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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0章 一场穿越一场梦(11)

听着红衣男子带着狠意的话,春树的眉心紧紧锁在了一起,看来这个红衣男子对冰莲势在必得,可是怎么办呢?此时冰莲在水心的身上,自己当初那么想得到,水心也没有给自己,又怎么会轻易地送给这个红衣男子呢?

只是,如果不放手,只怕水心真的会有危险。还好那些黑衣人办事不利,并没有查到水心身上,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春树,人贵在识时务,人性可以没有,但是生命却不能没有。”红衣男子妖*娆地一笑,“人如果连命都没了,即使再漂亮再潇洒,也只不过是一堆骨灰,风一吹,就散得没了踪影,哈哈,那还有什么意义呢?”

如果放在以前,春树根本不怕这样的威胁。俗话说生命由命、宝贵在天,自己死活只是一个人一条命,又有什么可畏惧的呢?只是现在不同了,他有了心里最爱的姑娘,于是便有了牵挂有了依恋,面对生活问题的时候,即使再无所谓——也会对那个心爱之人有恋恋不舍!

怎么办?自己即使不答应红衣男子的任何要求,也不等于将来红衣男子就不能查到水心的身上,那样同样会隐藏着危险。不行,无论如何不能让水心受到伤害,保护她是自己今生的使命……

“春树,该不会是你把冰莲的故事给忘记了吧?那么我再给你讲讲,你一定要认真听听啊。”红衣男子嘴角划过的笑意从来就没真诚过,不是带着嘲讽就是带着怨恨,虽然声音依然那么的魅*惑,但是听起来着实让人感觉怪异——

“ 你也许听说过,那个冰莲其实是一串念珠项链,据看到过的人传说,项链上每个珠子其实都是一朵莲花,然后众花环绕簇拥着一朵大大的莲花。而那朵大莲花才是整个项链的精髓所在……

传说虽然只是传说,但是本宫遗憾得很,身边还没有人见过冰莲。你要知道,那是一个前辈花了多年心血才制造出来的。本来他是为了给自己心爱的妻子用于疗伤的。可是没想到,这冰莲却需要制造者的心头之血才能成器。”

红衣男子说到这里微微地叹了口气,语气变得更加诡异起来,隐隐地透着一缕莫名其妙的忧伤。他根本没有在意春树此刻是什么表情,而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为了不让自己的妻子死去,制造者将刀刺入心脉,这样血流入了项链里,瞬间光芒四射,宛如神器。制造者深知此物已通灵性,于是便用药物强*行制止住心上的伤口,然后为他的妻子疗伤。七天后,他的妻子终于醒了过来,而那个制造者却脸色苍白地跪躺在地上……”

说到这里,红衣男子止住了话题,双眸中透出一股庄重而神圣的目光,似乎是被自己讲的故事所感动,又似乎被故事里的男主人公所震撼,亦或是被故事里的爱情所感动……总之,那目光忽然变得异常严肃,反倒有些让春树有些不习惯。

其实这个故事正是当初春树讲给水心听的,在春树还不懂爱情为何物的时候,他只是在讲故事罢了;而今天,他懂了,他终于体会到心里驻着一个爱人时是什么滋味。而且春树更深地确定了一点——如果他自己是故事里的那个人,他也会为了心爱的妻子,献出自己的鲜血,甚至是生命……

“你为什么没反应?是不是不相信这个传说?”红衣男子半晌才回过神来,然后为春树一如既往的冷漠感到很不理解,“你要知道,自古便有干将莫邪以身铸剑的传说,也就是神物之化、须人而成。呃,我劝你,还是相信吧,那个冰莲确实是个神物。得之者,幸也!”

春树不置可否,他其实比红衣男子更了解,更重要的是,春树亲眼看到过冰莲,而且亲眼见证了冰莲的威力。尤其是水心说出“冰莲”两个字时,春树更加确信它是个神物,是有生命有灵性的东西!但是,这些不能对红衣男子说,更不能对任何人说!

