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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 倒戈

阿娇被抓捕,作为和她曾有过一夜情的潘子良来说,其兴奋、激动的程度可用四个字来形容,难以平息。你可能会误解,潘子良之所以有如此心情,是自以为有了和阿娇重温旧情甚至再次发生一夜情的机会。如果你真这么认为,那你对潘子良太缺乏研究了,甚至可以说你和他形同陌人。其实潘子良兴奋,真正的原因就一点,那就是能有机会策反阿娇,让阿娇倒戈,成为新的捣黑力量。倘若如此,容县反黑将如顺水推舟,稳操胜券。

在征得高小川同意后,潘子良在甘州国际大酒店三界府设宴,知道宴请谁吗?容县黑帮派来甘州追杀潘子良和陈聪的第二批骨干杀手。不过,宴客们入场是十分有讲究的,第一批入场的就阿娇一人,迎接的是潘子良。阿娇被俩警察带至三界府门口后,自己一人踟蹰而入,边走边看,表情惊讶。她真无法相信,这么高贵华丽的场所竟然是用来宴请自己的,到底是谁宴请她?有何目的?她不知道,但她很想知道。

啪、啪、啪,三声掌声响起,打扮得风流帅脱的潘子良从宴客厅出来,阿娇轻轻地啊了一声便怔住了。潘子良向她伸出手,热情、大方、风度翩翩。

“热烈欢迎亲爱的阿娇小姐,来到甘州,来到甘州国际大酒店,来到三界府!”一声亲爱的把潘子良和阿娇的距离刹那间拉近了,也把阿娇已经冰凉了的心给温暖了,紧绷着的脸露出了淡淡的笑魇。

“想不到设宴的竟然会是你?不过不知道你设宴是庆祝你的胜利还是我的失败?”阿娇说。

“准确一点说是庆祝我们之间还能相会!”潘子良的手已径握住了阿娇的手,她的手依然那么柔嫩,那么滑腻,那么温暖,那么令人心动。潘子良被刺激得身体发抖发痒,狠不得扑上去,重温矿都大酒店那晚销魂的激情。

阿娇猛的把手抽回,说:“你就不怕我现在弄死你?”

潘子良盯着她,笑道:“你不会,也不敢。”

想不到阿娇突然出手,而且直击潘子良要害。潘子良一个闪身躲开了,又迅速出手抓住了阿娇的手,阿娇想把手抽回,用力,再用力,无奈潘子良的手就象铁箝一样把她的手死死箝住。阿娇做梦也不敢想潘子良会有这么大的力气,而且很象练家子。哪是很象,分明就是。潘子良表面看一副文绉绉的书生相,实际上他文武兼备,小时候就跟过师膊学过擒拿格斗,用于自保绰绰有余。阿娇努力挣扎,好不容易把手从潘子良的手掌里拽了出来。

“一点也不怜香惜玉。”阿娇的声音突然变柔,刚才腾腾的杀气也荡然无存,象变了个人似的。这一变化,使潘子良更清晰地看到了策反阿娇的希望。

“请!”潘子良侧身恭请。

阿娇故意挺胸翘臀,迈着细碎的脚步向宴席走去。落坐后,她启开啤酒,自斟自饮起来,又大口大口吃菜,权当潘子良不存在似的。潘子良也故意装着不搭理她,慢悠悠坐下,启开北京二锅头,直接吹瓶,一口气喝了大半瓶,这阵势着实让阿娇心悸。说实话她还没看过喝酒如此豪爽、霸道的男人,虽然以前在容县矿都大酒店她领略过潘子良喝酒的风釆,也知道他的海量,但那次他喝酒的气场绝对没今天精彩。她的眼神开始在潘子良身上打转,是啊,象潘子良这种有帅气、有力气、有酒气、有霸气、有精气、有男人味的阳光十足的男人,哪个女人不为他心动,不为他痴迷,阿娇感觉自己真的喜欢上了面前这位男子。

潘子良已经感觉到了阿娇的变化,特别是对自己情感上的变化。而阿娇的变化,更让他坚定了对策反她的信心。阿娇的目光隔时瞟视着潘子良,似有心求,又不便说。潘子良却依然不理不睬,自斟自饮,还不时自言自语,夸这个好吃那个味美。

阿娇终于忍不住了,愤懑道:“你是宴请我还是宴请你自己?”

潘子良仍大口大口地吃,边吃边说:“当然是宴请你,不过也不能亏了自己。这段时间被你们追杀,搞得东躲西藏,寝食不安。现在好了,你和疤爷两拔追杀我的人马都全军覆没了,我呢也可以高枕无忧吃饱喝足喽!”

阿娇冷笑道:“我和疤爷虽然没要得你的命,但有一个人即使要不了你的命,也一定不会让你活得消停。”

潘子良说:“这个人是施总吧,你觉得她能活下去吗?”

这话还真是把阿娇问住了,是啊,从潘子良逃出容县那天起,施总的命运就开始每况愈下,矿都大酒店被关停,矿山濒临倒闭,有染官员纷纷宣布和她脱离关系,甚至黑帮内部矛盾四起、危机重重……阿娇是明白人,看到了施总气数已尽,风光不再,也断定施总及其黑帮组织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覆没是早晚的事。今听潘子良一说,她心里一嘀咕,也是啊,施总还能活下去吗?她犹豫、茫然。潘子良注意到阿娇表情的明显变化,也洞察到她内心思想的激烈斗争。可以说这时候的她思想正徘徊在十字路口,谁给她力量、给她方向,她就倒向谁。但这种徘徊时间不会很长,是有火候的。

“你们是要对施总动手了吗?”阿娇的声音有点颤,表面象是关心施总,实际是在盘算自己的退路。

潘子良见最佳火候到了,便说:“我先向你透露个信息,市里下一步行动是举全市之力在全市范围打黑除恶,重点是容县以施总为首的黑恶势力。打容县之黑为何要面向全市?目的就是要干净、彻底地打,使黑恶势力无处可逃,无处可躲。”

“啥时候行动?”

