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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夏洛克笠之夜(二)

外面的夜晚还是出奇的冷,就连月亮都仿佛怕冷的躲进黑云里。

“康茂德究竟发生了什么?”他自言自语道,抬头看了看夜空。也许是熬夜的缘故吧,夏洛克笠揉了揉轻微跳动的太阳穴,准备去小摊贩那边去买包烟提提神。

没想到这个点还有抱着大排烟盒的流动小贩,这些孤苦伶仃的小孩们只能靠这些来维持生计。夏洛克笠挑了一盒看上去最贵的烟,在离开的时候把身上的多余的零钱全给那个可怜的小孩了。

“谢谢你先生,你会得到好运的!”

他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歌剧院门口,这座歌剧院已经被执行局的人封锁起来了。经历了今天晚上的风云,这里四面都贴上了封条,还有卫兵看守着。

夏洛克笠探头探脑的向门口走去,果不其然,负责看守的卫兵厉声呵斥了他。他马上摸摸口袋,将刚刚买的烟递了上去。

“我妻子的戒指不小心掉在剧院里面了,可以让我进去找一下吗?”夏洛克笠张口胡来。脸上也是十分殷勤,配上脸上的胡茬和破破烂烂的礼服,真的像是半夜三更被妻子扫地出门的丧家犬。

卫兵接过了香烟,一脸嘲讽的看着他。不过他们看夏洛克笠也没有长着坏人的模样,也就努努嘴放他进去了“只允许进去找五分钟,时间长了我们可就管不着了。”

“好嘞好嘞。”他朝卫兵鞠了个躬,走进了剧院。

整座歌剧院就像是被人扫荡了一般,到处都是被推翻的桌椅,还有支离破碎的装饰物。里面的灯光逐渐昏暗。执行局来后应该只带走了杜塔的尸体,看来他们在这座剧院里发现的东西少之又少,原本挂在悬梁上刺客用来杀人的绳索。也被人取走了。夏洛克笠向着舞台看去,那架钢琴丝毫没有变化,依然平静的摆在那里。不过与它对立的小提琴乐队,可是与着观众席有着一样狼藉的景象。

夏洛克笠轻轻的跳上了舞台,上面有一条光柱直直照射在舞台中央。那些年轻的天鹅们就在光柱的照耀下舞蹈,就像是成陈年的黑白照片。光柱下有一条灰斑,他用手指头蹭了一下,靠近鼻尖闻了闻。这是木屑的味道,就是从横梁上掉下来的。对着横梁下方的一点点,就是架空的贵宾席,这场轰动刺杀的舞台就建立在那里。

会场是全封闭的,所有的观众;包括新生和老师,都要依靠邀请函才能进来。这样的话刺客就是内部人员了,但这次邀请的人又非常的多,这让夏洛克笠感觉无从下手。如果说刺客准备刺杀的话,根据米切尔给的照片来看。刺客应该一开始就注射过血清,是什么样的原因能让他没有发作呢?难道这种没有副作用的药物已经被研制出来了吗?这种东西就算在黑市都搞不到,夏洛克笠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大圈圈里;他无聊到去弹那架古色古香的钢琴。

钢琴传出悦耳的声音,夏洛克笠还有点小骄傲。就算是多年没有弹过了,但是以前的功底还在。随着一连串的音符飘过,夏洛克笠忍不住为自己鼓掌。这他不禁想起来有人在音乐会上弹过的《A小调钢琴四重奏》,能坚持那么长时间演奏也是一位音乐天才。琴声暂时平复了他焦躁不安的心情,却也让他猛然醒悟。

也许是自己手生的缘故,他刚刚居然没注意到有一部分低音…按不下去,但是这架钢琴居然能够准确的发出低音的音色!

“这是个什么东西”夏洛克笠一脸疑惑,然后将钢琴后盖打开,他瞧见了一个小巧的机械圆盘。如同唱片一样,不过它的针确实连接着低音部分。夏洛克笠并不会弹《A小调钢琴四重奏》所以一开始他并没有接触到这些低音部,这个类似于唱片机的东西,又是谁放在这里的呢?

