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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夜色如此美丽

跟楚西平在一起真的挺开心的,和他开玩笑可以毫无顾忌,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完全不用担心他会生气。

就是一种完全放松的状态。

想理他就说两句话,不想说话就懒洋洋地不张嘴。

晚上没事到庭院里一起坐坐,这样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呢?到我们三四十岁吗?呵呵,那时我们都有各自的家庭了,为一些琐事焦头烂额,恐怕是没有现在的这份心情了。

珍惜现在吧,说不定以后连这段温暖的小时光也会渐渐淡忘,忘记它的本来模样。

“起风了,回去吧。”楚西平从长椅上站起来。

“我不冷,再坐会。”刚说完这句话,我就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喷嚏,好像是一种讽刺。

楚西平笑了笑,走过来一只手搂过我的肩膀,把我拥在怀里,“走吧。”

“保持距离啊!”我指着他警告道。

“你不是冷吗?”他没有放开我。

我推开他,“现在不冷了。”

我把外套脱下来扔给他,“给你的。”然后转身大步朝屋里走去。

他追上来两步但没有拉我,在后面问:“这样就生气了啊?”

我其实一点也没有生气,我们是兄妹亲密一点很正常,我也经常和他开玩笑。

“对啊,生气了,你要怎么哄我?”我转过身,双手交叉在胸前,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明天给你榨苹果汁喝。”

“不要,今天就喝的这个!嗯…我要吃鸡肉卷!”

“那我哪会做呀!”

“不管,就要吃这个!”

我只要一撒娇或者一示威,不管提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我。我也就是认识到这一点并抓住了这一点,让他为我做了不少事。

我还常常觉得是他不懂得拒绝。

呵呵,他也真够可怜的,辛苦为我忙活一顿,受我的刁难,到头来还要被我嫌弃一番。

我不得不邪恶地说一句,唉,他不懂得反抗啊!

以前真是没看出来他是这么好脾气的人,包括到现在我也难以相信楚西平会这样对我。他是那样的一个人,外表在众人中脱颖而出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不苟言笑,冷酷不羁,张扬中又带些内敛,怎么也不会是一个会绅士地蹲下来为妹妹系鞋带的男生吧?

我是不是有些身在福中不知福呢?他对我的好,我心里都清楚,可还是每天骂他无数遍。对于他为我做的无动于衷,甚至有些漠视,这对他的心意是不是一种践踏,我从来没想过。

也没想到过这种被宠有一天会消失,难道我不怕失去他吗?我是害怕失去的人,但惟独在他这里可以肆无忌惮。

我就那么自信,坚信他会对我不离不弃?

我是不是应该对他好一点呢?

很多次我对他好一些,给他一点少得可怜的温暖,他都会很惊喜,笑得像个孩子。这让我很高兴,有时也让我很心疼。

毕竟他是个努力索取爱却得不到回应的孩子,也曾经是个没有人疼的孩子。

尽管有着光鲜亮丽的外表和家世,光芒万丈地出现在芸芸众生面前,但是心里的苦,所经历的伤痛,这一路走来,只有他自己知道。

有时候看着他安静的面庞,温和的模样,褪去锐气磨掉棱角的他,也会有种想要去呵护他保护他的冲动,但是我没有这个机会。他一直扮演着哥哥的角色,在别人面前表现得很强势,无条件地维护我,无原则地包容我,从来不在我面前示弱,不把内心的伤痕展现给我看。

拼尽全力地对我好。

这些我都看在眼里,我也不认为是理所当然,这世上没有谁对谁的好是理所当然的。可是我为什么就不能那么对他呢?以自己的方式,站在一个妹妹的立场上。

在他胃痛得额头上冒汗珠时,我站在旁边没有动,倒是他安慰我:“我没事。”

其实我想说,我当时并没有被他吓到,没有动也并不是因为头脑空白手足无措,只是不想动。

想想自己有时候也真够冷酷的,冷酷得近乎残忍。

因为不在乎所以就根本不去在意吗?因为不在乎所以才不怕失去吗?因为不在乎所以心是毫无知觉的吗?

在爱与被爱,付出与收获的天平上,我们是不对等的,是严重倾斜的。

即便知道自己的不足,我也没有觉得自己亏欠楚西平的。我还经常对自己说,他对我好一点不也是应该的么?在我伤害他的时候,冤枉他的时候,在他以德报怨,对我好得让我有些愧疚的时候,我如是安慰自己,好让自己更加心安理得地接受来自他的宠爱。

我多么自私啊,多么贪婪地索取他可以为我做的一切,却那么吝惜自己的付出。我曾经想过,如果我是楚西平,有个宋雅安这样的妹妹,我一定会失去耐心,一定不会去理她。

在母亲结婚前我试想过我可能会与楚西平搞不好关系,两个人可能会水火不容。事实上,这种情况没有出现,完全是因为他的包容,和谐的关系完全是他在维系。

他会不会有一天感觉到很累呢?心底里有个声音告诉我不会,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

但可以肯定的是,我在这一点上,是太放心了,或者说,是太依赖了。

他太宠我了,以至于我都想象不到有一天他要离开我。

这是一件好事吗?

阳台上摆着楚西平今早上送来的花盆,里面种了一种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小花,他告诉我说叫太阳花。一簇一簇的,颜色缤纷鲜丽,有一种活泼的可爱。

我想既然叫太阳花,那就让它多接受点阳光吧,于是我把它搬到阳台上去。

明天去学校就要隐藏起与楚西平的兄妹关系了,这有什么难的?形同陌路我也能做到。但是他为什么要提这样的要求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有些事想多少遍你也想不明白,那就不要再深究下去了。随着时间推移,答案会慢慢浮现出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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