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东西，你再说一句，我就把你们母女俩逐出司徒家，让你连做王妃的念想都没有。”司徒楠已经忍很久了，就算他有心要护住司徒长心也防不胜防。
司徒秋悠本想反驳的，见司徒族长领着一队人马往这边来，她也识趣地闭嘴了，走到一边把自己的母亲搀扶起来。
“你说谁是混账东西了？”司徒族长浓密又粗大的眉毛一挑，语气不善地开口。
司徒楠站起来，把段景怡护在自己身后，恭敬地朝司徒族长低头，“爹。”
“你还知道我是你爹？这密令是皇上下旨的，难道你想拿我们司徒家所有人的命换这个废材的命？”司徒族长双拳紧握，下颚紧绷。
“皇上贵为一国之主，怎么可能对你下这种命令。难道是司徒族长想栽赃嫁祸？你杀了人，却把罪过推给皇上，不知司徒族长存的是什么心？”段景怡的身高只到司徒楠的腰际，满脸乌漆墨黑看不清样貌，可出口的话语气势十足。
“你？”司徒族长一口老血噎在胸口上，他怎么也意想不到，眼前这个说话不紧不慢，面对自己镇静自若的小人儿是司徒长心。
以前的司徒长心胆小如鼠，一看到人就害怕的躲起来，可眼前的这个孩子无论如何都无法与以前的司徒长心联系在一起。
“心儿？”司徒楠回头看着段景怡，眸子映着欣喜。
呆愣住的，不仅司徒长老，还有现场的每一人。
“爹爹，难道女儿说错了吗？皇上贵为一国之主，才不会做出草菅人命的糊涂事。”段景怡扬起那双水灵灵的眸子与司徒楠对视着。
司徒楠宠溺地抚摸着段景怡的杂乱的头发，“孩子对不起，都是爹爹没用。”
司徒族长被段景怡堵得无话可说，气愤地甩袖而去。
其他人都陆陆续续地离开了。
司徒楠领着段景怡回到自己的院落里，“心儿，我立刻让人帮你备洗澡水。”
乖乖地坐在椅子上的段景怡只是点点头，就不再说话。
如今这种情况对她很危险，离开也不是，不离开也不是，她陷入两难中。
“心儿快去洗澡吧。”司徒楠再次回来时，额头冒着丝丝热汗。
段景怡看了司徒楠一眼，便走入屏风。
“大小姐，奴婢帮你宽衣。”一年纪差不多在十三、四岁少女平淡地道。
在这帮下人眼中，这个大小姐比他们还要没用，对她自然也从未恭敬过，连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过。
“不用了，你们都出去，我自己洗。”段景怡那双乌黑深邃的眼眸透着冷峻的光芒。
这帮丫鬟自然不服气，一个个冷哼着走出去。
看着一个个从屏风里走出来的丫鬟，司徒楠只是无奈地摇头。
他当然知晓司徒长心所受过的委屈，只要他一不在，下人们都敢欺压到她头上。他回来时，司徒长心亦是满身是伤，他问司徒长心是谁欺负她，可司徒长心不敢说，她说了又能怎么样，之后招来更严厉的毒打。
所以司徒楠很少外出，除非逼不得已他才离开，要离开之时已有心理准备。
那时候的他天真的以为，就算他们再怎么欺负司徒长心也绝不敢要了她的命，可如今看来，自己真是大错特错。
段景怡再次出来时，身着干净的衣裳，湿漉漉的长发随意地垂在后背，衣裳都被浸湿了。
司徒楠连拿来一条干净的毛巾，把段景怡的头发包起来，“傻丫头，都这么大了，还不会照顾自己。”
司徒楠把段景怡抱到梳妆台前坐下，双手捧着毛巾帮段景怡擦掉水珠。
司徒长心历来都是他自己一人独自带大的，所以照顾起她来，司徒楠可谓是得心应手。
镜子里的小女孩一点也不像十岁大的孩子，长期的营养不良造成她个子非常的矮，五岁大的孩子都比她高。怪不得任何人都瞧不起她。
不过这张脸段景怡还是很熟悉的，这不是自己五岁时的模样吗？怪不得自己的魂魄会被这躯身子吸过来，原来她们二人之间的长相酷似百分百。