“你也不要奇怪,其实你跟本宫还不是一样,想得到这样的神物吗?”红衣男子再次把目光对准了春树的眼睛,就像要透过那清澈的眸子看透春树的内心一样,目光犀利得让人无处遁形——

“那个冰莲项链可以解毒、驱咒,若带着它习武,功力可日进千里。”红衣男子的语气依旧带着一种神圣的向往,还有一种强烈的占*有欲,那种贪念与温和的语气太不相衬了,但是这更能反映他的性格,也许原本红衣男子就是一个双面人吧?“所以,不要在本宫面前装做无所谓,我明白你的心意,你,其实和我一样想得到它,不是吗?”

“你错了,我不想!”春树终于说话了,语气仍旧清冷如初,眼神也没有什么欲*望,就像在说一件极其平常的物件一般。

“哈哈,咱们还是不要绕弯子吧?不想得到,那你为什么还要苦苦查找冰莲的下落?难道这一点,你也要否定吗?”红衣男子再次用冷笑打断了春树的话,“至少,你也是希望那个冰莲,帮你解去身上的剧毒吧?”

红衣男子说完直勾勾地盯着春树的眼睛,直到看见春树暗暗吃了一惊的神情,才在嘴角划过一个阴森森的笑意,“哈哈,春树,怎么?被本宫说中了吧?那么,我们合作,如何?”

红衣男子一直躲在洁白的雪莲花后面,而他的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过春树。当他提到“合作”两个字的时候,很清楚地感觉到了春树嘴角弯成了不屑的神情。一丝不满渐渐蔓延,红衣男子的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只是那个面具挡住了他的表情变化。

“对不起,没必要合作。”春树甩了一下飘逸的长发,就像要甩掉这层层烦恼一样。

是的,春树在懂得了什么叫做“喜欢”之后,便开始多了一个感受:那就是烦恼。而且这些烦恼又是接二连三的,让一向单纯的春树实在有些措手不及——

先是那些讨厌的黑衣人莫名其妙地闯进落霞林,然后又莫名其妙地给水心下了最恶毒的春*药。唉,如果不是因为有冰莲的缘故,真不知道会不会控制住当时的蠢蠢欲动?

然后就是讨厌的苏昊出现在落霞林外,带来了小小红被皇上抓为人质的事情。即使春树再怎么单纯,即使春树在感情方面再怎么迟钝,也能隐隐地感觉到,皇上之所以抓小小红,应该就是因为喜欢上了水心——不然,谁会做出如此卑*鄙的手段呢?

再再后来,就是水心走后,躲在树林里的那个讨厌的黑衣人更让人烦恼。因为黑衣人手法都是一样的卑*鄙,用给水心下药的手法又给他春树下了药。只不过这次下的不是春*药,是能让人暂时失去功力、暂时昏倒的*……

而这么多烦恼中,最让春树无法释怀的,却是面对这个红衣男子,因为红衣男子提出的合作要求是他完全不能接受的!还有就是关于冰莲的事,那是关系到水心切身利益的,想不烦恼都不行……

“不要回答得这么干脆,凡事还是三思而后行吧。”红衣男子显得有些不耐烦,心里暗骂这个春树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哼哼,如果不是看到他还有利用价值,红衣男子真想立刻除掉这个眼中钉——

“呃,要不要听听我开出的条件再做决定?”

春树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没必要,什么条件我也不会答应的,因为我并不想得到冰莲,所以,你找错人了。”

说心里话,春树不想再纠缠这样没结果的话题,如果不是暂时失去了武功,春树一定会选择立刻离开这里的。只是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无能为力,当你手无缚鸡之力的时候,再幻想什么腾云*驾雾,还真真是个奢望呢。

“本宫是不会错的,合作伙伴,你是最佳人选。”红衣男子绕着春树踱了一圈,然后缓缓向那张属于他的玉椅走去,落坐后微微闭了闭眼睛,当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目光中多了一层杀机,“如今不是有没有必要的问题,是必须合作!”

