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松花江显得格外动人,开阔的水面微波荡漾,小船在江上穿梭往来。岸边游人如织,同学们如约来到防洪纪念塔下,全体合影留念后,又一起来到江畔餐厅。
文X后期毛X席批示,大学还是要办的,但学制要缩短,教育要革命。而招生的办法是废除原来的高考制度,一律由工厂车间、农村生产队、解放军连队等基层单位组织上推荐上大学。招收对象是有三年以上工作经验的工农兵学员,学制两年或者三年,除每年集中上课学习外,还要学工、学农、学军,与广大群众同吃同住同劳动。从那时候起知青变臭了,工农兵学员成了一个响亮的名字。入党——提干——上大学是最好的前程,但是几年来因为这些学员没再摸过书本,在劳动中荒废了学业,文化基础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郑大伟,这个下乡当过农工排长,管过几百亩地的小地主,如今成了最后一届工农兵大学生。推荐上学是知识青年“跳农门”的最佳途径,在全农场符合入学条件的知青有好几百人,但是8年中上大学的只有他一个,能走进北京的高等学府该是多么幸运,难怪他感觉还像做梦一样。
“快请入座,咱们开始上酒上菜。”大伟招呼着。
罗滨生端起酒杯说:“大伟,咱们班同学就你有出息,通过推荐去北京上大学了,可喜,可贺,我们大家和你干一杯。”
“谢谢,我先干为敬。”郑大伟一口喝了下去。
赵晓鹏话里有话:“列位,现在上大学不需要学文化,只要有个好爸爸,大伟,听说你父亲与咱们农场场长是战友?”
“是的,我老爸和场长抗美援朝中一起经过战斗洗礼,后来他转业去了农场,咱们下乡时他靠边站了,如今官复原职。”郑大伟一边吃着热菜,一边不时地擦着脸上的汗珠。
陈军带着一种嘲弄的口气说:“当今的工农兵大学生有的就相当初小文化程度,我听说有个数学系的大学生,竟闹出‘1/+1/=1/4’的笑话。”
“军子,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的意思是我们上学的都没文化不够格呗?”
“没说你是白卷英雄,听我把话说完,你要是不上大学可白瞎了。”他还是有点愤愤不平。
大伟得意地说:“上大学,管大学,用毛X席思想改造大学,这好事如今让我赶上了。”
二光心态挺平和:“谁让你们争先恐后的往城里跑,知道不,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罗滨生插嘴:“这世上有人走字,有人天生就命苦,前些天的唐山大地震,二十四万人不全上火葬场见面去了。”
“可不是么,要是闹地震晚上脱鞋,早上能不能穿上都难说。”
“人就这么回事,说不定哪天就没了,今朝有酒今朝醉,不管明天喝不喝。”
“人怎么都得一死,咱们活一天就快乐两个半天。”赵晓鹏感慨地说:“二光你和女朋友目前处的咋样了?”
罗滨生来了情绪抢话说:“人家正在热恋之中,已经连班都不上了,前两天二光和她压马路时,让我碰上了,她海拔有一米七,还是个女兵。”
二光不得不吐露实情:“她是个文艺兵,马上就要转业到文化局去,我们相处快两年了,准备今年底结婚。”
“恭喜你了,到时候又娶媳妇又过年,太好了,你成了咱们班成家立业的第一人。”
赵晓鹏拍着巴掌说:“哎,二光和大伟你们俩个第一今天应该碰个响。”
他俩举起酒杯一仰脖,嗓子眼儿里咕咚一声,酒咽下去了。这时罗滨生坚持不住了,他急急忙忙去了卫生间,方便后又摇摇晃晃回到屋子里。
“二光你结婚的房子准备怎么样了?用不用我们帮你收拾。”
“我家在经纬街上有套一屋一厨给我了,这房子10月就完工,不用收拾,现在就差几件家具了。”
大伟说:“如今结婚都时兴8条腿,你凑了几条?”
“我准备凭票买几件家具,但我女朋友非要一个梳妆台,一个木床,我想求滨生帮帮忙,一直不好意思张口。”
罗滨生左思右想神情茫然地说:“这事……怎么整呢?我天天上班没工夫,要不我在工地找几个基建木工一起突击两天,不过活儿粗糙一点。”
“这事我和小梅商量一下再说,滨生你现在有没有朋友呢?”二光点头关切地问。
罗滨生自嘲的说:“我还没找到丈母娘呢,哪来的女朋友?”
赵晓鹏说:“上个月我给滨生介绍一位商店的营业员,人家不乐意。”
“差在哪儿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