“不瞒你说,容县早就行动了,已经对黑恶势力形成了外围合围,只要全市统一行动一开始,容县黑帮就成了翁中之鳖,插翅难逃,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照你说施总没得救喽?”

“你说呢?”

潘子良木视着阿娇,阿娇怔在那里半天没反应。其实她关心的并不是施总有救没救,她很清楚施总作恶多端,死有余辜。她是担心自己会不会因为同施总关系密切,又是追杀潘子良的杀手,而和施总同罪,倘若如此,那就死不瞑目了。人都是这样,不见棺材不落泪,一旦见到了棺材,就害怕,就后悔,就萌生强烈的生的欲望,以致会为了获得一线生机而不顾一切地铤而走险。

“随她去吧,我觉得她值了。”阿娇叹息道。

“她值,可你不值呀,你真愿意为她把牢底坐穿,失去往后人生的自由和幸福?”潘子良挪了挪位置,紧靠阿娇而坐,给阿娇倒满一杯酒。

阿娇干脆举杯,瞅准潘子良的酒杯咣当碰了一下:“说吧,今天设鸿门宴目的是什么?”

“救你!”潘子良端起酒杯回碰了一下。

俩人相视,又各自喝掉杯中酒,再相视一笑。

“你为什么要救我?”阿娇说。

“说不清。”潘子良说。

“你怎样救我?”

“远离施总,脱离黑帮。”

俩人的目光又交汇在一起,目光里流露出一种说不出味道的情感。

“怎样远离施总?”

“忍痛割爱,背叛她。象战场上交战的敌我双方,敌方认清形势,临阵倒戈,融入我方共同向反动势力宣战。”

阿娇的目光离开了潘子良,落在了壁上悬挂的那张八骏图上,表情非常纠结、异常犹豫。异常犹豫说明什么,说明她自我的思想斗争已经到了白烈化程度,即将冲破黎明前的黑喑。而潘子良却异常淡定,静待阿娇醒悟的那一刻。

“好,我听你的,从现在起同施总划清界限,正式脱离以施总为首的黑帮组织。”阿娇如千斤重担卸身,脸上绽放出舒灿的笑容。

潘子良又给她倒满一杯酒,举杯:“欢迎你弃暗投明,从此开启人生新征程。”

“能答应我一个要求吗?”阿娇的脸颊犯起一层红晕。

“行,别说是一个要求,就是十个、百个要求我也答应你。”潘子良慷慨应答。

“你能抱抱我吗?”阿娇的目光充满讫求。

潘子良心头一亮,喜上眉梢,狠不得闪眼间把阿娇捂在怀里,合二为一,重温那销魂的一夜情。这时,他张开双臂,她投怀送抱,两个人如同碰撞的NS极,产生了巨大的磁场,紧紧吸附在一起。

此时,高小川、顾丽娟、陈聪、阿香、易玉环出现在了宴客厅门口,高小川首先看到了潘子良和阿娇的亲密镜头,赶紧打手势示意大家退回会客厅,可是阿香却“娇姐、娇姐”一声接一声地叫开了。听到叫声,潘子良和阿娇本能地分开身,丝毫没有尴尬之态、羞涩之色,俩人诺诺大方招呼大家入宴。

高小川看见俩人的亲密样,特别是阿娇的热情大方,断定阿娇已经被潘子良彻底征服了。这个老潘,对付女人的本领完全可以得诺贝尔大奖,高小川心里暗暗夸赞,对潘子良又添了几份敬佩。只见他手一挥,和大家一起走向宴席,寻找不同的位置坐下。顾丽娟坐在潘子良正对面,眼睛不时瞟打着潘子良,目光里有赞许,也有忿恨,赞的是他做策反工作的本领,恨的是他对女人感情的泛滥,逮谁都能来个亲密拥抱,甚至脱下裤子干那犯贱的勾当。潘子良知道顾丽娟醋性发作,没去理她,甚至看也没看她一眼。阿香和易玉环紧贴阿娇坐下,阿娇一眼就看出阿香肯定和自己一样已经背叛了施总、脱离了黑帮,但她还是故意抬起膝盖在阿香的臀部重重顶了一下,阿香哎哟一声,赶忙以道歉的口气说,对不起娇姐,人各有志,你就放我条生路吧!阿娇又瞅准她肩胛窝给了一拳,并说,你胡说什么,姐不怪你,姐理解你,也尊重你的选择,更支持你弃暗投明,开启新的人生。

厅内忽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不久,阿娇和阿香在警方的“围追堵截”下仓惶逃回了容县,回到了黑帮和施总身边,开始以“卧底”的身份秘密为警方工作。为配合阿娇,麻痹施总,甘州市公安局向全市发布了“潘子良同志被人秘密毒杀于甘州国际大酒店”的重大新闻。其实,潘子良在酒店诈死被抬出酒店后,秘密上了一辆警车,由高小川亲自护送去了他在省城的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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