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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五章 求助

听闻皇帝口谕后,齐襦天面色惨白,眼神恢复清明,丝丝寒凉侵入了四肢百骸,明明天儿还未冷,他却不由得拉紧了外袍。

正欲往外走,跌坐在榻便的江娴怯怯问道:“殿下要去往何处?”只一霎之间,莹亮的双眸就盈满了水波。这话可谓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今夜本就是辛亲王与孟氏的大喜日子,何来“去往何处”之说?

他沉着面色,置若罔闻。

没过多久,江婧气愤登府,强行将江娴给拉回江府,一路上少不了咒骂声,“你这孩子,怎就做出这样有损清誉的事情!这让为父如何才好!”骂完又黯然神伤。

“父亲,是殿下先不规矩……”江娴低头垂目,抽抽嗒嗒哭着,眼圈儿红红,“女儿一时反抗不得,只得从了。”

江婧频频摇头,叹息两声后不再言语,至江府,立即命人看管住了江娴,遂才甩手离去。皇家的人惹不得,躲着于她、于整个江家都好!

一夜之间,齐襦天又变回了辛亲王了,心中不免愤懑不已,悔不当初。公公见他正烦闷着,忍不住提议,“殿下,孟姑娘还在等着呢。”

现已过戌时了,总不能让人独守空房罢?

“准备花轿,至江府迎江家庶女!”齐襦天用力捶着桌面,目光阴沉得令人可怖。虽心中万般不情愿,可还是要尽力弥补犯下的错。

父皇都下了旨,为臣子的倘若不听令,那便是抗旨不遵。齐襦天于心中掂量了一番,继而决定连夜便将人给娶进府中。

正于镜前梳妆的江娴听闻窗外的乐声,好奇探头朝外望,只见马儿上的人神色淡漠,双唇快要紧抿成一条直线。

欣喜之余,她披上了早已准备好的喜服,这一刻这么快就到了,当真是出乎人意料。正厅的江婧出府迎接,听闻辛亲王是专门赶来求亲的,便连忙将人迎进屋。

这王爷肯亲自上门要人,江婧既高兴又深感欣慰,随意聊了几句后,匆忙将江娴送上花轿。起轿之前,江二姨娘泪水涟涟,不舍冲女儿道:“若是想家了随时回来,母亲等着你。”待帕子都被浸湿了,她才肯收住泪。

一股酸涩涌上鼻腔,江娴狠心放下轿帘。

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穿过街道,百姓俱都笑着摇头,私下道这辛亲王真是处处留情,这一日就直接娶了两位女子进门,日后怕是妻妾成群喽。

不在意众人的眼光,齐襦天坐于马上,如往常那般淡然。对于百姓的窃窃私语,他并未有过多的想法。

因时候不早了,街上不似白日那般拥挤,队伍至府门前时,刚过亥时。他下马转身,将轿中江娴给搀了出来,该有的形式断不能少,纵使再不喜这人,也不得不给她些体面。

府内宾客已少了许多,方才还是热闹无比的喜宴因江娴的出现而骤变冷清。不出一柱香的时间,她被婆子搀进了西院儿首间屋子,坐了许久,都未见王爷进屋。

“嬷嬷,殿下怎还未过来?”她不安的揉搓着喜帕。

“王爷还在前院陪着陪着宾客吃酒呢,夫人不如先歇下?”嬷嬷脸上堆笑,心想着这都子时了,王爷看来是不会来了。

屋内红烛燃了一大半,火红的烛蜡堆积在灯盏旁,像土堆似的。江娴静坐于床上,双手紧紧揪住了红色被单,委屈和伤感一齐涌上胸口,豆大颗的泪水低落于喜服之上。

天已蒙蒙亮了,她连殿下的面儿都没见着!

在嬷嬷和丫鬟的服侍下,江娴漱口面,早膳用了几口便匆匆出了屋。刚至屋外,就见几个丫鬟端着水盆子及巾帕往另一头赶。

“快些走,殿下和孟夫人该等不及了!”为首的丫头步履匆匆。

她心中凉了三分,定定站在柱子旁不知该去往何处,脑中不断回响着丫鬟的那句话,这么看来,殿下昨儿是宿在孟舞音那处了。

过了许久,江娴才唤来丫鬟,小做准备后出了王府。

晨时霜露沉重,江与静披着外袍于院内修剪花枝儿,喜儿递过一把剪子:“这些事情有丫鬟们做,王妃为何要亲自动手?”言语间不乏嗔怪。

“修身养性罢。”她语气轻快道,捣弄着花花草草也没什么不好,既能打发时间,又能磨人耐性,何乐而不为。

待她修剪得差不多时,喜儿搬了张躺椅出来,她才刚坐下不久,便听闻江娴来了。想到昨日辛亲王府发生的一切,江与静便赶忙命人将来者迎了进来。

“王妃莫要见怪,我又来叨扰了。”江娴怅然若失道,坐下后低垂着头,将昨夜辛亲王没来自己房中的事给说了。

江与静边听边点头,早就猜到齐襦天会是如此,单看他于选妃那日的表现,就可推测出孟舞音是多得他喜爱。

昨夜他未至江娴房中,也不足为奇。

“本妃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她望着江娴淡淡道,想来自己这妹妹也是没有办法了才会登门拜访。

