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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 虎穴(18)

阿麦探头往车内一看,脸部表情瞬间疆住。“潘助理,怎么会是你呀!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己人不认自己人。”阿麦抱拳朝车内作辑,“潘助理大人不计小人过,手下眼拙,多有得罪,敬请谅解!”

“你不是阿麦吗?”潘子良显然是明知故问。

“是是,潘助理,我们见过面呀!”

“是吗?哦,我想起来了,在矿都大酒店。”

“没错,潘助理好记性。”

“你的记性也不赖啊,居然把我过去的点点滴滴都刻在你大脑里。”

“对不起,潘助理,我不该揭你老底的。”

“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我不该动你女人。”

“哎,其实阿娇也不是我的女人,只是相好,不过现在什么都不是了。”

潘子良探头看了看公路两旁高耸入云的山峰和峰脚下错乱分布的小木屋。在这被高山裹挟的山谷里,看不到太阳,但从渐渐模糊的山林可以判断夜正悄悄来临。

“阿麦贤弟,你看这天色近晚,你这一堵,我什么时候可以过去?”

“不急,就因为天色近晚,前方道路险峻,为了您的安全,今晚恐怕不敢放行让你走。”

“你的意思是今晚让我体验一下这小木屋的生活?”

“我哪敢?是施总的规定,任何非矿区上班的员工进入矿区都需要她或施武经理亲自签字的通行证。”

“我是分管保卫工作的总经理助理,难道也需要通行证?”

“谁都不另外,不过就你的事我已经派人去请示施经理了,估计明早有回音。”

潘子良眯着眼睛看阿麦,眼缝里瞧人明显有叽嘲的味道。“如果我硬闯过去,你最坏的后果会怎样?”潘子良是在吓他。

阿麦惊慌失措,跑到车前方,作阻拦求饶状:“潘助理,你知道,施总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轻则断足,重则取命。求求您,别为难我们这些下人。”旁边几位保安也跟着求饶。

潘子良怜悯之心顿起。是啊,替人当差,就得听其言,守其规,谋其事,尽其责。否则对于在黑帮里混的人来说处罚是很重的。潘子良理解他们的难处,不想为难他们,所以他跳下车,自己主动说晚上不走了,找间小木屋住下。这下阿麦和保安们松了一口气,他们正愁如果潘子良执意要通过关卡进入矿区,那该咋办?放行吧,一旦施总怪罪下来,那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不放行吧,潘子良也是个难缠、不好对付的人,弄不好他去施总面前反告一状,照样罪责难逃。今听潘子良一吆喝要住下,阿麦高兴得蹦跳起来,朝保安们吆喝,快去准备好房间,另外通知厨房整点好酒好菜。几个保安应诺着离开。

潘子良拒绝了阿麦的陪同,独自进入到村庄里。从外围看,村子不大,但进入里面,犹如进了诸葛亮的八卦阵,鹅卵石彻成的通道四通八达,看似条条石道通罗马,其实进了哪条道都好象进了迷宫。潘子良沿着一边临溪的石道边走边欣赏,不知不觉到了村东的湾里寺。寺里香火熠熠,经声绕梁。潘子良刚踏入寺门,正拜着佛的老汉急起身匆匆走出寺门,略带神色慌张。潘子良猜定此老汉心里一定藏着秘密,一定有过故事,找到他,说不定等于找到了一部矿区历史书。想到这,他一转身又走出寺门追赶老汉去了。可是,追了一程,连老汉的影子也没发现。奇了怪了,难道这老汉是神仙下凡?不可能啊,如果是神仙,他就不会慌里慌张离开寺院。不行,一定要找到这位老汉,让他把堵在心里的秘密全吐出来。

正当潘子良处在山穷水尽疑无路的时候,一个厚重的手掌落在他的肩膀上,他猛回头,针硭一样的目光盯着他,他浑身一个颤抖,随即是惊喜,想不到寻寻觅觅、觅觅寻寻,幕然回首,老汉却在眼前晃悠。

这时,只见老汉拉着他的手就走。走了差不多半分钟的样子,来到了一幢小木楼前,老汉说这是我家,要不进去坐坐?潘子良没吭声,只点头。老汉推开门,把潘子良迎了进去。家里虽不窄,但很零乱,也非常寒酸,用家徒四壁来形容,非常恰切。

老汉擦干净一条凳子招呼潘子良坐下,又从一个破旧的热水瓶里倒出一碗白开水递给潘子良,潘子良接过,随即又把它放在小木桌上。

潘子良终于开口:“老人家,你为何把我带你家?”

