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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风波再起

匈奴草原,单于庭。

库胡尔的军马于曲逆城外全军覆没,冒顿单于闻听此言大为震惊,他忙叫送信的匈奴军士进帐,急忙询问起曲逆的战况。军士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着说道:“大单于,我大匈奴一万勇士啊......就这样全军覆没了......”

冒顿看了一眼一旁站着的王信,又转过头来看向军士道:“汉军竟有如此强的战斗力?”

军士抬起头道:“并非汉军战力强盛。”

冒顿忙问:“那库胡尔怎么会全军覆没?”

一听冒顿单于问起当日战况,那军士便脸色骤然煞白,嘴唇不停的颤抖,哆哆嗦嗦的说道:“那天晚上,简直是一场噩梦......简直是昆仑神在惩治我们。”说着,军士努力回想着当天的情景说道:“随着一声雷鸣,大雨就倾盆而下。几个月来都平静万分的漳水忽然变成了几万条恶龙,张牙舞爪向我们扑来,我军猝不及防,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一切便都已被恶龙所吞噬了。幸好我当时正在营外巡哨,我慌忙跑到旁边的山中,才侥幸逃得一条性命。”

“恶龙?”冒顿看向旁边的王信道:“这是怎么回事?”

王信也听的云里雾里,他沉下头想了想,抬起头道:“大单于,汉军借助当晚的大雨,趁着夜色掘开了漳水的河堤。这种水攻的战法古已有之,只是要用水攻的话,必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三者都不缺失才可进行水攻,因此战阵之中,极少人用。”

冒顿又看向军士问道:“陈豨的那些士卒呢?”

“曲逆陈豨军马四万,折损三万上下。侯敞王黄也兵败被杀。”

“那个陈豨废物,不足以成大事!库胡尔骄横大意,致使我大匈奴一万勇士的性命白白丢掉,罪不可恕!”说着,冒顿站起身道:“他的家小妻儿全部充为奴隶!”说着,冒顿看向王信道:“当初是你劝本单于援助陈豨,如今成了这个样子,我匈奴该当如何?”

王信慌忙跪下道:“大单于息怒,我本想借助陈豨之乱搞乱汉朝。我匈奴只需要一个弱汉,而不是强汉。不想陈豨如此不足以成大事,如今只有告书汉朝皇帝,我匈奴保持中立。”

冒顿坐下来,目眩良久,长叹一声道:“准。”

邯郸郡,汉军大营。

曲逆一战汉军大捷,不但大扬汉军士气,还一举歼灭匈奴骑军一万,叛军士卒三万。刘邦大喜,即可下令犒赏三军。在中军大帐的庆功宴上,陈平,周勃,樊哙三人位列首功,刘邦亲自把盏,三人皆喜。陈平放下酒杯笑道:“曲逆一战不但重创陈豨,臣料想也必将就此瓦解陈豨与匈奴的联盟。接下来的战事便会势如破竹,剿灭陈豨就在眼前。”

樊哙用袖子一抹嘴角上的酒水,大笑起来:“陈豨那小子还不是仗着有匈奴人作后盾么!臣觉着曲逆一战全歼匈奴一万铁骑比全歼那三万鸟叛军可痛快多了!”说着,樊哙看向中间坐着的刘邦道:“皇上,臣认为再征匈奴就在此时。我请命带三万骑军再征匈奴!”

刘邦仰起头大笑起来,他看向樊哙笑道:“樊哙,你也五十左右的人了,位列公卿这么多年了,以后再说什么话过过脑子。”

周勃看向樊哙笑道:“此次曲逆之战若不是军师奇策,我军怎能全歼匈奴?曲逆之战,陈平当为首功。”

忽然,中军司马进帐报道:“启禀陛下,梁国援军已到军门外。”

樊哙一拍桌案站起身道:“恶战都已经打完了,彭越才派兵前来,他什么意思!”

“樊将军!”陈平忙向樊哙挥了挥手,樊哙才气呼呼的坐下来。

“不管怎么说,这各地藩王的军队可算是到了一支。”刘邦笑了笑,看向在帐众人道:“走,随朕出去看看。”

众人忙起身随刘邦走出中军大帐,径直走至军门外,果见梁国军队已阵列于此,刘邦上下打量着这支军队,兵容不整,器甲老旧,偌大一个梁国派来的这支军队,站在军门外竟没有丝毫的杀气。

樊哙站在刘邦的身后狠狠骂道:“这都是些什么?彭越什么意思?”