“王妃尽管说便是,不必有所顾忌。”听闻姐姐这么说,江娴忙抬起头来,心中又有了盼头,说不定她有法子呢?

江与静自然是感受到了对面人的急切,遂开口轻道:“女子嫁入了皇室,最好能有个孩子,有了孩子,还怕夫君不待见你?”就算真不待见,也必不会冷落人。母凭子贵,还是有道理的。

况且有个儿女傍身,老来也算是有所依靠。

“王妃的意思是,”江娴疑惑的盯着自己的肚子,遂又望着她,“要个孩子?”

江与静笑着点头,端起桌上的茶轻啜两口,在对面人惊讶的目光中起身步至内殿,回来时手上多了只檀木盒子。

“此乃欢爱香水,用了可将人留住,”她低声慢语,将瓷瓶递给了对面的江娴,“你回去试试,就知有无效果了。”

握着手中的小瓶子,江娴感激万分,“多谢王妃提点,以前是我不知好歹,每每与王妃作对,真是太不应该了!”说着便又要落泪。

江与静摆着手,一副不在意的模样,送走了江娴后,才至院内晒太阳。

齐君清悠然自得地回到家,进门之时却看见从偏门而出的江娴,不由的皱了皱眉。

清风拂过,让人神清气爽,江与静正侧躺在贵妃榻上看着书,抬眼间却看到了齐君清,放下书轻笑道:“王爷,回来了。”

“嗯,我刚刚进门之时看到了江娴,她来做什么?”齐君清缓缓坐在她身侧,低声问道。

江与静嫣然一笑,“她来向我求助罢了,毕竟姐妹,能帮一把是一把。”

“你可不像是会帮江娴的人,说实话是因为什么?”齐君清锐利的眸子一眯,淡然的看着她胡说八道。

“好吧,我只不过看她实在可怜指点了一把。”江与静朱唇微弯,懒懒道。

齐君清皱了皱眉,而后长叹一声,“太子府里水深的很,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

江与静懒懒坐起,端正的坐在他身边,“我知道的,多谢王爷关心。”

“嗯,我师父过会儿要过来,你要不要一起?”齐君清侧眼描了一眼她正在看的书,正好是一本棋谱,“刚好,我师父也喜欢下棋。”

“下棋?我对它并没有多大的爱好,只不过当闲书看看罢了。”江与静从容不迫的站起身,又从书架上换了一本书。

不一会儿,就有下人来报,齐君清的师父己在门外,两人相携去了花厅,说话间齐君清师父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爱徒,这么久不见,可有思念为师?”

江与静抬眼,便看见他师父精神矍铄大步流星着进了门,“哦,徒媳也在啊。”

“见过师父。”江与静落落大方的行了礼,而后又让丫鬟去端了茶和点心。

“嗯,徒媳有礼了。”说着便自顾自的往红木椅上坐着,拿起杯子喝了口茶。

日薄西山,天色渐暗,江与静贴心的为撕杀正酣的师徒俩点上了蜡烛,而后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

齐君清的棋路缜密,但终究还是敌不过他师父的老谋深算,己渐有颓败之势,他长舒了一口气,转头看着江与静。

江与静侧头看了他一眼,笑道:“王爷棋局己渐入死地,不知可否反败为胜?”

“死生之地,后路难以为继,恐怕是要输。”齐君清皱了皱眉轻笑道。

“徒弟这棋实在下的臭,不如徒媳你来试试?”齐君清的师父呵呵一笑,暗叹这两个小夫妻,似乎感情很好的样子。

江与静嫣然一笑,侧头看着齐君清,似乎在征询他的意见,只见他点了点头,便开口道:“那请师父多多指教。”说着己经坐到齐君清让出来的位置上。

两人撕杀良久,最终还是江与静反败为胜,得到了胜利,“多谢师父承让。”

“徒媳棋风大开大合,有大将之风,倒是徒弟下棋心思太过缜密,倒有些因小失大之过。”他师父轻笑着点评。

江与静不好意思的垂了头,“师父谬赞了,我哪有师父说的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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