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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一生一次的相见

郁郁葱葱的森林在清风中奏出美妙的曲声,偶尔惊飞一群雀鸟,飞向高空。地面盘根错节,路况难寻。逆天跟着水精灵弯弯曲曲地绕来绕去,走了很久才走到正中的位置。古树极高,一眼看不到顶。只是与周围茂盛浓密的丛树相比,这棵树只有悉数几片叶子还在树上,树干裂开纹路,底部是中空的,可以供人躲藏。衰落的样子与周围形成的枝繁叶茂形成鲜明的对比,然而这棵树树冠极大,树干极粗,怕是需要百人才能合抱过来。地面层层的黄叶堆积,脚踩下去,落叶直到小腿。

“树妖?”逆天走过来轻轻唤了一声,零星的叶子飘落下来,而古树并没有任何反应。

“老树妖,有人来看你了”两个水精灵抬高嗓音,朝着古树大声喊去。

此时树妖方缓缓睁开疲惫的眼皮,朝着逆天缓慢地笑了笑,似乎连笑都要耗费他所有的力气:“老了,不中用了,方才没有听到”

逆天见他如此于是不再寒暄,而是直截了当地询问道:“我受你六万年灵力,心中有愧,你可有什么遗愿?”

“遗愿?”老树妖仔细想了想,“好像没有,又好像有,记不清了”

两个水精灵咦了一声,反问:“你到底有还是没有?”

树妖又是一笑,化身成一个满头鹤发的老人缓缓走过来,依靠着大树,喘了一会儿气,才道:“要说有还真有一件”

逆天应道:“你尽管说,若我能完成,一定尽力帮你”

“算了,还是不说了”老人摇摇头,闭上眼睛,享受着此时的安静。细听而去欢快的鸟儿在歌唱,沙沙的树叶声此刻也如此悦耳。

逆天见他如此也没有再问,只是惊奇的发现了一件事:“已经三年没有下雨了,而这片森林却比别处繁茂,似乎一点也没有受干旱的影响”

“是啊,这全都多亏了她”老人说到她时立马睁开了眼睛,眼眸微微含笑,神色也温柔起来。

“她是谁?”逆天好奇,多问了一句。

“她是天上的雨仙,名叫蓝雨。可惜,我只见过她一次,若是临死前再见她一次,便再无遗憾了”老树妖的两眼看向了遥不可及的天空,长满皱纹的脸上此时充满了和蔼的微笑。

提起蓝雨,老人打开了话匣子,续道,“那年她为救一个人类女子与天上的雷仙起了冲突,一时打不过匆忙之下来到我这里躲避。雷仙向我逼问她的下落,我谎称不知道。雷仙便愤怒地鞭打我,我被雷仙打的半死不活,后来雷仙问不出结果,便走了。蓝雨见我快死了,便用了分命之术为我续命,我这才活了六万岁”

“什么是分命之术?”逆天又问。

“分命之术是将她的寿命平分给我,如今我要死了,她也寿命无几了,哎……”老人说到这里重重地叹了口气,眼里泪光闪烁,再次抬头看向蓝天,“她当时走的匆忙,我连谢谢都没来得及说”

逆天摸着下巴,思索着道:“妖族与神仙历来水火不容,想要见她的确不容易”

“哎”老人又是叹息一声,“神妖两族恩怨由来已久,就连妖王都不能跟仙子有瓜葛,否则也下场很惨。记得有一代妖王跟一个仙子交好,众妖看到逼妖王杀了那个仙子,那个妖王最后……最后……”老人努力地回想着,想不起来时用手敲敲自己的脑袋。

两个水精灵一起帮着树妖敲脑袋,边敲边急道:“那妖王最后怎么了?急死人了,快说啊”

“想起来了,妖王放弃了王之位,并与众妖大战了一场,保护了那个仙子”老人和蔼地看着两个水精灵,缓缓笑道。

“那他们最后是不是快乐地在一起了?”两个水精灵又急迫地问道。

“好像没有,那代妖王最后孤独终老”

“真可惜,还以为能听到什么爱情佳话”两个水精灵垂头丧气地跑到逆天肩膀上,改为逆天敲脑袋。

逆天摇晃着脑袋,不满:“你们不高兴,也不至于拿我出气吧”

水精灵掐着圆圆的腰,哼了一声道:“你不乐意,我们就去敲姐姐的脑袋”

逆天一听,立马改了主意:“别别别,你们还是敲我的吧”

砰地一声逆天感觉眼冒金星,整个头都晕了一下,他扶着身旁的树,摇了摇头,稍微有点清醒,便抓住两个水精灵的腿倒提起来,怒道:“你们也不用下手这么重吧?”

“不是我们”水精灵挣扎着乱蹬着腿。

“还敢狡辩?”

“的确不是它们,是我”老树妖拄着拐杖想要站起来,逆天连忙过去扶他。

“你看到那个蓝色的果实了吗?那是我的果实,就是它从树上掉了下来,不小心砸到了你”老树妖想要弯下身子去捡,但是行动迟缓,腰也弯不下去,逆天见状亲自捡了那蓝色的果实给他。

“我们古蓝树一生只结一个果实,而这个果实只有临死之前才成熟。可惜,本想着给她吃,只怕是没有机会了。你说她怎么也不来见我一次?”老人双手摩挲着蓝色的果实,身子有些摇晃,逆天连忙扶着他坐下。

逆天听他如此说,自告奋勇:“不如我帮你把果实给她吧”

老树妖摇摇头:“你一个人类怎么可能进入天界?”

逆天想着这三年修炼,如今又得六万年灵力在手,飞天应该不是难题:“本来是入不了的,但是你给了我六万年的灵力,有了这灵力,便可以入天界了”

“不行,还是太危险了”树妖仔细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算了,也许天命如此。他本来就不奢求能见她一面,只是期待着奇迹的出现。

“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逆天拿过老树妖的果实,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指向天空,身上的剑立刻应声而来,他轻轻一跳,跃上剑来,人遂剑走,嗖的一声,老树妖只看到他的身影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到什么也看不见了。

“逆天,你又调皮了”水灵尊出现在他面前,神色淡淡。

逆天加快了速度,想要超过她,可是无论他如何努力,都赶不上她的速度,于是他直接停了下来,郑重其事地对她道:“我是个男人,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我希望你能把我当成一个男人看待,而不是一个男孩儿”

若水不理会他的话,直截了当地说道:“天界你去不得”

以往她如此说,他便依她,只是这一次他决心已定。

“这是他的遗愿,我一定要为他完成”

以往他如此说,她便由他,只是这一次她也坚持:“本座可以送你六万年灵力,你将灵力还他便是”

他仍旧坚持:“他快死了,这是他唯一的愿望,你忍心看着他遗憾而终吗?”

若水沉默了,逆天坚定的眼神告诉她,她无法改变他的决定,只是天界岂是人类能够踏足的?

良久她才开口道:“为他死了,你也甘愿吗?”

逆天笑了笑:“我可不一定会死,我先去找云神,有他做保x护伞,应该没有问题。我将果实送给那蓝雨便离开,不会多待一刻的”

若水见他如此不再阻止,她走到逆天面前,抬起手来点上逆天的额头,逆天顿时感觉身体轻松了许多。

“你现在已经伪装成仙体,他们暂时无法看穿你的身份,此事必须尽早解决”

有她在,他永远都是那么安心,只是他希望有朝一日,他可以成为让她依赖的存在。

会有那么一天吗?

无论怎样,他都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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