红衣男子似乎也决定不再和春树绕弯子了,既然这个家伙不识相,就没有必要对他客气啦。反正对于冰莲,他是一定要得到的。至于这个春树的感受,见他的鬼吧,如果他执意不要命——自己也没有必要手软1

春树很不喜欢红衣男子这样霸道的语气和措辞,什么叫自己是最佳人选,自己并没有答应,他凭什么为自己做主?还有啊,什么要必须合作?是强制吗?那么自己又算什么?自己又不是那群可恶的黑衣人,凭什么要接受他的命令?

“如果……我不接受这个必须呢?”春树望向坐在自己对面那个有些盛气凌人的红衣男子,一种反抗意识在蔓延,他不由得暗暗攥紧了拳头——只是当微微一用力的时候,他才又再次想起,唉,自己功力还没有恢复!

“哈哈,没有如果,即使你再攥拳头,也没有如果、只有必须!”红衣男子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脸颊上的雪莲花面具,然后潇洒地一挥响指,吐出了一句让春树极度震惊的话——

“你的任务有两个,你如今可以先选择一个去办。嗯,听好:一个是立刻查出冰莲的下落;另一个,就是除掉那个陈笙!”

“什么?除掉陈笙?为什么?”春树真是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个红衣男子竟然想除掉陈笙?为什么?难道他和陈笙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你不需要知道理由。”红衣男子没有回答春树的提问,而是自顾自地交待着指令,“用最快的速度除掉他,这也是帮你自己。”

春树更是迷惑了,要知道这段时间与陈笙的接触,让春树对陈笙有了一份类似于朋友那样的关怀。想当日在冰凌谷,若不是陈笙救了自己,那些黑衣人早就把自己给杀死了——哦,春树望了一眼面前的黑衣人,嗯,很可能早就被抓到这个阴森森的宫殿,接受什么所谓的命令啦……

“不明白。”春树真是不明白,如果说红衣男子只是想把自己当作一个可以利用的杀人工具,那还可以理解,只是他最后又加了一句“这也是帮你自己”,便有些让人费解了——“什么叫帮我自己?”

“哈哈,春树,你是真单纯,还是在本宫面前装糊涂呢?”红衣男子一阵冷笑,然后嘲讽的语气再次撞击着春树的耳朵,“难道,你不知道那个陈笙,他是你的情敌吗?哈哈,你还真是个纯情美少年,可怜啊可怜。”

——情敌?

当这个名词在春树的耳朵里出现,春树真是愣住了。如果说他不懂这个词那可是太小看了春树,只是他没想到这个词能用在自己身上!情敌?自己与水心是心灵相通的,怎么会冒出一个情敌呢?

“哈哈,春树,此次落霞林之行,你的目的何在呢?”红衣男子并不理会春树的震惊与不解,然后按照他的思维方式替春树解释道,“你仔细想想,是谁最希望求助那个陈笙呢?应该,不是你春树吧?”

谈话进行到这里,发生了让春树无比震惊的话题——红衣男子竟然以命令的口吻让他合作,而合作的条件不仅仅是说出冰莲的下落,还要去帮红衣男子除掉一个人;偏偏那个人,又是春树极其不愿意伤害的人!

更令人难以接受的是,红衣男子以挑拨离间的方式怂恿春树去杀人,还真是相当卑鄙的做法。要知道,很多时候来自感情的怨恨比其它仇恨更来得直接和强烈。这,应该就是人性的弱点吧,爱是自私的,红衣男子比谁都明白这个道理。

“春树,难道我说得不对吗?此次落霞林之行,春树应该只是一个助手而已。”红衣男子继续自己的离间之举,在他的眼里,春树的震惊之情其实就是一种最正常的反应,那说明这个愚笨的春树已经被自己给点醒了。只要说服了这个春树,那么离自己的目标,似乎更快捷了些。

春树之所以震惊,其实并不是怕有人跟自己抢水心,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陈笙会成为这群黑衣人的追杀对象?现在红衣人这么一说,才知道是红衣人指使的。但是红衣人为什么要除掉那个吊儿郎当的陈笙呢?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过结呢?

