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的同事说得口沫横飞，拉着我的手神神叨叨地说个不停，路过的同事也都一副吃了翔的表情。
最后，还是楚辞卖了个萌吸引前台小姐的注意，我才溜走。
在便利店打了个电话给可可，没几秒那头就传来“沙拉沙拉”的声音，还有蛇的嘶吼声。
可可崩溃的大叫，我一听，赶紧打车去她家。
好在离公司不远，没几分钟就到了。
楚辞一路上都紧紧拽着我的手，眼睛滴溜溜地转个不停，像只炸毛的猫在巡视领地。
付完钱，我跟在楚辞身后，紧张不安地抓紧村雨，提前割了手腕，让刀吸血。
走到花园小区三栋楼顶楼，我和楚辞对视一眼，看见对方眼里恐慌的同时，深深吸了口气。
门里涌出无数蛇腥味，那群蛇女就在门里，而我们一旦进去，就难出来。
可可在里尖叫的声音很大，可邻居竟然没一个出来看的，这会儿我又不敢报警。
如果可可也是蛇女，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蜕皮，那指不定分分钟就会被送去解剖研究。
我纠结，楚辞却直接贴了一张爆破符，炸开了门。
飞出来的，除了门板，还有一条蛇女的断尾。
一张张三角的女人脸看了来，最靠近我的是已经断尾死掉的粗壮蛇女，炸裂的肚子里挤满了白森森的尸骨。
我怔怔看着蛇女们包围圈里的可可，她脚下有无数张皮，堆得有她小腿那么高。
她惊恐地按着头哭，躲开我的目光，跪在了人皮上。
她的脸光滑细嫩，比起恶心的蛇女，好看上了数倍。
“这次来，不是找你们算账。”领头的蛇女蹿了来，支起身子比我高太多，蛇尾长长拖在身后。
猩红的蛇信子舔着我的脸，留下哄臭的粘液，但她的确没有多余的动作，不像要攻击我们。
就连可可，也只是被吓哭了，全身上下没一块儿伤口。
楚辞上前一步，推开巨大的三角人头，挡在我面前，冷声说：“有什么目的就直说，没时间陪你们耗。”
他接过村雨，眨眼间刀就架在了蛇女的脖子上。整个刀身看上去坚硬轻薄，刀鞘漆黑，泛着乌光，还有血光。
蛇女的往后退的瞬间，那刀瞬间在她纤长的人脖子上划开伤口，血流一地。
下一刻，刚才还柔软安静的蛇尾一扫，这个蛇女猛地暴起，张牙舞爪地朝我们扑腾。
我被一双竖瞳锁住，心漏了一拍，来不及多想，拔桃木剑，瞬间冲杀过去。
电光火石间，我高举木剑，却见楚辞已经飞速斩断挡我路的蛇女，那三角头咕噜滚出了门外。
好在走廊上没人，我松了一口气，又一位蛇女游了过来，轻柔地说不要激动。
“让你杀了我们的同伴，你满意了？”蛇女一笑，那脸很狰狞地挤成一团，红信子吐啊吐的，游刃有余地笑道：“现在可以好好谈话了么？”
楚辞的指甲在掌心反复按压着，皱眉思考，我也跟着默不作声。
有时候，沉默真的是谈判的技巧。
双方对峙了很久，眼见着天都黑了，蛇女不安地交头接耳，说的那话我听不懂，楚辞却虎着脸说我不用知道。
我刚来了兴趣，那些蛇女就将可可推到我面前，为首的那条最高最壮实的蛇女拍拍我的肩膀，笑得很诚恳：“你们杀了我们很多同胞，我们可以不追究，但是你得告诉我，秦志远在哪儿！”
这秦先生神智恢复正常还没多久，咋就招惹了蛇女？
我不动声色地打量紧张的蛇女，在楚辞的示意下，摇头：“我不知道你们说的是谁，而且我们杀你们的人，还不是因为你们先动手了？换做是你们，被杀当头，还能不反抗？”
“你身上有秦先生的味道，何况，我们得到的情报可是那一位给的，绝对不会出错！”蛇女信誓旦旦地高抬下巴，蛇鳞动了动，掉下来一张照片。
上面，有我在秦先生家里的背影！
身边，又有人出卖我了！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第三次，我被身边的人背叛了！
我问蛇女是谁给她的照片，她越过楚辞拍拍我的头，笑得讽刺：“人为财死，是谁给我的情报并不重要。”
“我们剧毒蛇女是天生的物种，和你那位后天成型的朋友可不同，我们的报复心比黄鼠狼重。”
手心捏了把汗，我轻松笑着问她：“你想对秦先生做什么？”就凭他帮楚辞办了身份证，还给楚辞安了一个合理的来历，我也得保护他。
