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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

“再后来,太傅一家被关押,太傅赐了白绫一条,男丁发配边疆,其余的都被卖的卖。倾城姑娘几经转折最后还是到了这里。叹命运还是叹苦?苦苦寻思了几年最后不得好下场,我该喜该忧?”李知秋长吁一声,说不尽的悠长说不尽的苦楚,末了还瞧了一旁听得仔细的人,冷哼了一声。

花青衣心道:孽缘啊孽缘!这算是冤家路窄吗?先前这副壳子的主人偷了倾城姑娘的芳心,最后留了个壳子又给偷了春宵,哎,也难怪这李知秋对我恨得咬牙切齿。

花青衣讪讪道:“先前算是我不识相,现在脑袋不中,还将大人的心上人给瞧见了,在下再赔个不是!”话锋一转又似不经意问道:“你可知当年太傅是何原因突然被降了罪?”

从倾城嘴里听说是因为被查有忤逆之心,龙颜大怒,百官奏折参上,最终克死牢中。还有便是她手中的稿子,求他一事是为了翻案,还是为了复仇?

李知秋睥睨他一眼,品上茶,片刻后才缓缓道:“我不过是一个知县,何德何能进朝议论此事?太傅出事那年,我也不过新官上任,更是不敢参一脚。不过......”

花青衣急忙询问:“不过什么?”

李知秋见他这番模样,眼眸流光闪烁,不过瞬间又恢复,不急不慢的说道:“倒是略有听闻。”说完凝视着他的脸拖着音道:“你若想知道,你首先得告诉我,昨日苏芷烟姑娘跟你说了什么?”

花青衣气绝,敢情费了这么多口舌,还以为他只是卖关子,没想到竟然是一坛老陈醋,酸臭味十里外都闻得到,哎,情种啊情种。

他听了只有干笑道:“不过是跟倾城姑娘喝了杯小酒,没说什么,你放心,绝没逾越!我发誓!要是真有半点逾越,我天打五雷劈!”说着装模做样的伸出两手指作誓。

李知秋见他这般才算是松了一口,带着些不甘心的拉低了声音道:“先帝在位时,曾得了一场大病,这病病得不轻,旁人不知的还以为先帝被鬼怪缠身,重病难起。期间听闻有人私下赀选一事被太傅抓了把柄,于是太傅在先帝卧床期间不断的参奏折,希望先帝能明察此事。当时朝中大大小小的事务都由丞相接管,先帝抱恙任命于他去查此事,查着查着查到了太傅府上,在他府中查出一本文案,说太傅忤逆先帝,于是便被下了牢狱,其中详细并不得人知。”

花青衣细细揣摩这番话,发现其中隐晦之处颇多。不由得叹别人挤破头都想再朝中占有一席地的地方,竟是水深火热的修罗场,遍地隐晦。

李知秋见他不作声,提醒道:“我知你曾是大理寺卿的公子,如今也不过是一介庶民,什么事都应该有个分寸,不管自己的就别参合,更别打听。”

花青衣感激的答应了,两人随意聊了几句他便离开了李府,回到家中躲进了自己的房中,闩上门。

花青衣拿出袖中藏着的一张残页,页上一大串前后不对的数字让他看着头疼,细细的想了下应该是某本账簿撕下来的。残页经过数年已经变得昏黄,数字也模糊得一塌糊涂,他揉了揉两个小太阳,蹙眉心道:本想指望着通过李知秋来个顺藤摸瓜,谁知道捡了个烫手山芋,现在该如何是好?难不成带着这破残页去给她寻个说法?这样我就算长了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再说了,这李知秋多半是个精明的人,不跟我绕圈子,今天寻他去他已经估计了我想知道什么,一番话准备了多久啊。怎么越想越是觉得自己被别人当了枪使,难受得紧。

他这般苦恼了几天,心里郁闷。几次想寻倾城姑娘拒绝此事,到了门口又折了回去,腹诽自己好得也是个男人,答应女人的事怎么可以食言?于是心一横,想着大不了头砍了碗大的疤,自己都死过一次了,何来惧怕?

深秋时节,他便下了个重大的决定,上京!