“一个人可以没有爱情,但是不能被欺骗。春树,做一个被人利用的助手,其实是很悲哀的。”红衣男子嘲讽的意味越来越浓,就像他很了解当初去落霞林的一切,就像他本人就是水心一样,把关于“情敌”的话题说得头头是道——

“本宫知道春树其实是一个单纯而执著的男人,在感情方面很是投入,并且一旦付出了便不要求回报。但是这样的做法仔细想来也是要反复推敲的,人不要做无谓的牺牲,那样是对自己不负责任,同样也会被别人看不起……”

“不是你说的那样,没有情敌!”春树越听越不像话,立刻冷冷地打断了红衣男子的话,哼哼,红衣男子简直就是在大放厥词。

因为从春树的感受里,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得很,水心与他是真心喜欢对方的,那种感觉很美妙,并不是用言语能形容的。至于那个陈笙,水心是很关心他,甚至于为了给陈笙治伤,要独闯落霞林。那种情谊说起来真的很深厚,但是经过了落霞林之行,春树比谁都确定——

水心对于陈笙只是朋友的那种道义之情,如果非要沾上点儿暧*昧的成分,那也只能说是兄妹之情。水心与陈笙清清白白,并不像红衣男子说得那样不堪。

“哈哈,春树还是不要太执著吧,都说当局者迷,本宫劝你还是先冷静些吧。”红衣男子话语里仿佛也带着一股酸酸的味道,就像他也在为春树抱不平似的,“切不可养虎为患,否则总有一天你会吃亏的!”

春树真是不明白了,这个红衣男子如此挑拨离间,真的只是为了让自己除掉陈笙吗?再说了,即使真的是情敌,那也是自己的事,又与这个红衣男子有什么关系呢?更让人疑惑的是,在自己来到这个阴森森的宫殿之前,红衣男子不是也派那些黑衣人给陈笙下了毒吗?难道说,当初下毒也是为了要帮自己除掉一个情敌吗?

“哈哈,春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给陈笙下毒?”春树也冷笑了一声,红衣男子再怎么说得冠冕堂皇,也不能改变他的立场和想法,因为春树,与众不同。

红衣男子想来是料到了春树会有此一问,立刻回应到,“嗯,如果说是帮你除掉情敌,那就是本宫太牵强了,所以,自然有其它理由。只是,这个理由你春树不便知道,有些事知道得少些,反而是一种福气。”

春树心中暗笑,看来这个红衣男子是想把自己当作一个“助手”才是真的,只是自己并不接受。“那很好,春树并不想知道,同时也不愿意做你的帮手,还是别请高明吧。春树一向做事喜欢独来独往。”

“春树你会错了意思,其实除掉陈笙并不是让你当帮手,而是我们互相都有利。”红衣男子有些不耐烦了,但是还是解释了一句,“本宫是想和你成为朋友,而我们的共同敌人,就是那个陈笙!”

红衣男子很是说话,一时间把春树的“情敌”和他自己的“仇敌”都加在了陈笙的身上。试想啊,这样一个背着双重仇恨身份的人,还有什么理由不被除掉呢?

“即便如此,春树还是有一事不明。”春树皱了皱眉头,是的,他是真的弄不明白,看来只好让这个红衣男子给出答案了,“陈笙已然中了你们的毒,你们为什么不亲自去找他?那么除掉他不是易如反掌吗?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红衣男子听了这话,目光立刻锐利起来,甚至带着一丝懊恼,“你的话没错,在你们前往落霞林的时候,本宫已经查到了那个陈笙的下落,除掉他也易如反掌。之所以还让他活到你们回来救他,就是他还有利用的价值,至少现在不能死!”