大堂的门忽然被打开了,门口传来卫兵和其他人争论的声音。随即一道威严的男声传了出来“现在你们连教皇的话都敢不听了吗?”

“报告教皇大人,这次事件应该由执行局负责...”

“我管你什么执行局…这次袭击明显是针对国家的高层人士的,下次有人遇害你们来承担吗?你向你们的执行官说。这件事情就由教会这边来暂时接管了!”

门口的声音离这里越了越近了,夏洛克笠已经没有时间去考虑钢琴上的圆盘了。他一猫腰闪进了幕布中,他前脚刚进了幕布,下一秒门外的男人就带着他的卫兵踏了进来。原本安静的剧院立马吵杂起来。

夏洛克笠躲藏在幕布后面,他用手轻轻拉开了一点点。透过轻薄的幕布,他一瞬间屏住了呼吸。门口的男人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夏洛克笠一眼就认出他了。那是康茂德的教皇:安德鲁森·弗罗斯特。

安德鲁森的名字的确是有出现在邀请函的名单上的,不过是什么样的原因要让教皇军插手呢?夏洛克笠不解,他继续观察着教皇军的一举一动。不过这次教皇并没有带太多人过来,应该也是他身边的亲信。

“教皇大人,请问有什么指示吗?”一旁的卫兵居然也不知道教皇带他们来做什么,这起案件本来就是执行局来接手的。

“我要你们把凡是觉得可疑的东西都找出来。”教皇说道。

“可疑的东西?”

“执行局的人肯定还有一些证据没收集全的,像那些遗漏的证据,还是交给会办案的人来好。“教皇冷笑“你就去舞台那边看看吧,你们三个,去楼上。

教皇安排好后,并没有多加停留。也许他觉得上层才是值得探索的地方,所以他和另外两个护卫上了楼。大厅直留下了一个卫兵,他困惑的向夏洛克笠藏身的地方走去“注意那架钢琴。”教皇的声音又从上面传下来了,显然弗罗斯特也注意到了那架被夏洛克笠打开后盖的钢琴!

“该死!”夏洛克笠暗暗咒骂,一边拉上幕布往后退。幕布的后面的确有一个后门,可是在表演完就锁上了!这里只放着杂乱的箱子和一些表演服饰,士兵注意完钢琴就一定会来后边检查的。不仅圆盘唱机会被拿走,而且自己还会被当成来销毁证据的刺客被抓起来!

果不其然,卫兵看见了钢琴盖后的那块古怪的圆盘。他拿起来端详了一番,随即拿在了手上。等会再给教皇看也不迟,本身他就对音乐一窍不通。拿起来看也仅仅是因为好奇而已,那件圆盘做工还是非常精致的。他不紧不慢的向幕布走去,就在他准备拉开幕布的时候,两只手忽然从他前面伸了出来!那两只大手猛的捂住了他的嘴巴,另外一只手扯住了他的衣领,将他往幕布里拖。

卫兵本能的想放声大叫,但是夏洛克笠已经用健硕的手臂勒住了他的喉咙。卫兵只感觉眼前一黑,手中的圆盘也甩脱手了。程亮的圆盘碰撞在木地板上,发出沉重的撞击声。

“不要出声,我不会伤害你的。”夏洛克笠低声说,他用那把本来打算送给叶莫尔德的刀卡在卫兵的脖子上。待将卫兵拖进幕布后,夏洛克笠再次用力把卫兵勒昏,然后把他的身体丢进了箱子里。

然而圆盘的撞击声已经吸引了楼上人的注意,另一个卫兵高声叫了楼下人的名字。然而并没有人回答,于是他马上告诉教皇,安德鲁森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从贵宾席往下看,只看见一块散发着金属光泽的圆盘。“把枪给我。”他眼睛始终盯着那块圆盘。安德鲁森右手接过卫兵给的一只长筒火枪。他就像一名冷静的猎手,等待猎物上钩。

忽然,红色的幕布剧烈抖动起来。一连沉重的脚步声,一个巨大的黑影从幕布后面滑了出来。安德鲁森皱了皱眉头,抬手就是一枪。但那居然是个涂满黑色油漆物品箱!一瞬间物品箱就被轰烂,但是夏洛克笠的目的也达到了,他成功转移了安德鲁森的注意力。他重新从幕布后面钻了出来,抓起地上的圆盘就向着侧边跑!