刘邦却并没有发作,他看着眼前这支军队,笑了笑问道:“梁王呢?”

只见队伍前一名将官跪下禀道:“启禀陛下,在下梁国中大夫栾布,率八千梁国士卒前来与天子大军会师。”

“八千?”樊哙一声怒喝:“偌大的梁国只有八千军马么?叛军陈豨可是有五六万的士卒!”

“容末将禀告。”栾布慌忙回道:“梁国地处中原,即无外患,又无内乱,因此很少征募士卒,望陛下明断。”

刘邦缓缓点了点头:“朕早在几个月前便下旨召各地藩王即刻带兵在邯郸会合。”说着,刘邦看向栾布道:“你们怎么才到?”

栾布忙回道:“梁王已病了多时了,每日卧床不起,不能理政。如今梁国大小事务均由上大夫兼领上将军扈辄协理,因此迟缓。”

“彭越病的真是时候啊。”刘邦转过身道:“你派人回去告诉彭越,朕想念他,很想见他一面。”

江苏,留县。

吕雉在萧何的帮助下,一举除掉了最令皇帝忧心的韩信后,又将埋伏于函谷关外的韩信军马一网打尽,做完了这些事后,吕雉便马上派羽林卫士飞马告知正在前线与陈豨作战的刘邦知晓。除掉了韩信,即保证了国内的政权安稳,又解除了刘邦心中的隐患,更重要的是一代将才被自己所除,这将大大增加吕雉自己的威望,最近这些年刘邦本就对自己的儿子太子刘盈颇为不满,如今剪除了韩信,自己的威望大增,是时候听从御史大夫周昌的提议,去找一趟留侯张良了。

原来留侯府并不在县城中,而是在县城的西门外五余里处。留县本就萧条,城外更是一片荒凉。

荒野之中,长满了野草,一座低低矮矮的府院就静静的坐立于荒野之中。任谁也想不到,这就是当今刘邦的智囊张良的住处。

吕雉的大哥周吕侯吕泽站立在府门前,抬头望了望,只见那布满蛛丝的匾额上用篆书写着“国赐留侯府”五个笔力苍劲的大字。这样一座国赐的府院虽坐落在荒野之中,但却让看的人并不觉得十分别扭,因为眼前这座府院门前的台阶上也爬满了野草,似乎多年无人清扫,和这四周的荒野正成一体。

“想不到张子房竟能做到如此淡漠名利,明哲保身......”吕泽在感叹张良品行的同时也不由的担心起来:“这样一个已经对世事毫不在意的张良,他能帮太子么?”想到这,吕泽上前敲门,伴随着吕泽敲门的咚咚声,门上的灰尘也跟着飞扬起来,吕泽忙捂住口鼻抬眼看去,自己竟在门上拍出了个手印。”

随着吱呀一声,大门推开了一半,一个老家院探出头来,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四十来岁,身材魁梧,衣着华丽的人问道:“你是什么人啊?”

吕泽忙拱手道:“求见留侯张良大人。”

“我家大人抱病在床。”老家院一口回绝:“不见客。”说着,便要关门,吕泽忙一手拦住道:“我乃朝中吕皇后手下心腹周吕侯吕泽,有要事与留侯商议,事关汉国今后命运,请速速带我进府。”

留侯府内的庭院和外面基本没什么两样,一片杂草,几株枯树,几只野鸟,几间小屋而已。可见这里的主人早已不与外界交往好久了。老家院领着吕泽进到一间小屋内。

昏暗的小屋内,一个满鬓斑白的老人盘腿坐在榻上,闭目打坐。屋内陈设十分简单,除了一张木榻以外就剩一个香炉了,香炉内徐徐燃烧着青烟。

“大人。”老家院上前一步小声说道:“宫中来人了。”

“不见。”张良眼睛也不睁一下,继续闭目打坐。

吕泽没想到张良回绝的如此直接,他不由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说道:“留侯,您一直是皇帝重用的谋士,当年多亏您的奇策妙计,才有如今的汉国。现在皇帝意欲废长立幼,更换太子,您怎能如此沉默不语?”

张良继续闭着眼睛,口中喃喃地说道:“这些都是陛下的家事,即使一百个人向陛下劝谏,亦是于事无补啊。”

“这......”张良的一句话让吕泽半天说不出话来。老家院伸出一只手臂道:“我家大人话已言明,您请回吧。”

吕泽眼见张良如此,一时不知自己还能再说什么,他默默转过身去忽然又猛地转过身来看着张良道:“留侯,你难道没有听闻淮阴侯韩信的下场么?”

