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就是小姑,永远特立独行,在生活中既不束缚自己,也不强烈的要求我,唯独对工作一丝不苟。
在她的记事本上有这样一句话,看得我有些心酸:你看到的洒脱,都是我心碎之后的无可奈何!
她说,人就一辈子,怎么开心怎么活,管她三七二十一!
我也想活成她那样,管她三七二十一!
写给高浩的信已经寄出很多天了,等着他的只言片语是我最幸福的期盼,我很享受这种等待的过程,好像生命有了寄托,日子也鲜活了起来。
活着就是思念和被思念的过程,灯尽油枯一切归于尘土,这个世界再也不会有你的痕迹,所以活着的时候就要尽兴,不管悲喜!
小姑让我去一趟公司,她的毛呢大衣落在了办公室。
路过曹大哥的值班室,我很自然地看了一眼,没想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突然窜入眼帘,笑呵呵的跟我打招呼:“新年好,羽格!”
我停止脚步,笑了:“新年好,曹大哥。”
“你是来看信的吧?”他转身向信箱走去。
“帮我小姑拿衣服,顺便看看有没有我的信。”我说着就走到了他办公室的门口。
“你过年不休吗?”我问他。
“家里就我一个人,在哪都一样。”他不停的翻找着。
“你母亲呢,你不用陪她吗?”
“她走了,我从此成了‘孤儿’。”他停顿了一下,浅浅一笑。
“什么时候的事?”我很诧异。
“前天,走得很突然,也很安详。”他拿着一个白色的信封递给我,脸上难掩凄凉。
曹大哥是个军人,挺拔的身段,豁达的胸怀,高尚的情操,英俊的五官,脸上有着军人特有的刚毅与厚重,往那一站自带风范,可是此刻,他的脸上满是沧桑,令人心疼。
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莫过于与至亲生离死别,他需要时间慢慢的调解,希望他早日走出失去亲人的痛苦中。
“请你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保重自己。”我接过信倒退几步转身向楼梯口走去。
“代我向你小姑问好,祝她新年快乐!”他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楼道里,特别的响亮。
“谢谢,我一定转达。”
我习惯性的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翻看来电显示,除了几个陌生的电话,都是陈总打来的。
最近的一个未接来电是前天的下午15:33分。
闲暇之余,跟他讲电话已经成了我打发寂寞的方式,渐渐的也就成了一种一贯,如果哪天他没打电话过来,我就会有种坐卧不安的感觉。
我看着电话心里有点痒痒,反复的问自己‘该不该回拨过去呢,就当是拜个新年?’
我的左手不自觉的抓起听筒,右手按在回拨键上非常纠结,思量再三我还是放弃了,以什么名义呢,想想挺可笑的!
我走到小姑的办公室,拿起她的大衣匆匆的离开了办公室,刚走没几步,办公室的电话突然震耳欲聋的想起,我心想难道是陈总打来的难掩兴奋转身飞奔而回,就怕又错过了。
当我推开门的那一刻,电话却突然没了声音,我的心情也随之一落千丈,我怏怏的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查看来电,并没有新的记录,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摇着头傻笑。
我这算不算精神出轨呢?
走到电话亭前,拨通了村部的电话,一连拨了几次都无人接听,我忽然想起,村部已经放假了,过了正月才会上班。
我掏出那封羽珊的来信,依靠在电话亭的玻璃罩上读了起来。
亲爱的老姐:
见字如面!
想你!
你的来信我收到了,你反放心吧家里都好,爸妈好。
你寄来的钱受到了,谢谢你支持我学习,我一定更努力的。羽露最近情绪不高,夜里经常做噩梦,有时还梦游特吓人。
老妈带她去医院说她有点抑郁症的前兆,开了不少的药,她经常一个人默默叨叨的,说什么也听不清。
对了,一个月前她怀孕了,说孩子是浩哥的,老妈让她打掉她不肯,后来她骑车子摔了一跤孩子自己流掉了。
从那以后她就这样了,浩哥的父母还买了东西来看她,说让浩哥回来就把她娶回去,老妈不让我告诉你,可我觉得你有权利知道这些。
老姐,你不要误会浩哥,羽露的孩子是别人的,那个男孩是她们班的,我手里有证据可以证明孩子是那个男孩的,等你们回来的时候,我拿给你。
看到这,我肺都要气炸了,手里拿着信纸不停的抖,大脑一片空白。
我强忍着满腔怒火把信看完,随即就给高浩打电话,我已经失去理智了。
我忘了高浩没在工地,打了两个都无人接听,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狂躁不安几近咆哮的对着天空怒喊,嗓子都喊哑了,真是欲哭无泪。
七八站的路程,我竟然走着回去的,刚一进家门,小姑抢过衣服连话都没来得及跟我说匆忙出去了。
我呆呆的坐在沙发上,木偶一样的瞪着墙壁,死人一般。
我该相信谁,我要怎么办,谁能告诉我,我掏出信将它揉成一团,对着照片里的羽露疯了一样的戳戳点点:“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我那么疼你,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往事历历我终于哭出了声音,那种心碎与无助无情的撕扯着我的血肉,彻底将我打败。
我哭的是那么的狼狈,抱着啤酒瓶坐在地板上,回忆里全都是令人心碎的画面。
小姑回来的时候,我已经睡着了,开门声把我惊醒,她看到我醉醺醺的样子吓了一跳,惊讶的问:“小祖宗,你这是怎么啦?”