老汉说:“我看得出来,你跟他们不一样。”

“哪不一样?”

“哪儿都不一样,他们太坏了。你呢,我晓得是个好人,是能替我们老百姓撑腰说话的人。”

这时候的潘子良拧眉凝神,精神高度集中在老汉身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真是天助神荫,让他遇见了这位老汉。他知道老汉有很多话要对他说,有很多秘密要告诉他,他也肯定老汉一定是黑帮的受害者、死对头。为了取得老汉的完全支持,潘子良非常冒险地把自己的身份毫不隐瞒地告诉了老汉。

老汉激动、高兴得直掉泪,握着潘子良的手说:“谢谢你信任我,盼了这么久,终于盼来了救星。”

“老人家,你心里有什么憋屈尽敢说出来,别憋着。”潘子良探头往隔壁房间看去,好象没发现其他人,心中顿起疑云,“老人家,你家人呢?”

想不到这一问竟勾起了老汉对往事的回忆,也触碰到了他内心久积的伤痛,只见他擦泪道:“都不在了,老伴、儿子、女儿,一夜间全没了,连尸首也没找到,太惨啦!”

会不会就是几年前发生在矿区尾沙大坝决堤的事呢?当时因山洪暴发加上矿区尾沙大坝工程质量实在太差,导致溃坝,泥沙滚滚而下,把坝下几个小村庄全部湮没,农田成了泥沙滩。事后,幸免于难的村民们闹事,要求赔偿损失,后来不了了之。潘子良此次到容县来就与此事有关。

“老人家,出啥事了?”潘子良不敢肯定,还是问了一句。

果然,老汉颤颤惊惊讲述的就是几年前发生的矿区泥沙湮埋村庄的往事。说到伤心处,停下抹抺眼泪,偶尔还哽咽几声。

潘子良已然明白,老汉的家人都在那次事故中遇难了。可他为什么会来这里居住呢?潘子良想不出能使自己满意的解释。

“不但我老伴、儿子女儿没躲过厄运,而且来我家做客的妹妹一家三口也没躲过大难,全都惨死在泥沙中。我的家,人没了,房子也没了,我妹妹家,人全没了,但房子还在这,我得为她守住这个房子啊。”

这可是世上最悲情的告白。可见老汉承受了多大的痛苦,这种痛苦是常人根本无法承受得起的。令人气愤的是矿区不仅对此事耍无赖,拒不承担任何责任,而且对为捍卫正当权益而到矿区讨说法的村民采用恫吓、殴打、关押等黑恶手段禁其言,限其行。老汉住到湾里后,其行动受到湾里关卡保安的严厉限制,如果要离开湾里半天以上都得向阿麦请示,否则会被无情关押或赶出湾里,甚至遭到暴力毒打。老汉已无依靠,不想再失去这唯一的家园。所以只好忍气吞声,逆来顺受黑帮的百般折磨,同时等待救星的到来和正义的出现。

“请问老人家高姓?”潘子良冒昧问了一句。

“我姓高,名树仁,高树仁。”老汉把最后三个字说得特重特慢。

“高兄!”潘子良改变了对老汉的称呼,距离一下子拉近了许多,“你要尽快从悲痛中走出来,化悲痛为力量,保护好自己,好好地有尊严地活着,你说的每一句话,知道的每一件事都可能成为惩治以施总为核心的黑帮势力的有力证据。记住一句话,活着就能赢。”

高树仁老人紧咬牙关,从表情到内心都可以看出他对黑帮的仇恨是镂心刻骨的。他暗自发誓,哪怕是豁出老命来,也要帮助潘子良完成调查任务,让黑帮的罪恶早日***。

“潘贤弟呀!”高树仁老人也把称呼改了过来,又趴在潘子良耳廓上,“我豁出去了,明天我带你去转转,到我家遗址那地方看看,顺便去见几个人。”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潘子良一听,高兴道:“太好啦,谢谢,谢谢高兄对我的信任”。可高兴是短暂的,潘子良随即想到去矿区没那么简单,自己和高兄都被阿麦那帮保安看管着,要去必须征得他们同意或是骗过他们眼光偷偷跑得去。可是,这能成吗?

也许高树仁老人巳经看出了潘子良的心思,只见他拍拍潘子良的扃膀,安慰道,别担心,办法会有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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