“韩信。”张良忙将双眼睁开看向吕泽说道:“张良正是知道韩信的下场,狡兔死,走狗烹。我如今不过问任何国事,一心修仙炼丹,正是不愿与韩信同一个下场。”

吕泽冷冷一笑:“实话告诉留侯,正是吕皇后亲自派遣在下前来。您乃我大汉智囊,您如今退隐山林想要明哲保身,吕皇后不是不知道。但是,若您不能献计保全太子,韩信也许也会成为您的下场。”

“怎么?”张良看向吕泽冷笑道:“是陛下会杀我,还是吕后会杀我?”

吕泽笑了笑道:“留侯不必动怒,可吕皇后亦不是个柔弱女子,若留侯不愿献策保住太子,吕皇后做出什么事来是小,废长立幼威胁到我汉国政权稳定才是大事啊。留侯您说呢?”

张良怔怔的呆在那里,良久,才缓缓开口道:“陛下如今虽然贵为天子,但有四个人始终不听陛下的调遣。”

吕泽嘴角微微扬起,他忙向张良深深一拜:“还望留侯教我。”

张良继续说道:“这四个人便是东园公、甪(lù)里先生、绮里季和夏黄公。这四人年皆八十有余,世人都称其为‘商山四皓’。这四人博古通今,节义清高,当年陛下曾多次派人请这四人出山,可这四人坚持不食汉朝爵禄,宁可匿亡于山林之中。太子若能请“四皓”出山,日后出入宫廷便可让这“四皓”相随,到时皇上必问而知之,知之则太子位可固,皇上也不会再有废长立幼的想法了。”

吕泽沉下头思索片刻,微微点头道:“可是连皇上都无法请动这四个人,我们又如何能请动?”

“这四人与我俱是好友。”张良看向吕泽接着说道:“良即刻修书一封,托这四人出山假意辅佐太子,只要瞒过皇上即可。到时太子登基后,自当再让他们四人归隐山林。”

吕泽再次深深向张良一拜:“多谢留侯!留侯是个明白人,吕皇后心中也有数,兔死狗烹之事决不会发生在您身上。”

老家院上前向吕泽作出个请的手势道:“我家大人即刻修书,请您在屋外等待。”

吕泽转身再次向张良拱了拱手,转身走出屋子。老家院看向张良正要再说些什么,张良微微摆了摆手道:“不必多言了,拿纸笔来吧。”

深夜,梁国,睢(suī)阳。

当士卒将刘邦的话完完整整复述给彭越之后,彭越额头上的冷汗直冒,他忙从病榻上坐起来说道:“快,将本王的礼服拿来!”随后,又忙将自己的两个参乘和梁国太仆(太仆:主管车马仪仗的官员。)叫来说道:“备车,即刻赶往邯郸,要快!”

太仆并参乘们慌忙答应一声,匆匆跑去准备。彭越一头栽倒在榻上,不住的咳嗽起来。

“梁国上大夫兼上将军扈辄到——”

扈辄快步走进来忙问道:“大王,何事惊慌?”

彭越忙坐起来,指着扈辄说道:“你自作聪明,说什么皇帝欲剪除各路异姓藩王,陈豨之乱闹得越厉害,我们这些藩王才会越安全,你如今有意怠慢圣命,故意只派去八千老军与皇帝大军会师。如今皇帝陛下已降下责备,我现在必需即刻赶往邯郸请罪。”

“这......”扈辄沉下头道:“臣对大王一片忠心,这种局面不是臣所期望的。”

“好了,说这些废话还有什么用?”彭越止住咳嗽,慢慢从病榻上下来道:“我现在赶往邯郸,你就留守睢阳吧。”

“大王太过忠厚,梁国必毁于此。”扈辄紧皱着眉头说道:“大王当初不去,被他责备了才去,去了就会被捕。”说着,扈辄望了望窗外小声说道:“不如就此出兵造反。”

“胡说!”彭越一声怒喝,情绪突然这么一激动又不住的咳嗽起来:“你......你大胆!”

“大王。”扈辄忙说道:“韩信的事您还没听闻么?一代将才,为汉国立下赫赫战功,说杀可就杀了。”

彭越托着病体坐下来,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道:“当年楚汉战争正是在陛下的正面防御,韩信的千里包抄和本王的后方骚扰的基础上,才在最后的垓下之战中有机会歼灭项羽麾下疲惫的部队,这才成就了我汉国。”说着,彭越抬眼看向扈辄说道:“你如今想让我反么?”

