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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国西夏——大衍之祭

红柳和龙婆婆去采集巨沙萝之木的时候,鬼僧和其他妖物也识趣地走到远处,巨坑边缘的小丘上就剩下我跟伊西斯两个人。

“很舍不得我?”我试探着问伊西斯道,她却并没有答话。

“还在为此番的浩劫自责?”我一边问一边走向她,我猜她亦是不理睬我的。

“我是诸神护佑之妖族圣皇,失这些许的血液不会有多大危险的。”

想不到她竟然开口答我了,我猝不及防地在与她触手可及的位置停了下来。

“但你最终还是要吃掉我的啊?我们之间……”我们之间……究竟应是什么关系呢?我读书少,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和描述我们之间的这种关系。这种让人心存美好又让人心痛的关系。

“我怕我最后无法吃掉你!我怕相处得越久越不愿吃掉你,你懂不懂哪!”风吹来,我似乎感受到了伊西斯飘扬的秀发拂过我的脸颊,可已是短发的伊西斯哪儿来的发丝飘摇呢?但那真实地掠过脸颊的感受是热的,是湿的。

“有我在,不用担心,我就是护佑你的神啊!无论最后发生什么样的宿命,但我们要拼了命地走到最后才知道命运究竟给我们安排了什么样的结局呀!”不知怎的,那湿热的划过脸颊的物质让我胸口剧烈地翻涌起来,我从没想过自己有这么大的勇气,说出这样的话,我抓起伊西斯的手臂揽入怀中,“把手给我,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有我在,不要怕!”

伊西斯用四条手臂紧紧地抱住我,放声痛哭起来,真的,就这短短的两天时间里,她承受的压力,太大了。

……

不多时,红柳和龙婆婆采来巨沙萝之木。并将沙萝木插于深坑正中。

伊西斯抱我飞了过去,与红柳、龙婆婆交接,她的眼中已没有方才的茫然与疑惑,充盈着果敢和坚毅的光芒。

“我们开始了,你们退下吧!”

“嗯,地母神护佑!”见得伊西斯眼中的光芒,两人放下心来安心告退,红柳在临走的时候偷偷用中臂向我举起了大拇指。

……

“尊贵的地母神啊!妖族之女伊西斯在此向您祷告,我愿用半体之血注入先祖之体,以生出牵引之根,长成灵魂之叶,孕育生命之实,唤醒那些尚未完成使命便痴缠于您的怀抱中的妖族魂灵,回到我妖族序列,共抗此危难之局,请尊贵的地母神护佑您的女儿,完成此魂晶之引……赐福赐安,解危解困,地母神护佑……”

伊西斯用妖族语言向地母大神作了一番祷告后,便割开两双中手,将鲜血滴向巨沙萝之木。

在浸润到妖皇圣血之后,沙萝木即刻生出反应,在离伊西斯最近的地方生出两条青色的藤蔓顺着血流缠上了伊西斯的手臂。

“啊!”伊西斯发出了轻微的*,青色的藤蔓很快地就肿胀起来,因为充盈着鲜血而呈现出幽蓝的颜色。

“这便是魂晶引,沙萝木要饮饱鲜血,结出最后一颗魂晶果实才会收回藤蔓,并不在乎引魂之人是生是死。”

“那你还不赶快吸我的血,要是一会儿失血过度不能吸血就危险了!”我焦急起来,立刻将脖颈凑到伊西斯的嘴前,“快呀!”

伊西斯犹豫片刻,最终开口露出银色的尖牙刺进了我脖颈上剧烈跳动的血脉。我感觉到我的血液先是激射状喷入了她的口中,随后血流慢慢变缓,匀速而温润地从她的口中进入了她的体内,佑护着她的生命。

我甚至能想象得到,我那鲜红的灵血流入她的心脏,又变成幽蓝的妖血从她的手中流出,滋养那巨沙萝之木。

我们都安静地站着,却不敢有丝毫地懈怠。从地表之下透出的光芒来看,魂晶引的根系正在生长蔓延,正如树状闪电般寻找着每一个妖族亡者的魂息。那些魂息被沙萝之根所牵引,正缓慢地汇集到巨沙萝之木中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辰,巨沙萝之木的枝干开始生长,而伊西斯的脸色开始有些惨白起来。我用手去握她原本扶住我肩膀的上手,自己则努力地维持着歪着头侧着脖子的平衡。

又过了很长时间巨沙萝之木开始开枝散叶了,从我余光的角度看见伊西斯的脸色已经白的吓人了,所有的微表情都显露着痛苦,可我却不能说话,她也不能。我们只能通过相互紧握的双手的力量来相互鼓励,我们十指交叉地握着,我忽而生出难以名状的担心,不由得去尽力地感受着她血脉的跳动。

在余光之中我见得巨沙萝中突然金光一闪,第一个魂晶果结成了。我不由得兴奋地使劲握了一下伊西斯的手。

轰!伊西斯倒了下来,嘴巴离开了我的脖颈,但两只中手仍然被藤蔓所缠绕着,蓝色的妖血仍源源不断地向魂晶引流去。

我脖颈的鲜血仍汩汩地流着,应该是妖族特有的抗凝血唾液的作用。她应该是害怕我危险,所以控制了我的血液流速,所以她已经因失血过多而昏迷了,我却并没有感同身受。

我立即用没有与她相握的手抠开了脖颈的伤口,顿时伤口血液喷涌出来。我用手指掰开了伊西斯的嘴巴,将伤口对准那里,让喷涌的血液直射她的口中。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也不知道在昏迷状态下的伊

