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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囤尸之地)

那东西扬起丑陋狰狞的脑袋,口角淌出乌黑的黏液,中间两只脚前后扒拉着,仿佛随时要发动攻击。我们几乎手无寸铁,面对如此穷凶极恶之物,只能纷纷往后退。可要命的是,退路早被它的同类封死,黑森森一大片彼此摩擦互相纠缠,仿佛在窃窃私语,商量着如何分享这顿送上门来的美餐。

蝼蛄,常栖息于平原、轻盐碱地以及沿河、临海、近湖等低湿地带,特别是砂壤土和多腐殖质的地区,在北方尤为多见。作为重要的田间害虫,我小时候还亲自捕捉过,所以对其体貌特征非常熟悉。它们喜欢在夜间和清晨活动,潜行土中,形成隧道,使作物幼根与土壤分离,因失水而枯死。

所以,看到那群怪物,我立刻担心是不是误入了蝼蛄窝。后仔细一看,才发现四周全是坚固的沉积岩。沉积岩是暴露在地壳表层的岩石在地球发展过程中遭受各种外力的破坏,破坏产物在原地或者经过搬运沉积下来,再经过复杂的成岩作用而形成的岩石,其坚硬程度可想而知。如此硬物,它们再怎么凶猛也难掘进半尺,更别说在里面安家落户。

但也不像地下水溶蚀的结果,唯一的可能是人工开凿。萧一笑曾说,这口洞穴开凿之初是用于建造李元昊的陵墓,后来被李德旺改为西夏离宫。那么,该洞穴应属于主通道的一条分支,只是由于某种原因后来被荒废。而这些蝼蛄大概从别处游窜过来的,恰巧与我们狭路相逢。

人是万物之灵,再凶猛的动物也须避让三分,所以,很少有动物主动攻击人的事例。这也就给了某些人在强兽面前外强中干的行为基础,一旦遭遇威胁,他们首先想到的不是主动退避,而是一番恐吓把对方驱走。正出于这样的思路,陈默从地上抄起一块岩石,摆出准备投掷的架势。

见此情形,马亮立即冲他喊道:“别乱来!”可惜已经晚了,陈默已经“戳上老虎屁股”,人形蝼蛄龇起獠牙发出沉闷的怒吼,继而卷起一阵腥风扑来,陈默本能地俯下身双手护住脑袋。人形蝼蛄闪电般从他身上擦过,同时尾巴划上洞顶,呼啦啦落下一堆碎石,我们惊慌失措地缩到一块儿。

烟尘淼淼中,人形蝼蛄挺起上半截身躯,凶狠地冲我们咆哮两声,又回头看着不远处的陈默。后者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从肩膀到上臀的衣服完全撕碎,脊背留有几道深可见骨的抓痕!我们全都战战兢兢,小心呼吸着带有浓重粉尘和血腥的空气。

人形蝼蛄用触角碰碰陈默的后脑勺,张开大嘴。我喊了一声,并用手电朝它摇晃。果然,人形蝼蛄抬起头,丢开陈默冲我扑来。就在它湿冷的触角戳上我额头的同时,马亮摸出一包粉末状的东西撕开甩将过去,眼前腾起一股红色的烟尘。人形蝼蛄沾着那东西,跟触电一样立刻跳出几米之外。

马亮又取过系在腰上的一个小包,掏出几根灰白色的短棒,沿地面裂缝插成一排,口中念了什么咒语。人形蝼蛄变得暴躁不安,它身后的那些同类也显出十分畏惧的样子。一帮怪物跟我们对峙几分钟后,在最大那只人形蝼蛄带领下拖着剑尾离开。从它们不断回头的动作看,心中颇为不甘。

天佑和萧一笑把陈默扶起来,后者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嘴角躺着血。天佑摸摸他的鼻息和脉搏,有些凄哀地看着我:“头儿,吊丧鬼不会就这样挂了吧?”我心里一凉。马亮蹲下身,翻开陈默的眼皮看了看,用两根拇指按压了他的百会,淡淡地说:“是剧痛引起的休克,没什么大碍。”

我长出一口气。马亮看看陈默的伤口,又看看曹阳,转头对我讲:“再走四五里地就到我家了,你们可以歇歇脚,顺便吃点东西,然后让我爷爷给他们治一下伤,拔出里面的尸毒。”

“谢谢,谢谢!”我捉住他的手,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他往后退了半步,抽出手脸也红了。我心想:我又不是女的你紧张什么。萧一笑干咳了一声,我才注意到,自己在仓库里弄得满身污秽,难怪人家会躲着。

