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五月，石榴如火，锦带簇拥。我蹲在墙角下拉拉柳君墨的衣角：“为什么你来这里偷窥别人要带着我。”
柳君墨甩甩袖子：“实则......这里也不是别人，是我娘同你未来的夫君。我们这样不算偷窥。”
我被他的神神秘秘弄得提心吊胆也跟着压低声音：“既然不算旁人那我们干嘛不正大光明的进去听。”
柳君墨侧侧头听不见里面的声音急的眼向窗户里面望：“正大光明肯定就不会讨论有价值的东西了。几年前我想同我表哥走就没去成，现在我娘和我表哥在里面叙事肯定是有什么大事。我们要在她是不会说的。”
我揉揉脚踝打着面前的木香花：“你几年前为何没去？”
他：“......我忘了。”
“不过。”柳君墨又急忙补充：“肯定是有什么才不让我去的。哎呀你听不听。”
“不听。”我站起来作势离开，来之前柳君墨同我说他要告诉我个苏瑾的秘密，我一想到莫不是苏瑾有什么睡觉不穿衣服这样特殊的爱好，又是激动又是正经的跟了过来。结果就是来墙角偷窥。柳君墨急忙拉住我还未表明好戏在后头，我们就同时听到了屋里苏瑾的轻咳：“你大晚上不睡拉着你表弟妹蹲墙角做什么。”
惊得我和柳君墨同时从廊台上掉下来一头栽在草丛里。
真是作孽。
苏瑾将我带回院子里的时候脚步顿顿歪过头望着着我，一双眼在五月的星空下甚是戏谑：“我听说你是要听我秘密才来的。你准备听什么。”
我立刻结结巴巴：“没有啊，没有秘密啊。”
他：“哦？可是君墨说......”
我打断他正色道：“缓兵之计你知道吧，他拿这个威胁我来着。我左思右想决定先打入敌人内部再告诉你让你教训他。”
苏瑾扬扬眉毛：“如此说来我错怪你了。”
我点点头，满腹委屈：“是。我对你这么好你还错怪我，不如你把昨天柳君墨送你的那坛酒给我喝吧。”
他：“......”
我觉得世上大多事都是算不出来的，我从未想过出府之后结伴而走的人会从两个变成三个再到四个。我更加没想到多出来的这个人会是柳君墨。但实则，柳君墨却成了我日后活下来的关键人物。
我们走的那天柳家的老太君欢喜的像是送瘟神，苏瑾说她终于如愿这个老来子能同他表哥一道出去历练，旁人是依依不舍，到了她这恨不得拿个桃木杖将我们轰出去。苏瑾见我一直在看那个铜铃，道：“我瞧见你总是看这个，若是喜欢就带走好了。一个铃铛而已，君墨也不会说什么。”
柳君墨也在旁边接口：“就是，就是。那铃铛的声音听得我老是梦魇，你可千万拿走别还回来。”
我想想道：“那我拿着，到了清灵放到镜湖那吧。我瞧这铃铛有些不同。”
顾朗在一旁狼嚎：“一个铃铛你还放到镜湖，那地方连我都没去过。”
我忽然想起那池子里养的魅，慌慌张张和他道：“那地方不能去来着我忘了。我放在狼腿上系着好了。”
第二日柳君墨一身轻装上阵。
我见他手上只拿着一个发黄的本子，同顾朗的装备一模一样，不由得有些头晕。颇是无奈的问他：“你只带这个是做什么，顾朗是写小说你是？”
他很快活道：“我来画些沿途的美女。”
我咽口气，气郁道：“清灵山只有男的，没有姑娘。”
柳君墨：“是啊，所以我要沿路画些美女，留到清灵山上看啊。”
我：“......”
他：“你怎么啦？”
我：“......我从前脑子里有个念头觉得你很像我师傅年轻时的样子云淡风轻。我大概也是梦魇了才有那么荒唐的想法，我在想我要不要去秦思远那看看才走。”
柳君墨慎重道：“我一向很从容的，只是同你们在一起玩的热闹些才会这样。人人都有两面。”
顾朗在一旁迅速道：“你那一面的从容什么时候表现过。”
苏瑾点了炉香放到我面前，我疑惑道：“你这是做什么？”
他：“我觉得你看到君墨从容的一面大概真的是梦魇，我这没有好酒能送给秦思远了。你只先闻些檀香好好睡一觉吧。”
我：“......”
柳君墨爽朗道：“这世上隐秘事那么多，两面个性的人有多不胜数。你不必介怀。”
我无力的同他道：“就像是木香即可入药又可观赏。入药的时候苦涩，观赏的时候清丽，是不是这个道理。”
他挠挠头：“是的了，但是......你说话跳跃性好大，为什么会想到花呢。”
我掀开马车的帘子，目光所及都是叫的上名和叫不出名的花。顾朗很兴奋道：“像这种的天气就应该策马奔腾，潇潇洒洒，我们到老头那实在是太无趣了。”
我点点头：“那不如你出去赶车，又能策马，又能吹风。”
顾朗：“......”
我目光瞥见几株鸢尾，忽然想到去年此时我也是摘了几株送给沈绾。去年今日我同苏瑾不过刚刚认识，沿途能说上一句话都是万幸。今年此时连谈婚论嫁这档子事都提上了日程。可见爱情这种事，要么不来，要么来的汹涌激烈。
我们途径的地方同殷城距离倒是不远。但我料想裴怡是不愿见我们的，他将裴沈两家的商业撑的这样庞大就靠着心中的信念，我们一来等同于撕掉他的面具告诉他去年今日发生过什么。相见不如怀念这种事总是有几分道理。
我忍住冒出来的馋虫想喝几口裴家埋了十几年的桃花酒，蹭到苏瑾旁边同他说：“你看窗外漂不漂亮，花的用处一向很多，又能做香囊又能观赏，又能泡酒。不如我们......”
我尚未说完就被他打断：“你说的极是，我还缺个香囊，你那么心灵手巧不如给我做一个吧。”
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