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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追忆如梦

我哪有这闲情逸致?忙道:“现在时间有点晚,不方便吧?”

胡瑶芳道:“有什么不方便的?我都没嫌不方便,你倒嫌不方便了?”说着也不管我同意不同意,抬腿便向小区里走去。看她这架式,今儿还铁了心要登门造访了。

我心想这娘们儿是什么逻辑?凭什么你不嫌不方便我就不能嫌不方便了?还不管我同意不同意就直往我家里拱,咋这么不知道矜持呢?但话又说回来,不管她有什么企图,我既然有了防备,难道还怕了她不成?于是抬腿跟她屁股后头向小区里走去。看着她在前面屁股一扭一扭的,这使我产生一种错觉,好像是我跟着她回家一样。

心里不禁歪歪起来,这娘们如此大方,等一会上去之后,她不会是要对我施展美人计吧?如果她真的施展美人计,我是将计就计好呢,还是将计就计好呢?实在是令人左右为难哪!

进了门,胡瑶芳扫了一眼客厅,脸上便露出淡淡的笑意。然后,她脱了鞋子,换上一双我的拖鞋,走到客厅里便将自己摔在沙发上,姿势很不雅观,完全没有一点淑女的样子。

“客人来了,快去给我倒杯茶去。”胡瑶芳理所当然道。

我瞪了她一眼道:“想喝水,得等一会儿,屋里没有开水了。”

“那就去烧吧,反正我不着急。”

我差点儿被这娘们儿噎死。心想她是不是上帝派来专门跟我作对的?

我换好鞋子去烧水。胡瑶芳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突然又蹦起来,道:“参观参观你的房子。”不管我答应不答应,便来到我的卧室门前,把门推开了。一个大姑娘,随便把人家男人的卧室门推开,真心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不过,总算她还懂得一点基本的礼节,只是站在门口向里面看了看,没有走进去。只是说了句:“跟狗窝一样!”便带上了门,又去参观我的书房。

算了,我决定对这娘们儿的话来个不理不睬。

我的房子本来很小,就两室一厅,再就是厨房厕所,胡瑶芳很快便“参观”完毕,重新坐在沙发上,还感叹了一句:“真是舒服啊!”看她那作派,我感觉她才是这屋里的主人,我才是客人。

水还在烧着,我便坐在沙发上等。说实话,跟这娘们儿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俩人坐沙发里,反正我是觉得挺尴尬的,于是没话找话道:“你散步怎么散到这里来了?”

胡瑶芳向我翻了一个白眼,道:“我家就在附近的另一个小区,不行吗?”

本来是无话找话,所以她说什么我也没太在意。但她刚才的那个白眼儿,却把我看得痴了!

看痴了并不是因为她那白眼儿翻的好看。当然,像她这种美女,一颦一笑皆是风情,白眼儿一翻那也是相当的好看。不过,我一下痴了却并不是因为她的白眼儿好看。而是,看到她的白眼儿,我突然想起了小花!

小花生前也是最爱向我翻白眼儿。记得第一次发现它向我翻白眼儿那次还把我吓了一跳。那时我不知道它是只小狐妖,只以为它是一只普通的小猫。那次我洗完澡,全身一丝不挂地照镜子,却在镜中看到她在背后向我翻白眼,那神态一看就是对我不穿衣服在镜子前得瑟表示轻蔑。当时害我到处问,猫会不会翻白眼儿。还在网上到处查这方面的知识。

及至后来知道了它其实是一只小狐妖之后,她便经常在我面前翻白眼儿。而且每次它对我翻白眼儿,一定就是它觉得我做了什么让它觉得鄙视的事之时。再后来我也就习惯了它的白眼,有时她向我翻白眼的时候,我也会鄙视它一下。我跟它之间的这种互相鄙视成了我和它生活之中的小调剂品。

现在想来,我们其实是乐此不疲!

可是,现在小花已经离我而去,再也回不来了!我就算想看看它对我翻一个白眼,也已经是不可能了!

胡瑶芳见我突然脸色难看,关心道:“你怎么了?”