我既尴尬又窘迫,一时不知该怎么说,正好看到他手上沾有红色的粉末,因此问道:“你刚才撒的那包是什么玩意儿?”马亮弹着指尖的红粉:“是朱砂和蟾酥,那些怪物最怕这东西。”说到人形蝼蛄,马亮反而比我更加不好意思:“那怪物以腐尸为生,只要不招惹它,一般不会攻击活人。由于是条进道,每次进山洞我都会从这走,也就难免跟它们碰上。它们很怕我的,可是你们跟我不一样。-----都是我一时疏忽,忘了提醒你们。”

他所说的“不一样”,应该是指他有一定“法力”,而我们没有。如此一来,这个时尚漂亮的小伙竟也是个“假道士”,他们马家还果真前仆后继一脉相传。只是搞不懂,他们世代袭成这类毫无收益的工作,目的是什么,难道只为学雷锋做好事?支持国家的公益事业?

停了停,我又指着地上的短棒问:“这个是桃木棍吧?”“不,是生鸡骨。”作答的是天佑,他端出名门正派的气场和能量,以彰显自己才是茅山教的正宗嫡传(虽然未正式接受祖父衣钵),“鸡,在茅山术中是处男之外是阳气最强的生物,鸡血、鸡骨在鸡死后一到两年内阳气都不会散。所谓‘杀鸡给猴看’,并不是说猴子看到鸡被杀死而感到害怕,而是让猴子感受那股强大阳气突然消失的惊悚。所以,在茅山术一些驱邪避鬼的阵法中会经常用到鸡骨。”

“祛邪避鬼?”我仔细回想着人形蝼蛄的样貌特征,“难道刚才那东西----”

马亮刚启口,天佑再次抢了他的词儿:“它们确是一种生物,这点毋庸置疑。不过不是一般的生物。因为长期生活在腐殖地,甚至在人体躯壳内繁殖、生长,其组织结构和生理特征渐渐与人类尸身相融,最终成为我们看到的那样子。哦,这种原理就跟中药材里的冬虫夏草差不多。”

“同时,人是唯一有意识的生物,按《茅山志》里的说法,人死前如果抱有怨念,那么他的灵魂就不肯去投胎,而是四处游荡,追逐具有阳气的活物,然后附到它们身上。随着时间的增长,怨念不断得到强化累积,即便没有意识的生物,被附体之后也会带有三分阴戾之气。所以,驱鬼辟邪的招数对它们也会管用。”

天佑的说法固然有些道理,但只代表唯心主义的观点,如果用唯物论解释,我则认为,那是生物在特殊环境下发生基因变异的结果,就好比之前见到的四脚蛇。

人的观念不同,就会对同样的事物产生截然相反的看法,但道理从根本上还是一致的。比如茅山术里所说的阳气,用科学解释就是生物磁场。中医里讲的中风,说白了就是急性脑血管出血。

天佑那番话令马亮颇为不屑,我想听听他的意见,他却摇头摆手不言不语。一路上,我问了他很多有关洞穴的事情,他始终不吐半个字,害的我走了一路,瞪了天佑一路。

顺着隧道曲曲绕绕走了四里多地,光线渐渐亮起来,终于不用再打手电。其实,手电的能量几乎完全耗尽,若是走主通道,怕有一半的路得摸黑前进。

我们此刻所处的位置离洞口还有相当长一段距离,论海拔,差不多跟主通道那座观音像平齐。而光线是一处开裂的山体透进来的,虽极其微弱,却让我们有一种重见天日的感觉。

马亮指着前边一所非常简陋的人工建筑说,那就是我家。我“哦”了一声,心想:你要不说,我还以为那里住着一群猿猴。

我感到有点尿急,于是撇开马亮他们,找到一扇位置隐蔽、简陋得像茅房的木门。门上没有锁,但很沉重,我费了很大劲才推开,然后钻进去把门关上,拧亮手电找地方“嘘嘘”。手电筒快成瞎子了,只能照出两米左右的距离,我边走边觉得不对:他们马家有几口人啊,干吗盖这么大一所茅房,半天找不到便池,何况味儿也有点不对。

算了算了,我也不找了,干脆解开裤子就地解决。刚撒出几滴,我就不得不停下,因为我看到前边有一双穿着木底鞋的脚。顺着脚往上照,居然是具压着符咒的死尸!我的手哆嗦了一下,光晕里闪出一长列尸体,眼睛或睁或闭全部倚墙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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