八月十五那天,花青衣早早的就起来,饶有兴致的在院子里浇花,浇过花后便吩咐宁远人说今天是中秋节,早点关门,买点月饼回来,夜里多做两个菜喝点小酒,一起赏月大家一起过节。院子的人不多,他,高冷,宁远人,三个人正好凑一桌。

等到了夜里,后厨备上了四菜一汤后便放了他们假,花青衣说趁月色大好,于是将桌子移到了后院,几个人围在一块,上了几坛酒,和气融融的吃了一顿团圆饭。宁远人说他上了年纪便不跟年轻人参合了,吃过饭便离了席。院子里便只留了他跟高冷,高冷闷闷的喝了点酒后也打算离开时被他一把拉住。

他斟上一杯酒,捏着杯蛊细细的看了看便仰头喝下,几分醉意几分愁,他有些含糊道:“你知我是谁么?”

高冷神色几番变化后沉声道:“何来此问?”

花青衣笑了笑道:“你我心知肚明,就不要绕弯子了。”

高冷沉默了会道:“你想知道什么?”

花青衣又仰头喝了几杯酒,举着杯对向明月,月光浮华,影影绰绰,他低下头笑道:“过两日我打算上京面圣,肯请高公子作个人情。”

高冷坐在一旁没有回复他的话,两人沉默了一会他才轻轻的点点头,片刻后便离去,留下花青衣一人。

秋风萧瑟,圆月高挂,他立在高墙脚下抬头望着,心中五味杂陈,不由感慨,想起现世的家人,不知他们是不是此刻也望着月亮,作何感想?

沉思时墙的那头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一会一架梯子架在墙上,下一刻便一个身影抱着一坛酒从梯子上爬过,站在墙上逆着月光,他眯着眼想瞧仔细了,却越发的模糊,只道是个好看的人,顷刻后人影一跃而下,站在他的面前。

酒意浮上心头,视线微微有些模糊,借着薄薄的月光看见一张精致的脸,好看的脸。清风扫过,青丝缭乱,一缕落在脸上,他伸手拂开,微笑着柔声道:“单公子,怕是今日早早的关上门无处进,才爬墙了?”

单临渊见他脸色带着潮红,兴许的喝下了不少的酒,放下怀里抱着的酒坛子道:“花公子可赏脸陪在下喝上一杯?”

花青衣眯着眼笑了笑便点点头,两人相对坐着,赏着月,喝着酒,也不知道是谁心里隐约的有一丝窃喜爬上心头。

两人喝着聊着不知不觉便到了二更的时候,花青衣是完全醉了,花青衣一手撑着脑袋,眯着眼笑着,饶有兴趣的看着对面坐的人问道:“你喝酒怎么脸都不红一下?”

单临渊低头笑了笑说:“不是脸不红,”说完便拉住他的另外一只手放在心口的位置低声说:“心脏。”

在手触碰道温柔的心脏时,仿佛电流滋滋的传遍全身,最后在脑袋尖上轰的一声炸开。视线里看见一双像是盛满月光的眼,流光急转,莫大的吸引力让他移不开眼,他愣愣的看着一手挑着他的下巴喃喃道:“呐,你要是个女的,我肯定娶你当老婆。”

单临渊将挑在下巴轻佻的手握住,细细的看了看,在听到这句话时抓得越发的紧,抬眸盯着酒醉的人,手用力一拽,他的脸猝不及防的摔到他的眼前,鼻尖相抵,他张口柔声说道:“是吗?”

彼此炽热的呼吸似乎像是一个开关一般,全身火烧一样的燥热,在来不及消化时花青衣鬼使神差的伸出舌头在他的唇上轻轻一舔,嘴角噙着笑想趁着酒醉开口调戏时双唇已经被两柔软覆盖,口中的话在舌尖打了个转后贝齿被撬开,两舌相缠,互相贪婪的索取。单临渊站起身低着头霸道的吻着他,一边慢慢的靠前一手将他揽在怀里,待怀里的人终于有些喘不过气得时候才不舍的分开双唇,望着他紧闭的双眼微微睁开,眼角噙着几滴泪,接着月光看见一双朦胧的双眼,他温柔的,细细的吻上他的眼角,舔掉泪水,双手紧紧的将他揉在怀里,似乎要揉进骨子里。

怀里的人软着身躯,整个人都瘫在他身上,仰着头凝视着他,看罢,抬起一手环住他的脖子,一手伸出食指放在他的唇边细细的摩擦,微带着喘息喃喃道:“呵呵,这里真软......”说完整个头都埋在他的怀里,贴在他的胸口上,听着咚咚得心跳声说:“嗯?心跳......心跳快了几分......”说完后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不再动弹。

第二日花青衣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他揉着胀痛的脑袋,想起昨天夜里与他们喝了点酒,然后隔壁的单临渊爬墙过来了,又喝了些酒,再然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双唇,柔软的感觉似乎还未散去。

他似乎想起了些什么猛地睁大了眼睛,蹭的从床上翻起来,慌忙的掀开被子,看见身上还穿着亵衣。

他如负释重的松了一口气。心道:昨天夜里我是不是干了什么?我,我应该没做梦吧?