何况，王刚还帮了我那么多忙……
而且鬼话不能相信，这暴力血腥的物种就可信？
一时僵持不下，蛇女急得就差没咬上来，一双双血眸都盯着我不放，气得楚辞提刀又要动手。
“你要秦先生，目的呢？”我拉住是楚辞的手，拿回剑，放在地上，再抬头，一道阴影落下。
我吓得一个哆嗦，却见蛇女将头贴在地面上，身子还高高竖在半空中。
她低头说：“族人的蛇胆被偷了去，死伤太多，我们只想要回属于我们的东西。至于你担心的生死危机，完全没有发生的可能，我保证。”
态度诚恳，说话有理有据，而且愿意低下头来，我心里舒爽了些，就打了个电话问王刚。
王刚二话不说地发了秦先生的地址给我，就在市中心一家酒店，王刚还说，秦先生打算明天就走了。
这倒是巧了，秦先生刚要离开，这蛇女就找上门来……
蛇女听了地址后，狂风带来无数砂石，完全迷了我的眼睛。
我被一个单薄却温暖的胸膛护住了，等风停，我抬头就对上一双琥珀般干净的大眼睛。
白皙尖细的下巴，好看的弧度，这个年纪雌雄莫辨的特殊美感，看得我赏心悦目。
他松开我，我松了口气，扶起神情恍惚的可可。
找人修了们，我们仨就坐在沙发上。
问了可可怎么蜕皮这么多，她顿了好久都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很久之后才问我说了什么。
楚辞惊讶的同时，问我，最近住在哪儿。
“熙熙，你家鬼夫赶你出来了？”可可揶揄了两句，就开始说她最近精神很差，记忆力不好，去医院看却没看出个究竟。
想起前台小姐的话，我抓住可可的手，让她的脸正对着我，仔细观察她的眼睛。
好，还是人的瞳孔啊。
转眼，天黑了，楚辞去开灯的时候，我就和可可说着话。
两道很亮的红光像是光剑，扫射到我脸上，还火辣辣得疼。
仔细一看，是可可的眼睛！
黑暗中，她的眼睛，和蛇一模一样！
“啪！”
灯亮了，可可的眼睛又恢复了正常。
我惊魂未定地大口呼吸，楚辞沉着一张脸坐在我边上，握住我的手，暖洋洋的。
“可可姐是蛇女，出生后被诅咒，才变成了蛇女。”楚辞想了想，认真地说：“这是不祥之兆，蛇女，裹着蛇气出身，受诅咒，厄运重重。”
“嗯，没关系。”可可扬起笑，不在乎地打了个哈欠，像是从惊恐中走出来了。
夜深了，我们随意做了点吃的，吃完就睡。
可可和我睡一间屋，楚辞打地铺。
实在是可可的家太小了，只有二十多平，三人挤挤也还好。
睡到半夜，有电话进来，我一看是赵辰良他二叔打来的，有点懵逼。
“喂，二叔吗？”
“嗯”，二叔的声音很疲劳，他说：“秦先生死了，我现在和王刚在警局检查尸体，你要来么？”
大概是他知道，王刚给了我秦先生的地址，他说起话来都有点冲，一连串说了好久。
秦先生死在酒店里，他老婆被撞死在十字路口，就连她老婆肚子里的孩子都没了。
是连带着*，一起别割了。
死状凄惨。
我一听，半点儿睡意都没了。
蛇女明明答应不会伤害秦先生，现在是出尔反尔？还是有人，趁机将秦先生给杀了？
是和李老头一伙儿的路寒他们吗？
李老头死前，可是一直坚称要秦先生他老婆老老实实地生下一个鬼胎的！
想不出个接过，我见可可没惊醒，就轻手轻脚地出去带上门，准备去警局。
这大半夜的，我却见客厅灯还开着。
楚辞正抱着剑坐在沙发上，听见声音的时候仰面看我。
“怎么了？”我问他。
他皱眉，有些不高兴：“有不速之客来过，留了个快递在门口，我竟然没抓到那家伙！”
我揉揉肩膀走过去，茶几上一个刺眼的快递砸进了眼睛。
特么的，又是黄泉快递！
该不是路寒干的好事？
怒冲冲地拆了快递，里面有一大堆照片，很清晰。
有一年半前，我公司对面那栋永兴大厦的着火的图，火中一个男人的身影在很眼熟。
但光看模糊的影子，真辨别不出。
之后，烈火中，还有个身影像极了我当初见到的那个小丑，男人手握电锯，像个杀人狂一样厉笑。
比厉鬼，还像厉鬼。
再之后，还有我从小到大的照片，包括我弟弟的胚胎照和刚出生时候的可爱照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