这究竟是什么翻来覆去的理由啊?一会儿命令春树尽快除掉陈笙,一会儿又说陈笙有利用价值,至少现在不能死,那到底是要快还是要慢?是要他死还是要他活?

“你也不要胡思乱想了,呃,既然我们是合作伙伴了,那本宫告诉你也无妨。”红衣男子并不在意春树是否答应了合作,单方面开始把这种合作算做开始了,然后说出了要追杀但是还不能立刻除掉陈笙的理由——

“因为他身上有一本武功秘笈,那是与冰莲密切相关的一本秘笈,冰莲和秘笈二者合一,便能称霸武林。所以,在得到秘笈之前,先给他留一口气……”

世界上的意外特别多,而对于单纯清冷的春树来说,仿佛这段时日遇到的意外,特别之多,真让他有些吃不消。而此时此刻,红衣男子又吐出一个惊天大秘密,那就是——

与冰血莲想匹配的,还有一本武功秘笈,虽然红衣男子没有说那本秘笈的名字,但是言语之间已经流露出秘笈的厉害之处。嗯,红衣男子果然并不单纯,在那张雪莲花面具下面,竟然隐藏着一颗想称霸武林的野心!

春树心里一阵阵地发冷,并不是怕这个有野心的家伙会伤害到自己,他是更加替水心担忧起来。因为红衣男子的终极目标是要称霸武林,那谁又敢断定他将来不会想要称霸天下呢?那么对于那个冰莲,红衣男子一定会苦苦追寻的,如若水心肯低头也就罢了,或许会躲过一劫;但是如若水心像对待自己那样固执,天啊,春树真的不敢再想下去……

“怎么?被本宫的话给吓到了吧?哈哈,俗话说男子汉要顶天立地,不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那岂不是枉来了这个世上一遭?”红衣男子得意地笑了起来,笑声过后变成了一番长篇大论,彰显着他的勃勃野心,“当今武林四分五裂,必须要有一个人站出来一统大合,所以,本宫对天盟誓,要不惜任何代价完成这个神圣的使命!”

一向以妖娆外现的红衣男子,此刻浑身上下透出了一股霸气,虽然那霸气显得有些邪魅,有些让人不寒而栗,但是总算让人确定——面具后面确实是一个男人!

春树冷静地听着,大脑前所未有地飞快运转起来。事态似乎越来越严重了,一个野心家在达到目标之前,自然不会放过任何走向成功的机会。既然那个冰莲和什么秘笈能辅佐他成功,红衣男子自然会费尽心机也要得到它们。

如今这事情就难办了,红衣男子那两个目标都与自己认识的人有关,当务之急,一定要想办法通知水心和陈笙才行啊!可是怎么通知呢?自己如今是自身难保,更别说在这些黑衣人的视线里跑掉了,怎么办?

“春树一向淡泊惯了,所以对武林的事,也不感兴趣。”春树掩饰着内心的忧虑,回绝着红衣男子的要求。

虽然春树知道,当红衣男子把他追杀陈笙的目的说出来的时候,当红衣男子把他想称霸武林的野心说出来的时候,再回绝几乎是不可能了——因为正应了那句话,知道得越多就意味着离“死”越近了。即使红衣男子现在不让自己死,那么目标达到后,自己的下场应该也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死”!

与其早晚都是死,那又何必为了自己能苟且便伤害水心和陈笙呢?春树是个重感情的人,淡泊清冷并不是春树最初就想要的生活方式,他也渴望有人关怀有人给予温暖。但是那时候没有人疼他,他就像个孤魂野鬼在游荡,无依无靠,甚至于后来他自己都认为——他并不需要依靠!

