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娘娘料到他今夜要来，因为她也听说了城中出现小贼一事，闹得那么凶，整个城守卫都出动了，地面上的官兵也出动了，绝对不是一个小贼那么简单，肯定有人触动了某些达官贵人的利益。
他姗姗来迟，贵妃娘娘坐在窗前赏月，对他说：“子嘉，今儿是十五，你可瞧见了，月亮好圆呐。”
“月轮每月都会有这么圆的时候，实在没什么好看的。”
他的话语冷冰冰的。
慜贵妃记得初见这个孩子的时候，他还七八岁，赵祺如带着他来见自己，他怯生生地唤了一句“干娘”。
赵祺如临走前托孤于自己，奈何自己尚不能立足于此，想扶持这个孩子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从小到大，这孩子的脾性就没变过，对待什么事情都是冷冰冰的，有时候像水，有时候像雪。
“你受伤了么，那只手是怎么回事？”
她瞧出些异常，问他。
他把衣袖掀开，露出绑着绷带的手臂，上头还有血迹渗透出来，看来伤的不轻。
慜贵妃走过去，查看伤势后说到：“本宫此处还有些膏药，先给你抹上，实在不行，明儿唤太医来瞧瞧。”
“娘娘，不必唤太医，你拿我的方子，帮我抓些药来即可，我自己可以换药。”
都忘了，他是一位很好的大夫。
慜贵妃小心给他上了药，重新包扎起来，他缓缓说：“昨儿我找到了苏家的军火交易之处，在城郊，我惊动了苏家人，恐怕他们会尽快转移这一批军火，不过工部新造的兵器还没全部送出去，还会有一段时间给我们。”
“贸然去抓人肯定会有问题，到时候谁肯听我们的话呢，圣上那处没有证据，他是不会动这些人的，毕竟是关键时刻，不可临阵换将军呐。”
要想把秦家的兵权收回来也不是没有办法，在出征之前，圣上还没有授予将军令之前，把秦家人搞下去即可。
“大皇子殿下最近书读的如何了？马上要考试，他可有胜算？”
他问。
“权儿答应我会好好温书，鬼晓得他有没有好好读，若是不拿第一，挨罚是少不了，就怕圣上对他失望，把六子提上来，本宫可就没辙了。”
他也不能与大皇子过分亲密，不然去辅佐一番是可行的。
“娘娘，若是方便，让大皇子殿下去找九世子罢，九世子的文采斐然，在帝都也算数一数二的才子，只是他一直无心仕途，这才藏拙不显，九世子对这些考试最是擅长，他小时候做过皇子们的陪读，当时表现得非常优秀，把一众皇子的光彩都比下去了。这个人可以信赖。”
慜贵妃笑话他：“你是想趁机打听打听那个杜若春的消息罢？怎么，你晓得她的秘密了？”
赵泽野垂下来头，答：“她都和我说了，往后孩子不会认爹的，她那么恨我，见她哭过几次，估计是真的伤了心。”
“杜若春心思敏捷，又极其敏感，真是个可爱又可敬的姑娘，本宫瞧帝都中，还真没有人比得上她聪慧，她一直藏着掖着，肚子都这么大了，再也藏不住了，我早告诉过她纸包不住火，那点小秘密迟早会被人知道的。昨儿她在光明殿想把秘密说出来，挑明了她的立场，保护她自己，没想到，九世子没让她说。郎有情妾无意的事情，可怜了九世子，白白替你背锅。你要好自为之，切记，处理好秦家和苏家的事情，才有你们的好日子过，不要意气用事，害人害己。”
娘娘一番忠告，他放进心里，临走时说：“让大皇子殿下考第一没问题，但是还得想个法子，让圣上看出大皇子身上的博爱之心，博爱才是帝王该有的特质。”
张权与张琦性子不一样，张权活泼好动，张琦沉稳内敛，一直以为，圣上都对六皇子张琦更加怜爱一些，毕竟少年老成的人总是容易得到关注。
慜贵妃觉得他的建议很有用，如此一来，必须用些伎俩，让权儿吃点苦头，才能夺得圣上的关心和怜悯。
春阳公子没休息几日，就被慜贵妃传入宫中，请他辅佐大皇子张权的课业。
春阳公子边咳嗽着边辅佐课业，张权好奇地问他：“九哥，你被人下毒怎地还没好？我那位姐姐呢，她好了没有？”
春阳公子答：“我这个要慢慢调理，一时半会好不了的，若春倒是好的快，大夫让她每日泡脚驱寒，现在她就在家歇着，一日三顿饭，倒是胃口好，看样子孕吐都过去了，到了长肚子的时候了。”
“什么叫长肚子？”
“她前三个月会孕吐啊，吃不下睡不着，第四个月开始就能吃了，也不吐了，肚子长了不少，两个孩子呢，比别人的肚子大了好多。”
张权不懂这种事情，问：“她什么时候生？”
“大概十月罢，收获的时节生孩子，这两个孩子肯定衣食无忧，命好。”
好似觉得那就是他的孩子，春阳公子笑得无比灿烂。
转头，大皇子张权就上中书省去找赵泽野说：“子嘉哥哥，我听说那个杜姑娘的肚子都老大了，比别人的大一圈，好像塞了个大皮球在里头，大夫说她腿受了寒，让她日日泡脚，她的腿好了许多。”
听闻她好起来了，他放心不少，说：“春阳公子可还和你说了别的？”
张权想了一会，答：“他最爱唠叨杜姑娘了，说她爱吃酸的辣的，不过杜姑娘好像嘴巴有毛病，吃不出味道，一直没治好。”
他默默地低头喝茶，说：“那个病不容易治好，可能这辈子都好不了。”
“他们说她很会做饭，吃了一次就忘不掉的，可是她自己都吃不出味道，怎么做出好吃的饭菜呢？”
“因为她有天赋，也有心，只要她想做，一定能做好。”
“是不是苍天不负有心人的意思？”
“嗯，对，没有做不成的事情，只有不想做的事情。”
张权若有所思，懂了些什么。
这段时日，赵泽野偶尔回中书省，大多时候在苏府照看苏婉清，顺便打听苏家的动向，苏家准备慢慢往城外转移军火，等此次工部造出的兵器全部到位后，转手一卖，就清理仓库，不留任何痕迹。
杜若春在家却谋划着另一件事，她边绣夜行江山图，边让人去打听苏府的铺面具体在何处，阿青给她画了个帝都的平面图，她拿着地图研究了很久，把苏家的产业都研究透了，这才想出了个办法，治治苏婉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