已经有一段时间强行把对小花的思念压在心底了,这时猛地想起,便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特别是胡瑶芳刚才那个白眼勾起我对小花白眼的思绪,这令我感觉有些不可自拔。起身掩饰道:“水开了,我去给你泡茶。”

将茶放在茶几上,我把身子陷进沙发里。这时转眼看到胡瑶芳坐的沙发,这个位置是以前小花最喜欢的,没事时它老爱坐在这里看电视,而它最喜欢看的节目便是美国动画片《猫和老鼠》。我还曾经笑它,平时把自己变成猫的样子,还真把自己当猫了?每当这个时候,它要么懒得理我,心情好的时候也会转头对我翻个白眼儿。

胡瑶花见我整个情绪都不好了,起身坐到我旁边来,把我的手抓在她手里,小心问道:“怎么了,怎么突然这样,不舒服吗?”

胡瑶芳的手凉凉的,润润的,感觉很舒服。我摇摇头:“没事,只是,刚才看你翻白眼,突然想起了一只猫。它原来也喜欢翻白眼。”

“一只猫?”胡瑶芳道:“猫也会翻白眼吗?”

我苦笑道:“其实,它是一只……特别的猫。我第一次看到它翻白眼的时候,也很吃惊的。”

“看你这样子,是不是那只猫已经……不在了?”胡瑶芳试探着道。

我感觉到我的眼泪就要流出来,但我极力忍住了。轻轻的点了点头道:“是的,它已经死了!”

胡瑶芳把我的手握得更紧了,道:“看样子你对那只猫的感情很深,能说说你们之间的故事吗?其实有些事,说出来心里会好受些。”

我看了她一眼,见她满眼鼓励,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感觉她应该是一个很好的听众。她让我有一种诉说的冲动。也许她说的对,有些事,说出来心里可能会好受些。

“它叫小花。但它并不是一只花猫,它全身的毛都是白的。说来好笑,我是从一次办案现场把它捡回来的,当时它全身脏的要命,样子落泊的不得了,浑身白一块黑一块的,我以为它是只花猫,便给它起名小花。结果回来给它把澡一洗,却发现它原来是一只白猫,全身的白毛没有一根杂色。”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脑子里便浮现出当时在流浪汉骆喜被杀现场看到它时的情景。其实我之前并不是一个喜欢养小动物的人,但那次看到它,忍不住就起了亲近之意,便把它带了回来。后来知道它其实是一只小狐妖,而且它的魂灵就在我的佛牌里,这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它起了亲近之感了。

胡瑶芳已经放开了我的手,而是把我轻轻的拥进了怀里。她的身材比我小,这画面看起来便有些不协调,不过,这时我一心沉浸在对小花的回忆中,根本没去注意这些,甚至连什么时候被她拥进怀里都没感觉。

我继续道:“把小花带回来后,它就成了我的伙伴。它是一只很特别又很好玩儿的小猫,其实我跟它共同生活的时间并不长,只有半年多,但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我们之间却建立起了深厚的感情。它更是多次舍命救过我的命。”

“它跟我在一起,只是一心为我着想,为了我它可以做任何事。以前跟它在一起时不觉得,也从来没想到过它会这么早离开我,直到有一天它真的离开了,我才突然发觉,不知不觉间,我已经习惯了有它的陪伴,已经习惯了它时不时地跟我抬杠,习惯了它对我翻白眼。”

“它为我做了很多事,可它从来不要求我什么。唯一托我问的一件事,我却没有为它办成。而现在它却走了,就算我想办,也办不成了!”

不知不觉间,我已泪流满面。胡瑶芳轻抚着我的头发,轻轻道:“你要想哭就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受些。”说这话时,她自己也已经泪流满面。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胡瑶芳的话似乎有一种魔力,再加上看到她也哭了起来,我完全没有在一个女人面前哭泣很丢脸的认识,竟然真的哭出声来。声音虽然不大,但这种敞开声来的哭泣比压抑着的流泪确实畅快得多。

这一哭便一发不可收拾,胡瑶芳也陪着我哭。

不知什么时候,我们俩紧紧地抱在了一起。胡瑶芳抬起头,轻轻吻在我的额头上。沉浸在情绪中的我,并没有觉得此举有什么不妥,反而觉得对于两个相拥哭泣的人来说再也正常不过。

但胡瑶芳并不止于亲吻我的额头。她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之后,嘴唇又慢慢向下,吻过我的脸,吻干我脸上的泪痕,最后,温润的嘴唇停留在我的唇上。

我们两人自然地吻在了一起,仿佛那么顺理成章,那么水到渠成。从开始时的嘴唇轻触,慢慢的,她的小香舌探进了我嘴里,我俩的舌头一旦缠在一起,吻,便变得疯狂起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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