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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一年之约

“明哥哥,以后小璇会嫁人吗?”初璇用手杵着脸,大大的眼睛看着窗外日渐融化的雪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向往。

明镜顺着初璇的目光望出去,“怎么突然问这个?小璇不想留在明哥哥身边吗?”

初璇急忙摇头,乌黑的辫子上系的白色丝带一晃一晃的。坐直了身子,“小璇希望能够永远留在明哥哥身边!”随后又长叹一口气,郁闷地趴在窗前,“不过,小璇总觉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明镜轻轻拍拍初璇的背,“不是说想出去吗?明天就带你下山。”

“真的?”初璇惊喜地抬头。

明镜点头。

“太好了!”

初璇一下子跳起来,终于能下山了!这瞬间初璇觉得满世界的东西都在对她笑,蹦蹦跳跳地朝雪地跑去。

明镜无奈的摇摇头,毕竟只有七岁孩子的心智,喜怒哀乐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不过,初璇,即使是到现在你心里所一直空缺的那一块儿却仍然为他留着。你真的对他没有一点怨气吗?那座皇城葬送了你的父母,你的亲人,你的朋友,只因那个伤透你的人,你却仍还挂念着她。

是啊,即使你现在什么都不记得,忘了他的模样,忘了他的所有,却仍记得对他的爱。或许,我真的不应该这么自私。我没有任何资格来剥夺你选择的权利,不是吗?

“十四,我愿意带她回去是因为我坚信经过这一年以后,在熟悉的明哥哥和一个陌生男子之间她一定会选择前者。我从来都不怕。可现在时间越来越近,我却怕了。没想到吧,自负如我也会感到害怕。我真怕经过了一年我还是输给他。”明镜自嘲一笑,十四隐在暗处默默地听着,暗卫的第一准则就是随时保持沉默,隐藏自己,他又怎么开口。

明镜看看窗外玩得不亦乐乎的女子,他不舍得。

禁安城,朝露殿。

“陛下,天寒地冻的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国事固然重要,不过也得爱惜自己的身子才是。”德妃捧上一杯热茶,仔细地为夏渊整理批阅好的奏章。过了大半年,桐昌渐渐长大了些也懂事了不少,这才能够腾出时间来侍奉君上。

“嗯。”夏渊拿起茶盏,轻抿了一口身子确是暖和了不少。

夏渊抬眼,才见德妃着了一件红色的大氅,在雪日里格外亮眼美丽,像极了怒放的寒梅。只是,再多看上两眼,夏渊只觉得着一袭红色让他似乎看到了当年盛装的初璇,也是一袭红装,她送走了长孙越,也送走了她自己。“你性子温和,不适合红色,以后还是少穿为好。”

德妃低头看看自己的衣装,有些尴尬,这身衣裳可是她费了一个时辰特地挑选的,虽不是正红色,但毕竟也算是红色能在朝露殿博个喜气,没想到却被夏渊给否定,只得低声应道,“是。”

一切都在静默中,倒放大了朝露殿宫外隐约的笑声。德妃当下脸色就有些难看,如今在宫里敢在朝露殿如此肆无忌惮的,除了宛洄宫的淑妃方洄还有谁?自从宸妃跳楼而亡以后,便只有这个淑妃方洄仗着身后背景强大又托了已逝太后的福气,在宫中不断地打击其他贵宠。一番争斗下来,放眼后宫如今能说得上话的,除了淑妃,也只有自己,诞下皇子的丹若夫人,抚养宸妃之子的仪夫人,还有最近势头正好的娴充仪。说到底,留下来的也不过是在宫里呆的时间最长的。后来的新贵几乎都被方洄给一一除去。

“淑妃来了?”夏渊放下手中的茶盏。

德妃看看夏渊的脸色终是忍不住心中的不忿,“陛下,淑妃妹妹身为正经的贵淑德贤的四妃之一,如此在朝露殿外大声嬉笑吵闹。臣妾以为怕是有失后妃风范。”

“哟,怎么刚到这儿门口就听见德妃姐姐在陛下跟前儿嚼舌根儿啊?”

“淑妃,你简直放肆!还未禀告岂能擅自进入朝露殿?”

淑妃没有回头,径直跨门而入,长长的衣裙华丽而低调,“臣妾擅自进入朝露殿还请陛下恕罪。”

“起来吧,你来朝露殿不必这么拘束。”

对于方洄,夏渊一直以来都是纵容的态度,只要不是太过,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了。之所以这样对她,只是因为他把对他母后的亏欠都弥补在她身上。

方洄满意一笑,对着德妃微微扬眼,“德妃姐姐可听到陛下的话了?本宫来朝露殿不需要像德妃姐姐那般拘束。还有,德妃姐姐日后若是对臣妾这个做妹妹的有什么不满之处只管来宛洄宫告诉臣妾便是,不必再来朝露殿在陛下面前乱嚼是非。”方洄摸摸头上的耳坠,“虽是快要开春了,只是这鸟儿还没叫起来,怎么德妃姐姐话倒越发多了?”

