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聊什么呢？聊得这么投入。”就在两人刚刚达成协议，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边上响了起来。
想都不用想，这个包间里除了张芷曦之外，只有一个女人，那就是浙蓝卫视的那位传奇副台长陈苏。
“陈台啊。”贺洪止住了话题，抬起头来看着这位比自己还小上几岁，却已是身居高位的传奇女子，装傻着说道：“能聊啥啊，这不是太久没见小熙了，两人叙叙旧。”
“怎么说也是我们《歌手》节目出道的亚军，了解了解她最近有什么新作。”
看着贺洪那脸不红心不跳..不对，心还是跳的说着谎话，张芷曦心中是真的佩服。
这一个个的老狐狸，变脸功夫真的是已经炉火纯青了，情绪和话题间的转化，完全是不着痕迹。
这要放在武侠小说中，一个个就是那种无招胜有招的牛逼人物啊。
陈苏也这么看着他笑，似乎知道他是在说谎，但偏偏也不戳穿，只是顺着他的话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借用小熙妹妹几分钟，贺主任不会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你们聊，你们聊。”反正事情已经谈完了，贺洪当然是无所谓，只是在把位置挪回去之前给张芷曦使了个眼色。
就像是对暗号说，让她不要把两人之间关于节目的事情说出去。
想想也正常，各电视台之间本来就是竞争关系，这种才刚刚启动的新节目，在没有正式宣传之前，肯定是要防着别的电视台一手的。
这叫小心使得万年船。
他是无所谓，可张芷曦心里慌啊。
在她的认知里，一旦身处高位的某人开始跟你称兄道弟，那肯定就是想坑你，或者是想让你帮着干活。
最明显的人，就是那种私人企业当老板的。
刚刚陈苏喊她小熙妹妹的时候，她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两人这才第一次见面呢，单独说话都没有几句，居然都开始妹妹长妹妹短的叫起来了。
就算是女人之间的塑料姐妹情来得快，那也没有这么个快法啊。
更何况两人之前还差了十来岁的年纪。
那这样“礼下于人”的做法，肯定就是和贺洪一样，有什么事情要找她帮忙。
可是是什么呢，两人这才见面没多长时间啊，似乎自己也不可能与她有什么交集吧。
万千心思在张芷曦的心中转动，说起来长，其实也就那么一会的时间。
“怎么，还在想刚才贺主任对你的邀请？”贺洪走开之后，陈苏拉过来一把椅子，坐在张芷曦身边笑问着。
“什么？”正想事情的张芷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不要告诉我，贺主任刚刚找你，不是因为他新节目的事情。”陈苏的声音很轻，但话语间的自信一点都不掩饰。
她的这个自信，也是让张芷曦心中一惊，问着：“陈台刚才听到我们的谈话了？”
“没有。”陈苏摇了摇头：“我没有偷听墙角的习惯。”
“没有？”张芷曦的惊讶更甚了几分。
她不认为陈苏这样的人物，会在这样的意见小事上撒谎，还是在只有他们两人，没有别人听到的时候。
可正是相信陈苏的话，她心中才更惊讶，因为这代表着刚才的那些，可能是陈苏通过蛛丝马迹一点点分析出来的。
这样的能力也太恐怖了。
张芷曦甚至蹦出了她是不是有读心术等等异能的想法。
“好了，不要这么惊讶，这并不是什么难猜的事。”见张芷曦的惊讶样，陈苏也知道她心中的想法，笑着解释：“最近贺洪去邀请一些职业或非职业歌手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只有他这么可爱，才会相信那些人会为他保密。”
“他哪知道，那些人在拒绝了他之后，等他前脚离开，那些人后脚就把消息散出去了，以此来增加自己的身价。”
“可...可爱？？？”一大段话，张芷曦抓住了其中的关键。
一个女人，夸一个比自己还大几岁的男人可爱，这怎么听都觉得有些违和的感觉。
关键是这两人还不是什么夫妻、情侣的关系，甚至连朋友都不一定能算得上。
“这陈苏不会是喜欢贺洪吧？”张芷曦心中暗暗八卦着...
