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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第七节 续

故事并没有完结,十一年后,还继续着。

凉国实现大一统后,立原来的六国为郡县,各郡县之间相安无事,之后几年大的战争从没有过。凉始皇十一年,蒙县大旱,时间长达半年。百姓颗粒无收,更有甚者,连水都没有一口。广大蒙县百姓迁移到邻城,但随着移民越来越多,临近县城的粮食居住地也显得越来越紧张。朝政实施过多种方案,结果如眼前所看到的一样,并没有多大改变。

白亦青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来到了凉国首都,向秦凉献了一计。秦凉本不以为意,实在是因为今日以来向他谏言的人数不胜数,可确确实实没几个人的建议管用。但在听完白亦青的建议后,秦凉眼前,突然一亮。在一番赏识后,秦凉又不免惊讶,听谏议大夫说,那个谏言的人还是个少年,约莫不到十七岁。

秦凉爱才,天下之人皆知。在录用白亦青的计策之后,秦凉马上亲自在龙凉宫正大殿接待了白亦青。但当他看到眼前之人时,带给秦凉更多的不是赞赏,而是错愕。他深锁着眉,眼底闪过一抹异样的色彩。

白亦青因献计受用,事迹一夜之间广传于民间,都称亦青是天才少年。秦凉因他献策有功,封凉国少卿,但不参与朝政谋事,另设职伴读凉始皇长子秦扶锦。

“原以为还能借此取得秦凉信任,没想到给我安排了这样一个职务……”白亦青叼着片叶子走在前面,后面还跟了一个少年。“步马大哥,你说,始皇是不信任我么?”

“秦凉天性谨慎,一日两日肯定不足获取他的信任。”

“哦!”

白亦青吐出口中的叶子,一蹦一跳向前,他口中叫步马的少年也快步跟了上去。比起白亦青那蹦跳的姿势,步马走起来倒是沉稳得多。后者一身黎灰色,本不是什么华贵的衣裳,硬生生被他穿出了一身贵气。配上他一张俊逸脸庞,整个给别人气宇不凡的感觉。而白亦青,实在像个小孩,还是心智未成的那种,真想不到那个惊艳四方的计策会是这样的人想出来的。

“明天我就要进宫去陪人读书了,怕是午后就要做准备,以后都没时间这么玩了。”

“亦清……”听见白亦青这么说,这位叫步马的少年也张口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选择沉默。

“放心吧,我会小心的。”白亦青对他笑道,“每月月圆之日,我就回家。”

步马看着白亦青,良久,还是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当天晚上白亦青就进了宫殿,秦凉在宫殿内给他安置了一间房,方便他每日工作。白亦青和步马的房子在这座城最南端,那是这座城市最不繁华最冷清的地方,所以也是房价最便宜的地方。巧合的是,凉始皇的宫殿在城市的最北端。白亦青要实现每个月回家一次,如果没有凉始皇一月两天假的承诺,这个愿望还真可能实现不了。

“看来我还真是不受重用。”白亦青一边自嘲,一边收拾着屋子。其实屋子也用不着收拾,太简洁了,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一盏灯,其他空空如也。白亦青铺好床,躺在上面想事情。

还好这秋天并不怎么冷,不然只带了这么一张棉被搞不好会受凉。凉国也不差钱,他也好歹是凉国一个少卿,怎么待遇这么差?怪不得都说凉始皇人品不好,这么吝啬,有好口碑才是见了鬼。

这月回去还是再带一床棉被来吧,还是有点冷的。明天就要去见秦扶锦了,也不知是个什么样的人,听说是始皇三个皇子中最不讨始皇待见的一个,那么肯定是个脾气很奇怪的人,都说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人脾气很刁专,诶,希望不是那样的。

传闻中,大公子是秦凉最爱的妃子芈姬所生,但那个大公子还没落地,那个芈姬就死了。而那个大公子刚生下不久,秦凉在龙凉宫大殿差点被杏国刺客金珂刺杀。之后,又有钦天相士进言说,此子命中带金,而秦凉五行正木。那相士没有明说,只是点到为此,秦凉是聪明人,一听就懂。