就在他习惯了孤独后,就在他以为自己此生注定如此孤独后,水心出现了,带着让人心跳加速的笑容出现了。于是,春树的思想不知不觉地变化了,变得对世界有了渴望,变得对人生有了向往,甚至于,变得会笑了,那笑容虽然仍然有些清冷,却带着幸福的味道……

“正因为春树不感兴趣,所以你成了本宫最佳的人选。哈哈,春树难道不明白吗?本宫并不想养一群狼子野心的人,对本宫的位置虎视眈眈的。”红衣男子似乎是对那些黑衣人很是不满意,目光瞟向阴森林的宫殿外,然后采用“传音”术对春树说了如此一番话,想来是不想让门外那些黑衣人听见——

“本宫很欣赏春树先前的关于人性的论述,嗯,这个世界上其实根本没有人性,有的都是儿狼性。人之初,性本恶,就像门外那些狼,迟早,本宫会教训他们的!而春树你恰恰与他们不同,你从小与野兽动物生活在一起,相反地却养成了人性,所以,你才是本宫最想栽培的人才!”

红衣男子说的那些道理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听起来很是怪异,但是此次用的这个“传音”之术与春树会话,语气却又显得很是真诚和中肯。那言外之意,就是在赞美春树的单纯和与世无争,只是不知道这种赞美,是不是同样带着讽刺的味道?

春树微微点了点头,无论红衣男子说“人之初、性本恶”是否正确,他却是不得不承认,在他接触的人中,恶人还真不少——这也是他对世事为什么漠不关心的另一个原因了。如果不是遇到水心,春树很可能变成一个厌世的人,尤其厌恶与没有人性的那些“人”打交道。

“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春树还是喜欢与世无争的生活。”春树淡淡地回答了一句。

其实春树并不是不相信红衣男子的话中有某些成分是真诚的,譬如红衣男子说那些黑衣人的虎视眈眈,即使春树也能感觉得到的,尤其是那个黑衣人头目,似乎很想有超过这个红衣男子的意思。只是黑衣人应该明白时机还不成熟吧,所以才会在攥紧了反抗的拳头的同时,选择了忍气吞声。

但是相信又能怎么样呢?他春树真的与红衣男子不是一类人,做人是要有原则的,春树不愿意听到一句赞美之辞就忘乎所以——面对一头对你虎视眈眈的狼,如果没有时刻警惕的心,那么迟早是会被吃掉的。这是春树多年野人生活总结出的经验,而残酷的现实也验证了这一点。

“哈哈,春树,本宫的意思难道你还没听明白吗?如今不是你愿意不愿意的事,是你怎么接受命令的事。”红衣男子似乎已经习惯了对春树冷笑,刚刚那丝真诚的意味立刻变成了讽刺,“对于你的那个情敌陈笙,只有你下手除掉他才最合适!”

强制执行!是的,如今红衣男子的作法就叫做强制执行!

春树很不喜欢这种被人强制的作法,凭什么红衣男子要对自己这样命令?他怎么敢确定自己会接受他的命令?“如果春树不愿意接受呢?”春树瞟了一眼红衣男子脸上的那朵雪莲花,淡淡地问了一句。

红衣男子显然很不耐烦春树这样的不配合,是的,在他的手下,尽管那些黑衣人有些虎视眈眈,但至少还没有对他的命令如此无视过。难道这个春树还真把他自己当成了人物不成?

“春树,不知道你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头可否还晕?”红衣男子没有马上接春树的话题,相反假装关心地问到了春树的病情,“刚刚你晕倒的时候,本宫很是担心,用内力为你服下了一粒我的独门药丸,那可是本宫相当珍爱的东西!”

——给自己服了药丸?什么意思?春树定定地瞪着红衣男子的眼睛,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个红衣男子到底想做什么?为陈笙下了毒药,又来对付自己,意图何在?

