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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等着太监来宣读圣旨的时候已经是皇帝继位次日,宇文侧妃倒常来我这儿,听到圣旨后便是行礼说着回去收拾东西。我让了流春去让了院中的婢女收拾行李,又派了繁香去打赏离开的小厮,我起身走出了大殿,看着院中忙碌的众人,心中不免有些落寞与伤感。

简单收拾好了,还没走到府门口便见着众人齐聚,她们行礼后,我倒也没多加理会,卖出大门便见着数辆马车停置整齐,雪思扶着我上了马车,整个车内只有我一人,精致的装潢显得分外孤单。于宫门口下车,乘了轿子从大门一旁的侧门进去,从前倒没觉得这大院如此之大,竟走了一刻钟的样子,下了轿子走进一横贯大穿堂,我只感到举步维艰,仿佛是有一股力量阻碍着自己前进一般,走过穿堂便看见一略小的院子,十来个太监宫女统一着装,恭恭敬敬地站着,见我来了忙下跪行礼。

走了近百步,又见着一三间大门,太监依旧开了一旁的侧门。众太监宫女引着我从一旁的角门进了内宫,只见角门口放着一众轿辇,为首的红漆色格外耀眼,我停下脚步看了眼随后跟上来的侧妃与容华,大多都感叹着这内宫的豪华气派,但我却在她们之中看到正抚着小腹缓缓行走的独孤玥和同样是低着头没有四处张望的莫华。几个太监在一旁规矩站着,行李后便迎着我坐了上去,又是一刻钟左右,便见着一宫殿门口站着若干人等,宫女太监行礼,询问了才知并不是我住的宫殿,再行了一段路,又是几个太监宫女在一宫门口候着,问着守在门口的嬷嬷才知晓这是独孤玥住的合欢殿。

我知道这个地方,借着从出宫太监的令牌偷偷进宫过几次,我也只知道这个地方,二姐淑妃从前的住所,是我在宫中唯一知道的宫殿。

又走了一会儿,见着一太监在转角处站着,见我来便大声叫道“兰妃娘娘驾到”,过了转角处,一干人向我行礼,两太监压了轿子,一陌生宫女异于普通宫女的着装,扶着我进了富丽堂皇的凤藻宫。

走过大穿堂,见着“凤藻宫”的牌匾正挂着,迈进便见着左右各两三间房子前各有两三侍卫站着,穿过院子,侍卫便退下,几个三等宫女同太监也退下,只留两人跟着我穿过游廊,走尽又见着一小院子,一座名叫“凤藻亭”的亭子立于中央,旁边几棵树围着,数那棵桂花树最为显眼,旁有两棵应该是刚种上的树,正挡在左右两间厢房窗前。从亭中穿过去便见一挂着“凤藻阁”牌匾的屋子,只当这是正殿了。

大殿内金碧辉煌,遍布金玉富贵至极,环望只见奢华无比,两旁整齐放着椅子,大抵是按着位分摆好了的,只是不知按着这个形势,皇帝是否会封我为后,虽然就着国相的势力,我的后位是无法撼动的,但我很怕父亲会像俞氏一党一样,顷刻间化为乌有,没有一丁点儿征兆,如今我都还很是好奇,好奇当日直逼先帝的辅政大臣会突然没落,连着一个党派都在朝野中迅速消失。

复上了三两台阶,掀开用金线绣着的龙凤帘帐便见着一奢华的凤椅,远看只觉得格外豪华,走近一看才知凤椅两侧雕刻着的凤凰惟妙惟肖,椅子后面立着的孔雀屏,镶嵌着各色宝石无一不引人注目,想必也是才完工不久,微微凑近还能闻到芳香的香漆。我有些惊讶地言道:“这岂不是太过奢华了?”

一旁的大宫女说着,瞧着做派便是在宫中待了许久的老人,但看着年轻,也不过比我大上两三岁的样子,她的声音很是清脆:“娘娘乃皇上发妻,自当母仪天下,如此也是礼制,娘娘且放心住下吧。”

“你叫什么?”我问道,她笑着行了个礼:“奴婢名唤绿芜,是凤藻宫的一等掌事宫女”

“绿芜墙绕青苔院,中庭日淡芭蕉卷。”我感叹这样的一个好名字,只愿不是皇帝或者是其他人派来的细作,我实在担心自己会像先帝贤妃一般,风光了一时,最后也只能移去了北苑了却残生,连自己的儿子都是不能经常见面。

绿芜笑而不语,这个年岁能做到一等宫女自然也是有些本事的,不一会儿,我宫里的宫女便是排列整齐的进了大殿,正此时雪思和府中的婢女一一从侧门进了大殿。少说殿里也有二十来人,绿芜笑着向我行礼:“凤藻宫一等宫女两人,二等宫女四人,三等宫女八人,给娘娘请安!”说罢众人便下跪直道“娘娘千岁”,我连忙让她们起身,转而问流春:“人可都到齐了?”

“回娘娘的话,府中的人也是到齐了,共八人。”流春启口,我却是微微皱眉,还没算上在偏院伺候的太监,这殿中便是有二十来人,我向来不喜人多,等过些日子也得找个理由打发些不必要的人去别的地方伺候。

遣退了众人,雪思和流春各自收拾房间去了,绿芜便陪着我进了里屋,里屋虽不必大殿豪华,却也是摆了许多古玩珍宝,绿芜笑着说道:“凤藻宫共有五名公公,于偏院无诏不得进入正院,娘娘收拾下便传召受他们的礼吧!”

我点着头,霎时传来了几位公公,我正坐在凤椅上,只觉得冰凉的凤椅将我整个身躯都给冰封了起来,只看得见表面的繁华,瞧不见悲凉内心中的忧伤。一个穿着官服的太监便领着四个小太监从偏门进来跪下给我请安,带头的是高公公,个子高高的,看来年岁也不是多大,若不说起来还真瞧不出是个太监,其余四个倒是普通,也瞧不出什么能干大事的人来。

让了他们退下后,我便是又开始环望着四周,满是好奇的眼光,难怪宫外许多女子都想进宫,原是有着这么奢华的生活,一个小宫女捧着一本册子进来递给了绿芜,绿芜走到我跟前又递给了我,我疑惑地问道:“这是何物?竟如此之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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