这时门外响起宁远人的声音,“单公子啊,我们主子还在房里似乎还没起来呢。你要不在这里稍等一会,我去叫他?”

单临渊笑着道:“不用,你忙去吧。我自己来。”

宁远人道:“好叻。”

花青衣一听立刻就钻回了被子里,闭上眼睛,胸膛传来咚咚咚的心跳声,似乎下一刻就要跳出来。房门吱呀一声,脚步声进来,又吱呀一声的关上,缓缓几声来到他的床边站着。他紧紧的攥着自己的手,尽量让自己表现的自然一点,很自然的睡着。睡着站在他床边的人低声笑了下,转身便出去了。

待门关上的时候他才睁开眼睛,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有种作孽心虚的感觉,心道:我干嘛要躲着他!我,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想是这么想,脑海里又闪现一幕,轰的一下,脸蛋通红。

我的神啊,我,我这是干了什么事啊!我可是个清白的人,我,老子怎么会亲男人!

待他在房里换了一身衣裳后,整理了下心情才蹑手蹑脚的去开门,开门前还清了两下嗓子,门一开他又愣了,鼓着双眼看着坐在庭院里正悠闲的喝着茶的单临渊。

单临渊听到响声便回过头,对着他微微一笑道:“花公子,在下不请自来,还望花公子别介。”

花青衣有些尴尬的的笑道:“别介,我都习惯了,不在乎这些小节小礼,我们是什么关......咳咳.......嘿嘿,没事,没事。”

待洗漱好后,宁远人便送了两份早膳来到院子,放下后留了个大大的,不自然的微笑后便走了。

不说这宁远人还挺会察言观色的,还知道送两份过来。

于是两人也就顺理成章的坐在院子里吃着早餐。这一顿早膳吃的花青衣觉得备受煎熬,他趁着喝粥的时候偷偷的观察单临渊的脸色,很自然,跟平常一样。

单临渊察觉到他的目光,询问道:“我脸上可是有什么东西?”

花青衣一下就呛到了,嘴里的粥差点就喷了出去,拿起边上的手帕擦了下嘴,尴尬的回应:“没,呵呵呵......”心道:吓!好险好险!看他的样子特别自然,我昨夜应该是在做梦吧......嗯,肯定是在做梦。

在给自己下了安眠之后,心理也傥荡了许多。

用过早饭之后花青衣道:“单公子,明日我打算上一趟京城,大概需要点时间才能回来。”

单临渊道:“哦?可是有什么事?有什么是我帮得上的吗?”

花青衣赶忙道:“没,没,就是去京城看下亲戚,可能需要住些时日。”

单临渊点点头,没再问什么。

莫约几盏茶的功夫,单临渊便起身离开,离开时花青衣看着他的背影,掐了下自己,懊恼的说自己干嘛跟他提这个?

到了夜里便随便捡了几件行李,招呼了宁远人交代道我此次上京一趟,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才回来,客栈家里你都打点好了。如果,如果有什么意外我抽不回身,你就随意吧,待在这里守着也行,变卖了客栈都行。

说道这里宁远人神色诧异,有些急得询问道:“主子,你这说的什么话啊?什么叫出意外回不来,你这不是要吓我吗!

花青衣笑笑道:“你个老财迷,我这不是怕自己要是半路突然摔了什么的嘛,大惊小怪干嘛?给你留着客栈还不好啊?好了,你可得把客栈给我打理清楚了,待我回来时我还得好好的盘算呢!

好不容易打发了宁远人,他有些失落的坐在房里,左右看了下住了几个月的房子,心里有些惆怅。

所谓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日清风云淡,月光若银纱,照进窗口铺在高墙上正盛开的蔷薇花上,披在墙头上的身影上,黏糊的惆怅渐渐清淡,他弯着嘴角笑了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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