安德鲁森看向仓皇逃窜的黑影,就在黑影回头的一瞬间。他的眼睛对上了黑衣人的眼睛,不过此时的夏洛克笠脸上也戴着舞台剧的面具!他全身的血液猛然冲上大脑,经验告诉他这个黑影一定知道些什么。他一边指挥着卫兵装弹“把那个人抓住!”他大吼道,同时呼喊着门口的卫兵。

夏洛克笠也知道安德鲁森看见他了,但他在心里祈祷教皇以后不会认出他来。毕竟他的脸上还带着从化妆镜随手顺出来的面具。他将箱子推到了楼梯旁,踩着箱子翻上了上层的楼梯。正门肯定出不去了,说不定教皇还在调度士兵,唯一的方法就是原先刺客溜出去的那面窗户。旁边的装饰接二连三的爆开,有几次子弹就擦肩而过。不过这种枪械技术还不是特别完善,每次重新装弹都要很长时间。

前面已经有两个卫兵冲了上来,但是夏洛克笠依旧没有减速,他踩着凳子腾空而起。用膝盖在卫兵的脸上撞出一朵花来。在下落的同时矮身躲过一剑,又是一肘子挥向了另一个人的腹部。

“把刺客抓住!拿回那个圆盘!”安德鲁森吼道“门口的卫兵呢?”

夏洛克笠处理完前面的士兵后,继续往上方狂奔。他现在还不能杀人,他意识到在无形之中他已经成为某人的替罪羊了。就在安德鲁森喊出他是刺客的一瞬间,他恍然大悟,这一切都是一个圈套。这样他自己就成为了那个刺杀杜塔将军的“刺客”,夏洛克笠咬牙,全力跑向就在几小时前他与刺客战斗过的地方。

上方的通道倒是畅通无阻,雪白的月光透过了破碎的窗子。这些事情是不是似曾相识?夏洛克笠想到。但是后方的子弹声和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他望向了外面的月光,再一次向前加速,反手抓住了上方的屋檐。然后用力蹬地,翻了上去。也就在他上去的下一秒,脚下的子弹呼啸而过。

“教皇大人,我们不继续追吗?”就在卫兵打算继续追击的时候,安德鲁森却伸手拦下了他们。

“不必了。”安德鲁森说道“明天全市通缉神秘组织的刺客。”

“那个叫做“黑暗骑士”的杀手组织?”卫兵依旧不解,影这个组织的名头他们还是听说过的,早在几个月前。他们的出现就闹的皇城人心惶惶,据说他们来无影去无踪,而且经常做一些类似于劫富济贫的事情。不过这些对于上层社会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小事。

“正所谓枪打出头鸟,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就都丢到他们头上好了,刺客为了销毁证据,重回到案发现场,然后被回来重新调查的教皇军撞见。由于执行局侦查不慎,最后交锋无果,被刺客逃脱。”他看着窗外的月光缓缓说道“我希望这些话,能在明天早上报纸的头条上看见。”

“是!”教皇军的卫兵心领神会。

“剩下的烂摊子,就交给倒霉的皇城军吧。”教皇冷笑,带着护卫离开了剧院。

夏洛克笠瘫在屋顶上,他喘着粗气,脸面对着雪白的月亮。坐在这里,他能看见整个灯火通明皇城。

他忽然想大喊一声,但是他很快就扼杀这个愚蠢的想法。夜晚的微风吹歪了他的衣领,也将月亮重新带入了云层。

这些年过来他究竟在坚守着什么呢?难道就是为了那些可笑的约定吗?他忽然想起了自己曾经看过一本书,上面有句话让他印象深刻:

“人的脆弱和坚强都超乎自己的想象。有时,我可能脆弱得一句话就泪流满面,有时,也发现自己咬着牙走了很长的路。”

夏洛克笠吹着愉快的口哨,从房顶上跳了下去。他知道自己的使命还没有完成,等到那些护卫离开后。他才偷偷摸摸的从小巷里出来,快步跑向医院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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