扈辄沉下头说道:“论军事谋略与指挥才能,也许大王您不如韩信,但论功绩,大王您却有过之而无不及。眼下哪些人是陛下的心腹之患?不是匈奴人!正是像大王这样的居功甚伟的异姓功臣们!陈豨韩信不都是因为如此才决然起事?眼下韩信已经被吕后除掉了,陈豨眼看也将要被剿灭。狡兔死,走狗烹啊大王。”

“不要再多说了。”彭越觉得脑袋疼得厉害,他向扈辄摆了摆手道:“本王这病越来越重了,邯郸估计是去不成了,只有等皇帝御驾返京路过梁国时,我再亲自前往谢罪。至于谋逆一事,万不可行。”

扈辄深深叹了口气,忽然他感到窗外似乎有人在探听,他忙向彭越作了个手势,暗暗拔出佩刀悄悄走至屋门前,猛地一脚踢开屋门冲出去一把揪住屋外的人,将他揪进屋内。原来此人正是刚刚彭越吩咐让立刻去备车的太仆。

扈辄一刀放在太仆的咽喉前喝问道:“你在窗外都听到了什么!”

太仆吓得慌忙向彭越不停的磕头,口中慌忙说道:“大王刚刚让臣前去准备前往邯郸的车驾,臣已在宫门外备好了,臣只是想进来告知大王一声,并非窃听大王与上大夫的谋划。”说着,慌忙又磕起头来:“大王救臣,大王救臣!”

扈辄举起佩刀喝道:“既已被你听得,那便留不得你!”说罢,便要一刀挥下去,彭越慌忙叫道:“且慢动手!”说着,彭越看向扈辄道:“刚刚确实是本王让他去备车的,不关他的事。”说着,彭越看向太仆道:“今夜之事不许对任何人说起,否则本王决不饶你。明白么?”

太仆慌忙叩头称谢:“多谢大王,多谢大王。臣定当守口如瓶。”

彭越向扈辄和太仆都摆了摆手道:“明日给陛下修书一封,就说我病体沉重,实在无法亲自赶往邯郸,待病体稍愈,自当亲自前往谢罪。好了,本王累了,你二人退下吧。”

“诺。”扈辄和太仆答应一声,转身走出寝宫。

刚一走出寝宫,扈辄一把抓住太仆说道:“大王是个忠厚长者,今夜饶了你一命,若此事敢泄露出去,本官先替大王杀了你!懂么?”

太仆慌忙应道:“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扈辄松开太仆,太仆早已惊得不知所措,他慌忙返回家中,躺在榻上,辗转反侧不能入睡,心中一遍遍回想着彭越与扈辄的对话,耳边又响起扈辄的那句“大王是个忠厚长者,今夜饶了你一命,若此事敢泄露出去,本官先替大王杀了你!”太仆再也不能入睡,他慌忙从榻上起身,连夜逃出梁国。

邯郸,汉军中军大帐。

听罢眼前梁国太仆的诉说后,刘邦眉头紧紧锁在一起,他双眼看向太仆再次问道:“你此话当真?”

太仆慌忙说道:“臣所说句句是实,决没有半句虚言!臣亲耳听到扈辄和我家大王密谋造反,扈辄还扬言臣若将此事说出便要杀了臣。”说着,太仆不住的叩头道:“万望陛下救臣!”

刘邦点了点头:“好了,朕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太仆连连谢恩走出营帐。太仆刚走,刘邦忙召陈平入帐。待刘邦向陈平说完刚刚梁国太仆所言的事后,陈平半信半疑:“陛下,彭越为人素来忠厚,想必没有这回事。”

刘邦从袖中拿出一封密信递给陈平道:“陈平啊,你来看看这个。”

陈平接过密信展开看去,看罢大惊,忙抬头看向刘邦说道:“什么?韩信已经被诛杀了?这为什么啊?”

刘邦站起身说道:“原来陈豨的内应就是韩信,皇后和萧大人才设计将其诛杀。”说着,刘邦看向陈平道:“朕刚到邯郸时便给各路藩王下诏,令他们速带本国之兵前来。几个月了,梁国才来了八千老弱残兵。朕下诏责备彭越,彭越却还称病不来,与其说他称病不来,不如说他是不敢来。如果没有反心,何必这样呢?”

陈平沉下头想了想道:“派特使去询问一下?”

“朕是要派个特使去梁国看一下。”刘邦看向陈平道:“但不是去询问。朕即刻派特使前去,趁机拿下彭越。到底有没有反心,交廷尉府一审便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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