“哈哈,春树,看来你是误会本宫的好意了,其实那是本宫研制的一种破解百毒的秘方,虽然现在还处于研制阶段,但是相信对你体内的毒会有克制作用的。”红衣男子微微一笑,然后从玉椅上站起来,再次走向了满脸疑惑的春树身边——

“如果你不信,现在就仔细感受一下,除了刚刚开始时大脑有些疼痛外,现在是不是越来越清爽了呢?如果是,那说明药效开始起作用了。”

春树简直有些迷茫了,如果按照红衣男子的话,那似乎是一种解药才对,之于自己是有好处的。但是,这个红衣男子怎么会救自己呢?不可能,一定是又有什么阴谋!

春树暗暗索着,情不自禁地悄悄运用了一下内功,无奈功力还没有恢复,这让春树很沮丧。然后又下意识地按照红衣男子的话仔细感受了一下大脑,也真是怪怪,确实被红衣男子说中了。难道,红衣男子的解药真的对自己管用?

“哈哈,春树,本宫并没有骗你吧?看来,你现在感觉很爽,对吧?”红衣男子与春树面对面站着,用那洞察一切的双眸望着春树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心下只觉得可笑至极,“怎么样?合作可否开始?”

“为什么救我?”春树习惯性地揉了揉太阳穴,“你就不怕我症状消失后,人也消失吗?”

春树的话虽然没有明说,但那言外之意就是——你即使救了我,也不能当作制约我的条件,我春树完全是自由的!

“是药三分毒,本宫提醒春树,现在还不容乐观。”红衣男子怪异的笑容再次透过嘴角显露出来,对于这个春树,他根本就是信心十足,“而且这种解药副作用很严重,本宫正在加紧研制,希望把副作用减少到最低程度。”

“什么副作用?”春树心里一凛,暗暗攥紧了拳头。因为春树现在他完全明白了——红衣男子其实是给他下了另一种毒药,很可能比那个头晕的毒更残忍!

如今春树心里真是气愤极了,这样一个冠冕堂皇的男人,明明是给自己下毒了却还要说成在帮自己解毒,真真是可恶至极!

春树再也无法清淡下去了,瞪着面前这个红衣似火一样的男人,春树只想把一个字送给他,那就是——狼!

“我不会屈服的!”春树怒目圆睁,攥紧的拳头虽然没有什么力道,但是却完全表达了他此刻愤怒的心情,“我不会屈服的,绝不会!”

是的,春树虽然美丽得像个女人,但是他却同样有着男子汉的脊梁!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绝不能为了苟且偷生,就向这个衣冠禽兽的红衣男子屈服!那样的生活无异于行尸走肉,即使是他春树本人,也是会看不起自己的……

就在这样有些紧张的气氛里,红衣男子同样冷冷地盯着春树看,双方的目光中都带着一团烈火,只怕一个不小心碰撞到一起,就会让彼此粉身碎骨。望着春树由于异常激动而变得悲愤的样子,红衣男子并没有一丝的自责,相反地说出更让春树震怒的话——“如果你不在乎水心的安危,那么本宫自然不会为难你!你就做你的英雄吧!”

这一个个带着刺的“字句”从红衣男子的牙缝里挤出来,钻进春树的耳朵里就像一个个子弹瞬间炸开了,然后钻进他的心脏,把心脏炸得千疮百孔,疼得鲜血淋淋。对于春树,他最怕的就是水心受到伤害,而偏偏这个红衣男子抓住了他的软肋,把目标锁定了水心。

可见,红衣男子对春树和水心的事情应该很是关注,不然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知道水心对于春树的重要性呢?

其实红衣男子的做法和那个皇上如出一辙,一个是拿小小红做人质来要胁水心,另一个拿水心做人质来要要挟自己,他们用的都是最卑鄙的手段——不!不能屈服,更不能允许他伤害自己心爱的姑娘!

想到这里,春树向红衣男子挥出了自己的拳头!是的,那只是一个男人的拳头,没有一丝武功,却带着血肉之躯的骨气,挥向了红衣男子,“不许碰她!不许!”