其实陈苏的话她也听到了，而且听进去了，这也让她更加坚信，在这个圈子里混，还是多保持一下清醒的好，如若不然，指不定哪天就被人卖了，还在那给人数钱。
等等，这陈苏不会就是想把我卖了吧？
“原来是这样。”张芷曦不露声色的点了点头，也不再跟对方瞎扯，直接是问道：“不知道陈台您单独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难道是关于电视剧合同的事？难道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或者有什么要求？”
“如果有的话您就直说，只要能办到，我一定配合。”
“看来小熙妹妹对我还是很戒备啊。”陈苏没有回答张芷曦的问题，转而调笑着：“难道我看起来很老吗？喊我一声陈姐很是亏？”
“额...”看着陈苏那转瞬即逝，又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识的小娇嗔，张芷曦有些看呆了。
心中叹着：“原来女强人撒起娇来，是真的要命啊。”
好在她现在早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宅男，经过了林韵和琳姐这些人的轮番轰炸，对于美女多多少少也是有了些抵抗，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恢复了正常的神色。
只不过心中想起的时候，多少还是有些小尴尬。
“那个...陈姐，那您说找我有什么事，我能办到的一定给您办。”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张芷曦又是说道。
只是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话中一开始说的“一定配合”，已经变成了“一定给您办”。
几个字的差别，其中的含义已经是完全不一样了。
虽然陈苏如果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张芷曦还是不一定办，但是这中间的差别，也很好的说明了陈苏的能力。
潜移默化间，有可能是一举手一投足，也有可能是一句小小的玩笑，就轻松瓦解对方心中的戒备，甚至可能为之前对她的戒备感到深深的歉意。
这是一种天赋，平时的时候并不起眼，但在很多时候，起到的作用却是恐怖的。
“哈哈，虽然喊得有些勉强，但我还是喜欢听。”陈苏掩嘴笑着。
这时候的她，完全就像是个邻家大姐姐，哪有一点浙蓝卫视这种国内排行前五的上星卫视副台长的样子，看得张芷曦又有些呆了。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看着张芷曦诧异的眼神，陈苏歪着头问着。
“没什么，就是觉得陈姐这笑靥如花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一个上星卫视的副台长。”张芷曦如实回答，并没有隐瞒心中的想法。
这也是因为她是女的，如果是男人的话，他要还敢这么说，估计就要被打死了。
当然，如果她是男人的话，陈苏也不会是以这样的方式与她交谈了。
“是吗？那你认为浙蓝卫视的副台长应该是什么样子？”陈苏看着她，继续问着，整个人看不出喜怒，却是收起了笑容。
“额...”这个问题让张芷曦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是啊，谁有规定了上星卫视的副台长应该是什么样呢？这一切不过是她下意识的刻板印象在作祟，谁也没规定说上星卫视的副台长不能是陈苏这样的啊。
难道就因为这个位置在别人眼中是高位，就应该变得严肃刻板，一丝不苟？
“陈姐，对不起，我...”张芷曦想要道歉，不过却被陈苏摆了摆手制止了。
她有些意兴阑珊的说道：“没事，这些其实我早就习惯了，我也很久没有今天这个样子了，只不过觉得看见你有股子亲近感，所以才...”
“算了，我们还是谈正事吧。”
“额...”张芷曦再次错愕。
尼玛，这弯转得也太急了，刚才这陈大姐不会是故意的，目的就是想让我心中怀有歉意，这样她一会谈事情的时候好提要求一些吧？
不往这方面去想还没什么，越是往这方面去想，张芷曦越是觉得有可能，越觉得有可能，她看陈苏的样子是越有演戏的痕迹。
“果然，还是张无忌她老妈说得对，女人是不能信的，尤其是漂亮女人，更不能信。”张芷曦在心中暗暗给自己敲了一下警钟。
最后想想又觉得有些不对，又默默补充了一句：“嗯...我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