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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婚宴几重变

吉时已到,睿王大婚,在各国使者还在的情况下睿王的婚姻盛况空前。正门已被人拥堵得再也走不通,沈从容从木桥回来径直走向了正厅。萧珏站在厅上,唢呐礼炮声齐鸣,然而他还是在沈从容踏入正厅的第一时间分辨了出来。

他回头看向她,沈从容经历了对萧煜的释然再见他只觉自己纯属小性子发作,显得有些不可理喻。她见萧珏依旧淡笑着看着自己,他静静的站在那儿,周围的人都已去了前厅迎接新娘,沈从容忽然有种他会一直站在那儿等着自己的感觉。

他信任她,无论何时,并不以过去相要,并不以未来相许。

想至此,她展眉笑开,快步走了过去。萧珏见她面露笑意也笑得愈发开心。

二人相视一笑,所有不快都再也不再。于沈从容而言,她更是感激他,钦佩他。他的正直,美好深深的让自己觉得他那样优秀。他的包容以及等候竟也让她觉察到了一丝异样的喜悦。

她何其有幸,被这样的人喜爱着,呵护着。

唢呐声渐渐近了,二人收回目光看向厅口。萧煜一身红装手执彩带微微先于身后新娘半步,他面色沉稳,却察觉不到一丝喜悦之色。身后韩尘烟一身华贵喜服,尊贵堪比公主仪容,她手执扇柄,沈从容却无端的想到了一句诗“隐扇羞应惯,含情愁已多。”

似感觉到她的目光,韩尘烟轻转眼眸向她看去。那一眼的刹那几欲让她昏厥,本是已死之人竟好端端的站在那儿。她眼中忽现慌乱,看着萧煜自顾自的往前走去,她忽然觉得这条路有些茫然,她设想过许多对未来的规划却从未计划会有这人的再次参与!

恭喜声不绝于耳,却让人觉得头脑轰鸣。

然而手中红绸仍在,身上喜服依旧,无论怎样,她嫁给他了。无论是事业,还是爱情,韩尘烟始终都认为自己才是萧煜的最佳配偶。她从不怀疑,所以,即便自己莫名生出的惶恐也不足以使得她自乱阵脚。他回来了,不过只是为自己与睿王的事业更添一份助力而已。

她弯了弯眼角,悠然的笑了起来。

沈从容正诧异于韩尘烟那一瞬间似慌乱似怨恨的眼神,却见其又含笑隐羞的模样,只当自己眼花看岔了。待再看去时,新娘已经走过,而对面那人的眼神却定在了自己身上。

韩止境木然着看着她站在萧珏身后,一直不动的看着,身旁的沈慕菡有些恼怒却也无可奈何。她二人达成约定,表面的夫妻是做给别人看的,她无权要求他的心。

沈从容见着那二人,微微笑了笑。若将与萧煜的释然当做过往,既然萧珏能使自己有着安定的感觉,自己又何必再为难着自己呢。韩止境,他已将有自己的家室,自己的事业,而从一开始,自己就无权参与。他不过只是履行着自己的承诺,所以小时候才那样照顾她。于此,她忽然心生感激。

她不怨他了。

她歪头看向近处的萧珏,新郎新娘就要拜堂。萧珏年长萧煜,身为其三哥,加上二人关系本就要好因此合该作为证婚人坐在高堂之位。他本该前往座处,却在感觉到沈从容目光时微微偏头低下问道:“怎么了?”

沈从容微笑着摇摇头,“没甚,萧珏,快去吧。”

她是第一次于这么多人面前唤他名字,有些意外的亲昵之感。萧珏笑了笑,宽大的袖袍底下,他捏了捏她的手,转身离开。

她看着他端坐于那处,作为帝王,作为兄长,他那样尽职尽责。这样的感觉让她无端觉得骄傲。她一直笑着看着他,直到耳边轻声传来一声似笑非笑的声音。

司马祁笑得讥诮的道:“从容,这是你结婚呢还是韩小姐大婚呀。笑成这样,是怕没人知道你怀春了么?”