见段景怡只是静静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司徒楠也不再说话，帮段景怡把头发擦干，然后梳成可爱的双丫鬓。
“爹爹，我真的不能练斗气吗？”沉默了一会儿，段景怡终于开口了。
这斗气有点类似天朝的功夫，有强健体魄之功效。
司徒楠摇头，“你母亲是从轩辕九州来的修士，她曾经说过，你拥有九州那边的修真体质。可当时你年纪小，自然无法修炼。”
司徒楠真的觉得自己很对不住司徒长心母女俩，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她的母亲，现在还是无法保护她。如果长心的母亲还在的话就好了，至少她能引导司徒长心走上修真之路。
“斗气与灵气相冲？”
司徒楠想了想，点头，原理上是这样的。
段景怡气馁地瘪下唇角。
“心儿，父亲会保护你一辈子的。”司徒楠以为司徒长心又因为自己不能练斗气而伤心。
“一辈子？一辈子是有多长？”
“一百岁，心儿老了，父亲不会嫌弃你的。”司徒楠比出三个手指做保证。
其实练斗气的，与修士的等级是一样的，他们也会羽化登仙。
“爹爹，如果哪天你发现心儿欺骗了你，你还会爱着心儿吗？”
“会。”司徒楠想也不想，直接回答，“心儿是爹爹的宝贝女儿，不管心儿做了什么错事，爹爹都会帮你扛着。”
段景怡吃惊地看着眼前的男子，他跟一个人很像，“衰神大人？”
“衰神？”司徒楠吃惊地睁大双眼，谁是衰神？
司徒楠现在的修为相当于修士的筑基初期，样貌停留在二十五上下，实际上司徒楠也才二十八岁左右。
“不，没什么。”段景怡一时失态了。司徒楠与衰神实在太像了，那种倒霉悲催的模样实在相似极了，但段景怡不敢笃定他就是衰神。
接下来的几日，有司徒楠寸步不离地护着也没有人敢跑来找段景怡的麻烦。
少了天目茶盏，段景怡才晓得，原来灵气是这般地难以吸收转化，打坐了一周天，灵气增长的速度完全看不到头。
段景怡坐在小阁楼二层的阳台，席地而坐，盘起的双脚上放着一沓书籍。
这本是晨露国的简介史，然后她再推算下曼罗国建立的时间，段景怡惊呆了，她的魂魄居然在这人世间游荡了三十五年，整整三十五年。那衰神又怎么样？
总不能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如果她死了，他就得遁入轮回重新修炼。段景怡的心难受死了，如果衰神真的因为她遁入轮回重修的话，她真的会一辈子都良心不安。
“主人？”
正在沉思的段景怡被突然的一声熟悉叫唤，给唤醒了，她双眸紧盯着声音的发源处。
“修智？”段景怡真心不确认，它是不是自己的云雀鸟。
“衰神大人说的果然没错。”云雀鸟说完，就扑进段景怡的怀里不住地哭泣着。
“小狼，跟梨子呢？”段景怡伸出捋顺云雀鸟乱蓬蓬的羽毛。
“我们都没事，只是衰神大人它，还有你。”
“有话好好说，别着急。”段景怡深深地呼一口气，努力克制住自己澎湃的心情，做好最坏的打算。
“主人，你死之后，衰神大人也遁入轮回了。他不像我们，是跟你的意志契约，他是与您的生命下契约的。他没有保护好你，就得重新修炼起。”
“果然是我害了他。你是说，我死了？”段景怡还是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亲耳听到自己死了，这种说法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嗯，您的魂魄被震出去之后，就找不回了，身子也在七天之后断气了。那具身体现在已是一团尘土了。”现在再说起那件事，云雀鸟的心还是久久无法平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