红衣男子并没有躲闪,而是冷冷地迎向春树,然后在春树的拳头落下来的时候,一伸手很轻松地反攥住了。春树挣扎着还想再次抡起拳头,却终因为暂时失去功力,没有挣脱出来。红衣男子目光中透出十分的不屑,“春树,本宫劝你还是冷静些为好,碰不碰她其实完全在于你的决定。”红衣男子声音有些冷酷,再也没给春树留一丝回旋的余地。

“为什么要扯上水心?那不公平!”春树完全不在乎自己是不是被下了毒,自己长久以来被毒药折磨着,不是也熬过来了吗?

一种毒也是煎熬,两种毒也一样折磨,仔细想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水心就不同了,她是那么善良的一个姑娘,凭什么要卷进这一场无谓的争斗中?红衣男子要做武林的霸主,红衣男子甚至流露出想一统天下的野心——但是那跟水心有什么关系呢?他凭什么要*操纵自己和水心的命运?

“公平?什么叫做公平?本宫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公平可言!”红衣男子对这个字眼似乎很是敏感,攥着春树的手也不由得加大了力度,像是有很多愤慨积聚在他的心头一样,只有大声喊出来才能痛快些——

“这个世界本身就是弱肉强食的,难道你在落霞林里过野人一般的生活,连这个道理也不懂吗?公平,就是用自己的拳头,抢来属于自己的世界,这才是公平!”

“有些东西,抢来了也不会属于你!”春树知道自己现在没有功力,再挣扎也是徒劳,所以干脆放弃了挣扎,但是眼神却一点儿也没有退缩,“即使称霸武林又如何?到最后那些名利也只能是身外之物,拼死拼活的,也只能是化成一堆尘土罢了!”

“哈哈,原来你春树的目光如此短浅,难怪啊,那个落霞林的生活,对于你来说只是做了一次井底之蛙。你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宽广,你根本不知道权利会有多重要。”红衣男子似乎也用些激动,说到名利,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其实按照红衣男子的身份,他没有必要对一个操纵在他手里的“杀手”说这么多废话的;他其实也不应该对春树说这么“掏心窝子”的话,尽管那些话有些是带有威胁味道的,但是不得不承认,有些也是长久以来压抑在红衣男子心底深处的真话。

红衣男子一方面憎恨被别人操纵、被别人吞食,另一方面又想*操纵别人、吞食别人。在他的骨子里,应该有一种报复的倾向,言语之间总让人觉得——他应该也曾经被压迫过,伤害过,所以他一定要把这种压迫变成更大的反压迫,然后施加到其他人身上,达到自己报复的最大的快乐!

对于那些黑衣人,红衣男子有时候真的不屑多跟他们说一句话,他总觉得那些黑衣人其实就是一群蚂蚁,太微不足道了,只要自己轻轻一抬脚,就能把他们捻死。而且红衣男子最看不起的,就是那群黑衣人奴颜媚骨的样子,那简单就不是人,而只是一条狗罢了……

也正是� ��于红衣男子骨子里对黑衣人群的看不起,才导致那些黑衣人对他不太服从。还有一个秘密,那就是——如果不是那些黑衣人被红衣男子用药物控制着,那么很可能那些黑衣人早就反了他了……

说这些似乎都是题外话,而对于红衣男子来说,他才是真正孤独寂寞的一个人。他从来不信任任何一个人,所以,他会用怀疑的眼光看每一个人,也因此,他没有得到过一次开心的快乐。

而与春树的这次对话,真的有些莫名其妙,因为这也是他以“宫主”身份出现后,对别人说的最多的一次谈话。不管内容如何,至少破了一次例。这样算来,真不知道是春树的荣幸,还是更大的不幸呢?

“不要再拒绝本宫的意思,要知道,水心确实是一个好姑娘,本宫真的不想她有个三长两短的。”红衣男子说完这句话,双眸忽然变得黯淡了下来,似乎有一种愁绪突然纠结在他的心里,再也挥之不去……(未完待续)

水心夫人》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是一本情节与文笔俱佳的轻小说小说,哔嘀阁转载收集水心夫人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