西斯会不会吞咽这满口的鲜血,但我知道如果不这样做伊西斯便会死的。

幸好妖族噬血的本能拯救了我们,她不仅吞咽了那些鲜血,还主动地吸食起来。我把她的手更加紧紧地握住,但我的神智却开始恍惚起来。

……

醒来时,我们两人已经在妖宫之内了,虽然分睡两张床,但两张床的中间,我们的手仍然紧紧地握着。她的脸色比先前红润了不少,我想坐起来仔细瞧瞧,可刚撑起半边身子就眼一黑又晕倒过去。

……

再次醒来的时候,伊西斯趴在我的床边看着我,短发已是紫色了。我们的手仍然十指交叉地握着。

“醒啦!”伊西斯睁大紫色的眼睛看着我问。

“嗯!”

“想吃什么?”

“都行!”

“那个……”伊西斯低下头去,“谢谢你!”

她轻轻地说完这句话,便想转身离开,可忘了我们的双手还紧紧的握着。

我不愿松开握着的手,用力将她拉回来。

她回过身子在我的额头上轻轻一吻:“好啦,你已经睡了五天了,该做正事儿了。马上就是玛阿特的大衍祭,得赶紧起来帮忙!”

……

因为我刚从昏迷中醒来,还不能正常进食,所以只能食用一些稀粥和菌糜,伊西斯温柔地喂着我,每一口都吹到恰好的温度。

真希望这样的时间过得慢一点啊,可惜玛阿特的大衍祭是在夜八时开始,不能误了时辰。

伊西斯推着我坐的轮椅到了广场的观礼台,所有的妖族民众都向我发出了真心的欢呼声。我背过手抚摸按在我轮椅背上的伊西斯的手,又忍不住握住好久。

广场上是十万只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巨鼠,虽然没有尖锐的吱吱声,但十万声沉重的喉音还是将广场弄得极为吵杂。

鸣号声起,主角玛阿特来了。

……

在亨特的陪同下,玛阿特身着盛装,一席金色的天丝绸衣惊为天人。可当她走近时我才发现,她的下半身已是大腹便便地也到惊人的地步了。

她拖在身后的腹部比巨形体的本身还长,被腹中白色的蠕动的物质撑成薄如蝉翼的透明颜色。腹部的尖端有一根长长的尖刺闪着金光。

随着月晷走入正八时刻,鼓号齐鸣,亨特大声宣布:大典开始……

玛阿特率先致词:由于我的不察之失,让妖族遭此劫难。经多方追寻,仅寻得魂晶八万七千五百三十四枚,加现存妖族五千三百七十七名,尚有七千零八十九名妖族同胞与地母神一体了。为此,作为日曜宫的主人,必须以大衍之祭来兴族复国,愿地母神护佑,无枉我此番心机。

在场所有妖族均垂泪欢呼,玛阿特玛阿特的叫声不绝于耳。

玛阿特带着巨大的腹部飞上了天空,在月光下,腹底的金针寒光闪闪。

待月光将她的腹部照得透亮之际,我方才见得那腹中白色蠕动的物质竟是一枚枚虫卵。

她飞将下去,将金针刺入一只缠丝巨鼠的头部,在巨鼠的脑中直接产下一枚虫卵。

而后,不断地刺入、产卵,循环往复。

“这些虫卵七日之后便会占据巨鼠的中枢神经,控制巨鼠的行为,那些巨鼠便是寄生妖士,完全听从妖族女王或摄政官的信息素控制。”

“啊!”我不禁啧啧称奇。“但巨鼠那么弱,万一被人吃掉呢?”

“虽然寄生妖士的战力与妖族无异,但巨鼠先天羸弱,且我日曜宫遭此重创又无力保护,所以还是以防御为主,我们将放弃地上行宫,专营地穴,饲蚁牧蚜,多种杂菌,虽然艰苦些,但只要撑过这一年之期,便能恢复战力。”

“一年之期?”

“一年之后,妖卵得以成型,便会结成妖茧,以巨鼠为食。这硬茧乃世间极为坚硬之物纵刀砍火烧也不损得分毫,最关键的是,魔族对此硬茧无计可施。再过一年待妖族羽化之期,我会求我的胞姐来此护卫,应能确保妖茧羽化成妖。”

“胞姐?”

“我跟你说过的,我有一个双胞胎姐姐是月曜宫的女王。”

“哦!”

说话间,玛阿特已重复了上千次产卵了,毕竟带着如此巨大的腹部,身体已显露疲态。亨特的眼里满是担心和着急,却帮不上任何忙。

“她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便是谁也帮不了她了,她吃的是谁啊?”

“是您的堂弟阿努斯。”

“他的魂晶呢?”

“玛阿特陛下带在自己身上,她说等她与地母神同在之后,让我转交给您!”

“我们还要赶着去寻找魔王下落呢。这样,我给你写一封信吧,你把两位皇族的魂晶一并送去月曜宫,顺便把我的信给她看,让她协助日曜宫的守卫,这一年的时间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但就我们现在的力量,发生什么事情都有可能是灭顶之灾。”

“地母神护佑!我一定拼死守卫日曜宫!”

玛阿特仍在尽力地产卵,虽然只完成了一小部分,但却早已筋疲力尽了。夜空中,她身上的光芒正在渐渐消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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