“我不想活了,太累了。”我摇头晃脑的傻笑,自有自己知道笑得有多凄凉。
“为什么呀,刚才还好好的?”小姑走进我,摩挲着我的头发,非常心疼的看着我,一双大眼睛满是疑惑。
“羽露她处处跟我作对,我们彻底成了不共戴天的愁人,永世不得解。”
“这么远她怎么就招惹了你,你往家里打电话了?”
“羽珊来信了,她说羽露怀了高浩的孩子!”我哽咽着,非常痛苦。
“这都哪跟哪啊,高浩不是在北京吗,怎么又跟羽露扯在了一起?”
“是他没走的时候怀上的,小姑我是不是很傻,竟然爱上了这样一个人?”我绝望的看着小姑问。
“这都什么事,我真是服了你们了。”
“我想回家,小姑。”我的心已经长草了,一刻都呆不下去。
“你回去事情会更复杂,你相信高浩吗?”
“我也不知道该不该选择相信他,我的心好乱啊!”
“你现在就给他打电话,问问清楚,然乎让他打张票到这里来,我给你们做主了。”小姑拖住我的头,往沙发上靠。
“我联系不上他,小姑,我已经不知如何是好了,心里乱八七糟的,超级烦。”
“那就写信,他看到以后自然就联系你了,家你就不要回去了,要想跟他有个好的结局,你只能听我的。”
我抱着小姑不停的哭,心就像被掏空了一样,从没这样绝望过。
这封信我该怎么开头,我又怎么启口,忽然犯难了,抓着笔眼神空洞的望着远方,左右为难。
羽珊说她可以证明高浩的清白,我应该相信她。
一年之约,对于我们而言太过漫长,比毛主席的两万五千里长征还艰难。
回忆总想哭,一个人太孤独,我后悔这一年之约的仓促决定,决定到北京去找他,开始我们的新生活。
浑浑噩噩中我们的假期结束了,上班的那天我去值班室找信,焦灼的站在门口,眉毛都拧到了一块。
“没有。”曹大哥慢声慢语的看着我。
这一整天,我都魂不守舍的,临近下班是我终于忍不住又拨通了高浩值班室的电话,结果都是一样的,‘他不在’。
他到底什么时候在,他知不知道我有急事找他!我疯了一样的抓着电话直跺脚,吓得蓉蓉低着头不敢看我。
“苏羽格有人找。”吴助理趴在门口喊我。
“不见!”我没好气的回了句。
“是陈总,他在接待室等你。”吴助理故意将声调压低了许多。
这个时候他来干什么,我哪有心情跟他闲聊:“你帮我接待一下,我今天没心情。”我哀求吴助理。
“我有顾客,你自己去吧,别让人等久了!”吴助理撇了撇嘴转身离去。
“他要见的人是你,别人替你去算什么,赶紧的吧,别矫情了!”蓉蓉劝我。
我抓了抓头发,不情愿的放下电话出去了。
“很忙吗?”我前脚刚迈进接待室,他的声音就传来了。
“是啊,刚上班业务多。”我边走边说,许久未见他更加的精神了,一身便装格外的俊朗。
“你脸色不好,是不是工作太累了!”他深邃的目光盯着我看,令我很意外。
我低着头不敢看他,拿着茶杯去给他倒茶。
“我有礼物要送你,你过来看看喜欢吗?”他语气很轻柔。
我端着茶杯走到他面前,看着包装精美的礼品盒,头皮发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