这金克木,凉国天下人人皆知嘛。

白亦青到处打听了这个相士,据说这个相士是茗妃的表哥,而茗妃,便是如今的二公子的母妃。白亦青笑笑,呵,这主意倒是打得不错。那相士也是聪明,话不说全,说一半留一半,更能让人相信。

“嘶~”白亦青吸了一口冷气,“这两天还是有点冷的。”白亦青就这体质,别看他整天蹦蹦跳跳的,其实最怕冷。听说他四岁的时候冬天被冻过,冰天雪地里,差点把手脚冻坏。

白亦青扶了扶枕头,蜷着身子睡着了。他手里握着两块玉,用红线穿成吊坠。

次日,三个皇子早早来到学堂早读,等着夫子和众学子到来。凉始皇虽然统一了六国,把分封制改为了郡县制,但以前的习惯也还没变,各诸侯大臣的儿子可以同皇子上学。随着众学子纷纷到来,学堂里一下子热闹起来。其实往日这时,学堂不会有这些声音的,但今日不同。白亦青虽然人未到,但这里的人口中念叨的都是他的名字。

“这位叫白亦青的天才少年怎么还不来,我可是早想一睹他芳容。”

“是啊是啊,我爹昨日一直念着这位的名字。”

“他到底什么来头?”

有人答道,“不过乡下野小子耍些小聪明罢了。”敢说这话的人来头肯定不小,不然谁敢这么说皇子的伴读。

回头一看,说话的人正是二皇子的伴读,凉国大将军的儿子,陆光。

“非也,他要是耍些小聪明就能解决众人都没能解决的事,不是更能证明一些事么?”有人回到,那是和秦凉一起统一六国做出卓越贡献的功臣离贤的儿子,离望舒。

“那望舒的意思莫不是这位长卿真的高人一等?”

离望舒答:“至少陆光君如今年十七,并未有任何头衔。”

陆光一听,怒目而视,却咬着牙不知道说什么,因为离望舒说的是是事实。这离望舒自恃清高,不与这些趋炎附势的学子分为一个门派。有人亲二公子,有人巴结三公子,只有他不屑参与这类事,因为他知道,世事难料。

白亦青正在赶来学堂的路上,对现在学堂内发生的事一无所知,昨天夜里没睡好,今早就起晚了。要是他知道离望舒这么说,不会感谢他帮他说话,反而会揪着他衣服质问道,他和他有仇没仇。看上去以为离望舒在帮他说话,而实际上是在给白亦青拉仇恨值。因为在座还真没有一个人十五岁有过任何头衔,那是不是说明,即将来到学堂的没有任何背景的白易青君真的高人一等?

嫉妒这种东西是很好滋生的,就在刚才那短短时间内,陆光对白亦青的感觉就不是很好了。看来白亦青以后想在这里站稳脚,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众人叽叽喳喳不停,当事人的主子,秦扶锦,仿若未闻。手拿着竹简,和秦凉一模一样的眼眸深邃如夏日的夜空,浩瀚得如同装下了世间万物,又像里面什么也没有,不起一丝波澜。

“大哥可要好好管教管教你的伴读,如今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过来,真不把你放在眼里。”二皇子扶冀弯着嘴角说道,白亦青心里是十万个被冤枉的啊。二皇子其实意不在此,但没办法,只好把白亦青当做垫脚石利用利用,谁叫你迟到呢,这就是论早起的重要性。

果然,二皇子话落,三皇子扶贞笑声也传来。“大哥,那你可得好好管教他了。”这点威慑都没有,岂不是丢皇室的脸。

秦扶锦同样像没有听见两人的嘲笑,视线在竹简上从未移动过。那两个人自知讨了个没趣。吵闹声等到夫子的到来才停息,这个时候,传说中的白亦青还没有到来。等到快午时,也就是快下学的时候,众人才终于看到那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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