我希望阿多尼斯成年后能加入御林军。”

在场的人心头一震,安德鲁森究竟要搞什么鬼把戏,这是要向国会派求和?

阿多尼斯也是很懵圈。每年国王都要从全国召集十个身手最好的人加入御林军,相当于国王的亲卫队。虽然加入御林军是无上的荣誉,但是历史上从来没有教皇派的人加入御林军。”

“我答应你。”狮心王回道“阿多尼斯成年之后,只要他愿意,他就是一名御林军。”

议会下又是一片哗然,皇帝大开绿灯的时候还真是少见。但说来也是,安德鲁森愿意放弃本应该属于他的国土,让他的孩子加入御林军的要求也是无可厚非了。

“谢陛下。”弗罗斯特鞠躬,端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议会继续进行着。门外的雕像下,有人抽烟。不远万里处,有人看海。

序幕就此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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