沈从容瞪他一眼,微微低下了头。

司马祁见她这样的女子柔情之状竟也不知该如何继续嬉闹了。他咳嗽一声道:“哎,你能不能别这样,这样我很不习惯哎。”

沈从容抬头咬牙切齿道:“谁管你习惯不习惯,不习惯闪一边儿去。”她瞅见萧采薇,笑道:“呐,昨日我才同公主说了咱大魏小侯爷的见识颇多,你瞧,公主就在那方。呀,看见你了。今日时机正好,小侯爷赐教一下吧。”她伸手欲招呼萧采薇过来,却被司马祁伸手拉住。

他是知晓君上让她教习公主礼仪的,虽然在这学习中萧采薇行为举止收敛了不少,可是,却更加放大了她的胆大妄为之举。比如她接受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观点,便非要找司马祁去辩论为何要流连花丛,不辨出个你是我非来她是不会罢休的。然,可幸的是萧采薇开始意识到宫规的重要了,所以司马祁从政多年竟第一次感谢“身为外臣,无召不得入内宫”的规矩。

今次若再被她逮住,非要将自己说得嘴巴起泡才能罢休吧。他用眼神“答谢”了沈从容的好意,转身离开。

沈从容本是一身随从打扮,司马祁这样亲近也实在说不过去,其实她不说那些逼走他,他也是会自己消失的。毕竟今次参加婚宴的除了有国中重臣外,还有藩王司马路,以及未曾离开的鲜卑使者。

身份太敏感,行事就会谨慎。这本是生存之道,勿用置喙。

沈从容再次看了看萧珏,趁空档对他笑了笑,从人群中离开了。屋内太喧嚣了,她还是有些适应不了。

睿王府准备好了冰镇的水果以供宾客驱暑,可沈从容如今身份低微,瞧着那些却是无法动手的。她有些埋怨萧珏为何将自己打扮成一名小黄门,闷闷的朝另处走去。

待她择了一处凉亭坐下,却见小道上一人托着一盘瓜果向这边走来。她微微眯了眯眼,瞧清了那人模样。还不待那人走近,她已起身站立了起来。

“姑娘何必如此多礼?”

沈从容抬头看向他,除了换了一身衣物,他于这大魏待了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却一点也没使得他明白低调为何物呵。“阁下的国家孕育的都是如阁下这般人物么?”

鲜卑使者大笑两声,放下托盏,自顾自的坐了下来。“大魏也丝毫不逊色呀。小小一名宫人竟也有着这样的胆识。”

沈从容笑了笑,“我不过代表自己,恣意妄为不过只是大魏千万少女应有的对待登徒子的态度。而阁下代表的却是国家,”她轻声笑了笑,一股嘲弄之态尽显无疑,“婢子见识浅薄,却从未见过如阁下这样的一国使者。”

那人轻笑几下,本是张狂的神色更显一种势在必得的笃定。沈从容不知自己到底因何引得他多次三番的注意,只是下意识的不想多增麻烦。她服了服礼,“使者大人先暂行歇息,婢子先行告退。”

“待在他身边,只不过一介宫人身份,想吃不能吃,想说不能说,有何意思?”他伸手捉住她的手腕,“不若随我回鲜卑,许你荣华富贵,自由无双。”

沈从容微微翻转手腕,轻弹了下他手腕上的穴位。他不由得松开手,握着酸麻肿胀的手腕眼中显出不可思议。沈从容依旧服礼道:“世上又怎有无限制的自由?只怕贵国君王也不得万事随心吧。”

那人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他甩了甩手腕,叹道:“你这手法与那书生大夫可很像呵。”他站起身,身量比韩止境还显高大,他咧嘴笑了笑,眯了眯研究如同睥睨一般,“若自身足够强大,何愁万事不随心?”

沈从容淡淡的看着他,转身离开。

如他这般如此自信自己实力之人,竟如同一面镜子照见的却是以往的自己。她还记得自己曾对萧肃这般言说,唯有自身强大才能护住自己想护之人,才能确保性命安全。而此时,不过一年时光,她竟不再那样赞同了。

自由是相对的,世事无常,又岂会让人事事顺心。

走到小道尽头,却看见韩止境站在廊下,此处只这一条路通往正厅。沈从容只当他不过是出来透气而已,她依旧往前走去。却在靠近他的时候听见他开口道:“既然,你能来参加睿王的婚宴,我的婚宴你应当也不会拒绝参加吧。”

沈从容止步看着他,只觉好笑至极。他这算什么?可在她刚想出口针对他时,韩止境缓缓抬头看向她,看进她的眼睛,“看在我们多年的情分。”

沈从容看着他,呵,这张被万人称赞的脸庞呵,她可真想狠狠的扇上去。他竟来同她讲情分,难道参加了那情分就一笔勾销了?不,她笑了笑,他又何时看重过那些呵。“韩大人,”她尖酸的唤着他,“你与我讲情分,不怕韩夫人吃味么?您娶的可是大魏第一美人儿,那般国色,您让我前往参加,呵呵,不是让我自己找抽么?”

韩止境看着她,继而竟微微笑了起来。他笑她还可以针锋相对,无所顾忌,怪异的,他竟喜欢她的刺头。沈从容见他这样,无语的看着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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