“你!”德妃气得语塞,再看看夏渊仍旧是局外人一般,心里一阵堵又不敢发作,只得气呼呼地道,“臣妾告退!”

方洄像是一个胜利者,带着骄傲的笑走向夏渊,正欲说什么却被夏渊无情地打断,“你要的无非是荣宠,家族,看在太后的份儿上这些朕都可以给你。只是,你要记住皇后只有一个,永远都只会是长孙氏。”

“可陛下已经给了洄儿这么多。只一个后位而已,难道陛下也给不起吗?”方洄从来都明白夏渊的心思,她也曾想过并尝试过想要在他心里占有一席之地,可惜,最后她发现无论她如何讨好也只是白费力气。所以她干脆放弃,至少在安夏史官的记录中宸妃已经死了。就算她再回来也只是个无名无姓的一个民女罢了。

“不要试图得到更多。”夏渊的声音平淡,似乎只是在说一件寻常琐事。但方洄却是一惊,她再了解不过夏渊的性子,如今这已是十分明白的警告了。

“可长孙氏已经死了,至少在彤册中她已经死了。而现在也还没有回来。陛下难道想永远不立后吗?”方洄没有半丝惧怕夏渊,因为她隐藏的本质中,她的骨子里向来不惧怕任何人,人间能让她惧怕的,几乎没有。

“她会回来!”夏渊突然怒斥,而后又恢复平静,“那些不是你该担心的事情。记住,天子的威严不容任何人挑战。下去吧。”

“是。”话已说得这么白,方洄再无逗留之理。

德妃一路上阴沉着脸,不发一言。才从洗衣房调回来的香梅没了以前的直言,识趣地沉默。

“母妃!”桐昌从垂花门内跑出来,一下子扑在德妃怀中。

德妃拉过桐昌肉肉的小手,眼里的怒气早已尽散在桐昌的笑脸上,“怎么连件斗篷都不披上?冬日还未完,得了伤寒还如何是好?”

“母妃去哪儿了?桐昌一个人在屋里好冷清。”桐昌拉着德妃的手,一蹦一跳地向前走着。

“母妃,父皇什么时候来看桐昌?”

“乳母说桐昌有两个弟弟,可为什么桐昌从来没有和他们一起玩过?”

“母妃,什么是永福同乐啊?”

……

“你乖乖听话,把这几页字都认全了。母妃就带你去见父皇。”德妃笑得收敛,眉间的温柔未曾褪下,喉间确实苦涩得紧。自从宸妃自尽,方洄称霸,夏渊便极少步入*,整颗心思都放在朝政上,就连桐昌也受了冷落。

没有任何原因,也没有任何前兆。若说他是为了宸妃却也不像,毕竟宸妃的遗子永桀一直养在仪夫人处,而夏渊却一次也未去见过。可若不是,一切却都没了解释。只是如果可以的话,她真希望宸妃能够死而复生,灭灭淑妃方洄的嚣张气焰。如今,只怕除了她,无人能够动得了方洄了。

宫门外一声巨响将德妃从思绪中拉出,外面喧闹不已扰得人心烦意乱,“外面怎么回事?”

“启禀娘娘,从前福乐宫的掌事沉香方才打碎了新送来的檀香玉屏风。嬷嬷正骂呢。”

沉香?

德妃努力在记忆中搜索这个名字,想不到当年在后宫人人都要忍让三分的沉香,在太后死后竟会落得如此人人可欺的下场。德妃看看丝毫未受影响仍在认真练字的桐昌,悄悄退出去。外面的骂声还在继续,看热闹的人不多不少已经围了一圈。

“这是在闹什么劳什子?”德妃提高了音量,向前走去,宫婢主动让出一条路来。德妃看看满地的碎片,微微转动手上剔透的玉镯,“不过是打碎了一件屏风罢了,闹什么闹。沉香姑姑毕竟从前是侍奉福定太后的人,有功劳有苦劳,嬷嬷,你如今这般编排一番,倒显得本宫对福定太后不敬了。”

“老奴知错。”这位嬷嬷跟着德妃的时间也长了,自然明白德妃插手定然是有目的,便也顺着德妃给的台阶下了。

德妃笑笑,上前躬身扶起跪在地上的沉香,“姑姑请起,不管别人如何。在本宫这儿,您依旧是福乐宫的掌事。没事了,姑姑回吧。”

“娘娘!”沉香突然跪下,“娘娘,奴婢打碎了这玉屏风自然当罚。奴婢愿意留在储秀宫里当牛做马恕罪!”

沉香一直被安达控制,从前原以为告诉了宸妃真相便能脱开安达的魔掌。结果,宸妃居然自尽了。这次她好不容易逃出来,故意打碎了玉屏风便是为了留在储秀宫避开安达,怎么能回去。

德妃一愣,多年的深宅斗争立刻让她明白其中反常,“果然是福定太后教出来的人,也是,有罪岂能不罚?留下吧,本宫宫里正缺洒扫宫女。”

“谢娘娘!”

沉香重重地磕一个头,如释重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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